宣宁门纵火案一事过去多年,现在想要翻案查起毫无头绪,他故意泄露风声让人知道有人在查这件事,才逮到周林煜和邢兆这两只狐狸。
好不容易引蛇出洞,他必须抓紧时间去查,时间一长,这些老狐狸有了防范之心,就不这么好查了。
“你要做什么,带我去呗。”陆昭九眯着眼笑。
眼下江挽舟能做什么,除了查太后的事情就是碎玉令,她就想跟去看看热闹。要是太后的事情,指不定她能帮上点忙,要是碎玉令,他就甭指望了。
她已经把碎玉令交给了李溯游保管,江挽舟翻遍整个长安城,死活也是想不到东西会在李府。毕竟李赋言忠心耿耿,两派不占,在朝中向来无功无过,没有半点野心,这种东西就算他拿去也不会有用。
看着她贼眉鼠眼的笑,江挽舟皱了下眉,一想到一会儿要去的地方,果断拒绝,“你已经嫁为人妇,还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好,我去去就会。”
“不去就不去,反正我还有事要忙。”陆昭九看了眼天色,还有半个多时辰就是李溯游约好的时间。
不去正好省得耽搁了时间见他。
“你要做什么?”江挽舟从她身边经过时看了她一眼,只怕这人又搞出什么幺蛾子来。
“出去买点好吃的,你江府的厨房关得太早,晚上都没点夜宵。”陆昭九嘀咕着,刚目送江挽舟离开,管家带着几个小厮从外面风风火火进来了。
“你们小心一点,别磕着碰着了,这可是上等的红木鸳鸯雕花,价值不菲,要是有个什么闪失,你们的脑袋割下来都不够赔。”管家吆喝着,进门就瞧见了陆昭九,“夫人,您先在一旁避一避,一会儿要是撞到你就不好了。”
陆昭九闪到一边,欣赏着巧夺天工的红木雕花,啧啧赞叹,“这床做什么用的,怎么这么精致?”
“将军说是给您睡的。说你睡的位置太窄了,给您换个大点儿的地,怕你睡着睡着睡到不该去的地方去了。”管家一五一十说道。
看见他们把床搬到和江挽舟的床相隔十万八千里对角线的位置,陆昭九暗搓搓的嚼着牙齿,这人也忒坏了,不就是睡了他一晚上,竟然特意给自己搬了一张床来。
难不成他以为自己有了床,就不会往他身上爬了?
会不会也太天真了。
目送着管家小厮整理好了床离开,她悄悄关上门,闪身去了清雅居。不愧为清雅居的常客,她赶去的时候李溯游已经到了多时,他身边环绕着几个姑娘,都是清雅居上等的妓子,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谈起诗词歌赋来,甚至不比不少名门贵子差。这些人都是从小流落到勾栏瓦舍来,一边学着如何伺候人,一边看书学习,教习的人是曾经在宫里待过的嬷嬷,自然本事不会差。
陆昭九刚进去,芙蓉手下一转,琴上十指如葱白快速拨通,奏起她最喜欢的曲子。她坐下,小声问了李溯游一句,“你和芙蓉说了?”
李溯游摇头,“你的安全重要,我只说你是陆小姐生前的挚友,没有透露其他。”
纵然芙蓉悲痛欲绝,他也不能随便说这种事情,眼下知情的人也知道他、他爹、谢渊安和白君见,连其他跟随陆家的人都不知,他们只知道陆昭九和他们目的相同,都在对付太后,并且她身在皇宫身份特殊,更容易 接近太后。
即便对不住他们,可也是无奈之举,他只希望有朝一日能够洗清陆家的清白,废除太后,让新皇登基。
等那个时候,陆昭九的身份,也许能够大白于天。至少能够让人知道,她陆昭九还活着,陆家的后人还在世。
“你什么时候又和这些姑娘厮混在了一起?看着不太眼熟。”陆昭九坐在他身侧,抓了一个苹果,一只脚踩在椅子上,一只脚伸得长长的,惬意至极。
“听说来了个大客人,把人都点走了,我来晚了就只能挑了她们几个。”李溯游含过紫衣姑娘递过来的葡萄,一口咬下,酸甜多汁,“你们几个先出去,我跟这个姑娘说几句体己话。”
转眼间房中只剩下他俩和芙蓉,李溯游才道,“查到点新东西,刑部那边兴许可以有办法混进去。”
“有办法?也就是有可能见到那个能解读书信的人?”陆昭九一喜。
她不认识那些书信,但是直觉告诉她,这些东西和太后以及皇家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一旦书信的内容能够破解,对付太后就容易了。
李溯游一个哈密瓜把她拍醒了,“先别高兴得太早,只是有可能,毕竟刑部那边看的紧。就算是进去了,你也不要报什么希望。”
“为什么?”
“他在刑部最高一级的牢房。”
陆昭九脸色一寒,心沉了下来。最高一级,就算是能把他救出来,大概也是缺胳膊少腿了,严重的眼睛舌头都没了,找到人也是废的。
之所以还留着这些人的命,只是为了折磨,亦或是还有价值。
一旦进去,意味着他们这一生,都不可能踏出来半步。
“不过我还查到一件事。”李溯游语气一扬,“听说江挽舟最近正在调查一件事,也许对我们有点用处。”
“什么?”
“宣宁门纵火案一事。”李溯游道,“这件事和太后有关,只是过去的时间太久,无从查起。要是他揪到了千丝万缕的线索,兴许能够找到太后的把柄。”
陆昭九嘁了一声,“二十年了,指望他还不如想办法把大牢里面的人救出来。你刚才不是说有办法能够混进去吗,什么办法?”
“嗯。”李溯游起身,从袖摆中取出一卷纸,展开。上面一个个的图案乱七八糟摆着,陆昭九看了半晌,在风中凌乱,“这些是什么?”
“这是孟言正。”他伸手一指,陆昭九看见了一只鸡,“一毛不拔,是他的作风。我们想要进入刑部大牢,必须从他身上下功夫。这只老鹰是他身边的得力助手,严贺,警惕凶猛,是除孟言正以外唯一有刑部大牢令牌,能够在刑部出入自如的人。
孟言正身边养了不少的暗卫,就算他喝醉睡熟泡青楼,暗处都不知道守着多少人,想要靠近他取得令牌近乎是不可能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