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诺小心翼翼的避开脚下的杂物,吃力的走到沙发前。
曾永仪的老公沈祖扬颓丧的坐在沙发上,面前的烟灰缸里堆满了烟头。
见到夏诺,他抬起布满血丝的脸,淡淡的说了声:“来了?”
他今年二十九岁,方脸,浓眉,一双眼睛平日里热别明亮,闪着官场中人的精明。
夏诺看着他那张算不上英俊的方脸,秀丽的眉不禁蹙起:“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沈祖扬在某个部门工作,工资不算太高,应酬却不少,加班,出差也是家常便饭。
为此,曾永仪没少跟她抱怨过,但是也不曾因此约束他,两人每天见面都难,成了住在同一个屋檐下的最熟悉的陌生人。
“他出轨,被单位知道,现在正在接受审查,连外调的机会都被剥夺了。”曾永仪狠狠瞪着沈祖扬,恨不得抽他的筋剥他的皮。
虽然她也反对他调到外地工作,但是绝不是因为这种方式!
夏诺扫了一眼沈祖扬, 眼神里充满了不敢置信。
他给人的感觉一贯是可靠、沉稳,虽然在处理家务时不是那么给力,总体上还是个值得依托的男人。
而且他爱惜自己的名誉,常说要为他儿子好好拼搏,男人最重要的黄金时间就是40岁之前,他会好好努力,让一家人过上好日子。
那些曾经把夏诺都感动到的话,如今竟然反手给了沈祖扬一个耳光?
自己打自己的脸呐!
沈祖扬一扬头,目光中的沉郁让夏诺心惊:“都要离婚了,还说这些做什么?”
他只不过犯了大多数男人都会犯的错,为什么上天对他的惩罚格外重?
眼看事业受挫,家里又闹得不可开交,一向意气风发的他,忽然觉得什么都无所谓了。
破罐子破摔的人永远能为自己找到理由。
“你能做得出来,我为什么不能说?”曾永仪双手叉腰,哭喊过的嗓音沙哑着:“我还有哪里做得不好,你要这样对我?”
“好,既然你要说,就一次说个痛快!”沈祖扬霍然起身,红着眼睛喊道:“你说说你,你像个女人吗?我难得一次回来,你和儿子瘫在沙发上看电视,连杯热水都不给我倒一口,更别说有一口热乎饭了!这个家里有你没你,有什么差别!”
曾永仪被他的话气笑了:“你在工作,我也很忙,你儿子死活不去补习班,我累了一天还得给他辅导作业。我不累吗?要喝水,饮水机里就有,要吃饭,美团饿了吗随便点餐。我们也是这么过来的,你每天家也不回,你管过我们娘俩了吗?”
“我没管吗?我的工资卡都在你手里,还要我怎么管?”沈祖振脸红脖子粗,女人就是这么贪心,什么都想要。
“就你那点工资,”曾永仪轻蔑的看着他:“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藏了私房钱。”
公职人员要扣除五险一金,哪可能每个月账上的工资都是整数?
做手脚,也做得干净利落一点!
从前她觉得这都是小事,男人么,谁没有个应酬啥的,兜里也不能没有钱。
但是揣着聪明装糊涂,把别人都当傻子,就特么的过分了!
“那又怎样?难道我一个男人还能兜里比脸干净?”沈祖扬振振有词:“这几年你是挣得比我多,现在底气足了,哪里还能把我放在眼里!”
夏诺看着他们夫妻二人唇枪舌剑,一时插不进话去。
恰巧此时门铃声响起来,夏诺心里念了一句阿弥陀佛,还不知道迎进来的是一个更难缠的人物。
“孙阿姨?”夏诺惊讶的看着门外五十几岁的女人。
上身穿着真丝的衬衫,下面配着一条撒花的阔腿裤,一头波浪卷发,脸上涂着粉底,一双细长的眼睛眼神凌厉,精修过的眉毛上挑,嘴角一颗美人痣。
不是沈祖扬的亲妈孙相宜又是谁!
夏诺暗叹一声不好,也只能开门让她进来。
“这是怎么了?”孙相宜细长的眼环顾一圈:“有什么事情不能好好说吗?都多大的人了!”
“你来了正好,你问问你儿子做了什么好事。”曾永仪连妈也不叫了,伸手一指沈祖扬。
“妈,你别掺和,回去吧。”沈祖扬烦躁的摆摆手,他妈要是搅和进来,事情不黄也得黄一半儿。
他说离婚只是气话,他和曾永仪这么多年的感情,还有五岁的儿子,怎么可能说割舍就能割舍得下。
“夏诺你说。”孙相宜目标转向夏诺。
夏诺也想看看这个老太太怎么处理事情,就把事情简单说了一遍。
“我当是多大事儿呢。”孙相宜脸上的表情松缓了些:“永仪,我说你也太大惊小怪了点。男人压力大,聊聊闲,也是一种释放压力的方式。况且,这种事儿没捉奸在床,就不算有证据,你是祖扬的妻子,应该学着相信他,而不是听风就是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