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下就见无辜路过的宫女当即跪倒一片,哭求不断,“皇上饶命啊——”
这些个弱女子若是挨上一百棍,那绝对是非死不可的。
可是没有人替她们求情,全都冷眼旁观,就是这些个女人一个个的每天争奇斗艳,害的皇上日日不能早朝。
皇上心中也是郁结难舒,他倒是想要怜香惜玉,可如今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所以,这些碍眼的东西,都还是处理了的好,免得他每日只能看的心痒难耐。
听着不断的哀嚎声,皇帝紧皱的眉眼中中浓郁舒坦了几分,他站直了身子,在太监的搀扶下回了寝殿。
自从那日事发之后,皇帝就换了寝宫,而且每日所在的宫殿也都会改变,全部都是他临时决定的,仿佛只有这样,就能在最大程度上保证自己的安全。
北地边关的战事依旧节节败退,并没有因为蒙将军的出现而有任何改变,每隔几日送来的全都是战败的消息,已经失了一座城池。
和最先所预料的并无差别,那些土彛人都是贪得无厌的,见这城市好攻打,便想要更多。
朝堂之上一片死寂之色,人人自危,即使有事起奏,也无人敢主动开口。
又是丞相冒死谏言,“皇上,边关事大,蒙将军请求粮草支援,此刻万不可再做拖延了。”
失了城池,那些粮草自然也就没了,退到下一个城中,粮草根本就供应不足。
去年土彛人雪灾严重,紧靠北地的边关虽幸免于难,可粮草储备也是大有不足。
如今将士们本就死伤无数,连连败退,再加上粮草不足,更是信心大失。
皇帝一听要大出血,眉头拧的能夹死一只苍蝇了。
“皇上,去年秋季大旱,北地收成本就不好,如今军队驻扎,根本就是供不应求,我朝应该早早放粮支援才是。”丞相抬头看向高座上的人。
心中忐忑不安,想从皇帝手里要点东西,有多难,他早就深有体会。
前些日子又听闻皇帝放在国库的宝贝失窃,此刻要他开仓放粮,只怕是难上加难。
可即使是这样,他还是要说,如果连他都不说,那土彛人指不定要打到皇城来了。
“需要粮食,就让蒙将军在周围的城镇增收就是了。”皇帝理所当然的说道,“军队驻扎,是要保他们一方平安,让他们出些粮草又有何难?”
丞相脸色大变,早就预料到皇帝不会轻易松口,可却没想到竟会得到这样的一个答案,“皇上,百姓们早已主动将家中存粮上交蒙将军了,如今实在是没了。”
“仗都打不赢,还想吃粮?”皇帝更怒。
丞相垂首,一时间竟是无言以对。
可想到那些还在边关的将士,那些受苦的百姓丞相还是再次抬了头,“皇上,将士以性命驻守边关,虽此次大败,可却也不能如此怠慢,如果边关要塞守不住,再任由土彜人继续打下去,直捣黄龙想必也用不了多久了。”
听着丞相的话,皇帝面色一震。
那群土彜人当真有这么厉害?
只是稍一思索,皇帝就抬手下了命令,“户部尚书,即日起征收赋税,以解边关燃眉之急。”
沉默的户部尚书,听到命令身子一震,满脸为难,“皇上如今才刚开春不久,新的粮食都还没种出来,一些穷苦的百姓经过这个寒冬,都已经开始饿肚子,哪里有赋税可征?”
“你是在问朕吗?”皇帝浑浊的眸子,阴狠的扫过去。
“微臣不敢!”户部尚书连忙后退,满脸惶恐。
看着一瞬间吓得跟鹌鹑似的人,皇帝大拍桌子,“即使不敢,那还不快快去做,是要等土彜人打到皇城来吗?”
户部尚书想死的心都有了。
自从入冬以来,皇城的士兵就隔三差五的巡逻,实则是打着这个旗号抢劫百姓,如今百姓,哪里还有赋税可收?
可是皇命难违,根本就没办法反抗。
早朝散去,户部尚书一张脸皱成成了苦瓜,同僚一个个同情的看着他,拍了拍肩膀,“户部尚书多多保重。”
已经有很多人可以预料到,这户部尚书,怕是下一个要上断头台的人了。
京城的局势大家都很明白,如今的百姓手里别说粮食银钱,很多人就是今年春耕的种子都没了。
皇城这个离天子最近的繁华之地尚且如此,其他那些评估阵子上有样学样的官员们,又如何能让百姓安居乐业?
“大人今日早朝不顺?”户部尚书愁眉苦脸的回了家,他夫人担忧的上前。
户部尚书头疼的点头,其夫人连忙上前帮忙揉着太阳穴,“要我说咱也某个出城的机会,去投奔西南王算了,这皇城是真的不能再呆下去了。”
“夫人所言极是。”户部尚书眉眼里都是疲惫,“如今全国之内,只怕也就西南城还算个富庶安稳之地了。”
户部尚书夫人点头,“早先投奔西南王的人,偶有商队来往,日子过的是轻快。”
“今日早朝,我本想劝谏皇上开仓放粮,可哪想我还没能鼓起勇气开口,皇帝竟然下令让我去征收赋税,这不是逼着百姓去死吗?”户部尚书掌管户部多年,这是清楚的看到国家的粮仓和经济日况愈下,“今日早朝回来的路上,路上还听闻有人哭丧,是个五岁的孩子被活活饿死了。”
“你说这朝廷是做的什么孽呀,要是再继续征收赋税,只怕人人自危,土彜人还没有打到皇城,这皇城自己就乱了。”户部尚书的夫人虽是女子之辈,可却也有怜悯之心。
夫妻二人均是摇头叹息,户部尚书越发头疼,“早先去西南城搬救兵的周大人,只怕凶多吉少,沿路回来只怕免不了被洗劫一空,甚至前些日子听闻有人饿疯了,连人肉都食用,早知今日当初就听夫人的,早些去投奔西南王了。”
北地的粮仓很多都已经被征收了,有些地方简直就是被抢劫似的洗劫一空,那些官兵比土彜人还要蛮横。
“只是如今想要投奔西南王,没些诚意作为,怕是困难。”户部尚书夫人一脸愁容,“近日我先安排铺子里来往的商队,去打听打听,若有机会你我二人也快些走吧。”
一向倔强的户部尚书,此刻叹息点头,“一切便依夫人所言。”
夫妻二人的秘密谈话无人知晓,只是皇城内外皆是苍凉,征收赋税的消息下来,百姓们更是哀怨不断。
“皇帝这是要把我们往死里逼呀。”有些人也早已顾不得什么君臣,毕竟现在连活下去,都变得困难。
这个冬季饿死冻死多少人,没有人去刻意的计算,毕竟对于现在的贫苦条件而言,也算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
可眼瞅着可以春耕,希望来了,却又被征税这一闷棍子差点将人打死。
税收三三两两的收上去,逼疯的是整个国家,很多百姓落草为寇,期待着在这艰难的时代能活下去。
这样短时间大规模的贫穷蔓延,连西南城周边一些相对富庶的城镇也受到了波及。
北方落草为寇的很多人知道南方富庶,便一路寻了过来,希望到了这里之后,或许有机会能吃个饱饭,其实他们的希望很简单,很容易满足,这是想不挨饿受冻。
赵玖儿和许晟自然也关注到了这些事情,免不了背地里对着皇帝又是一通咒骂。
“最近来往的商队看来是要多请一些人护送了。”赵玖儿沉声说道,因为这次战争引起的灾难让她的商队也跟着受到了不少的波及。
听说之前不少商队都被劫了,损失惨重。
“闲赋的镖局,倒是可以忙起来了。”许晟提醒道,对于如今所发生的一切也觉心痛,可却也无可避免。
有斗争就总会有人牺牲。
一向很爱钱财的赵玖儿此刻却也有些笑不出来,心情显得几分沉重,“也不知道这场战争什么时候都结束,想要不费一兵一卒的坐在那高位上,看来是不太可能的。”
许晟点头,面色同样沉重,“别担心,土彛人能打也能吃,抢下一座城池凭借的也不过一身蛮力,蒙将军已经到了边关,很快就会有好消息的。”
赵玖儿点头,“希望如此吧。”随后又提醒说道,“这段时日皇帝脾性越发暴躁,想来不久之后会有不少权臣前来投靠,为避免其中混杂细作,你和王爷,也要好好审核。”
战争的事情他们管不了那么多,也无法做的那么无私,只能期待着灾难快点结束。
许晟嗯了一声,“你别太操劳,西南城固若金汤,不会有任何问题。”
事态还在进一步发展,皇城之中人人惶恐,百姓民不聊生,皇帝始终不肯开仓放粮,户部尚书也没有任何办法,只能祈祷战事快点结束,让百姓可以正常的春耕。
皇宫中的人最是不安,皇帝这动不动就砍头的作为并未收敛,反倒是越演越烈,宫中的宫女死了大半,护城河都被染红了,而后不单单征收赋税,还要征收婢女。
穷苦百姓的日子更是难熬,有些人为了一家活下去,只能将女儿送进皇宫,偏偏还拿不到一分银两,只求保命最好。
如今是有钱都买不到粮,大户人家谁也不愿做这个大善人,甚至有些人还借此提高粮价,以求发一笔战争横财。
人人哭喊“这日子没发过来了啊——”
各地的难民越来越多,很多人都一路向南,以期待能够得到西南王庇佑,不过这一路饿极了抢劫商队动手打起来的也并不少,好好的良民,在这饥荒的年代,都变成了刁民。
“王爷,西南城境外涌入很多难民草寇,全都在盯着我们西南城走出去的商队。”路由在例行巡视的时候发现了最近几天的情况,“这群人怕是觉得西南城是快肥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