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阿大出现在许晟身后,他低头问道:“那王明和李毅如何处理?”
王明是从皇城来的,应该是直接任命与皇帝的,而李毅是西南城这边的接头人,这两人联手以为能将西南城埋在鼓里,但是他们太过小瞧对手的实力了,以至于落得如此凄惨的下场。
王明被阿大直接数枚飞镖钉死在桌子前,身上都是血窟窿。而李毅,是被许晟一剑斩下了头颅,死在这乱葬岗的黑鸦山上,也不用给他们收尸了。
不过许晟略一思考,还是改变了主意,他吩咐道:“将这两具尸体收起来,回去拿冰冻着,我另有用处。”
等众人回到府中的时候,刚好和赵玖儿撞上,她悠闲地扯着一个毛线球,正在逗大黑滚毛线,屯了一个冬天能量的大黑看着圆鼓鼓的,再加上黑色的毛线球,看上去就像是两个黑团子滚来滚去。
“今日怎么得了空?”许晟看她身边什么人都没有,很是奇怪,于是问道:“那些海外人呢?怎么没见缠着你?”
赵玖儿站起身,拍拍没有褶皱的衣摆,笑着说道:“他们都忧心黑死病的事情,生怕再次席卷而来,于是已经告辞了,我一直送他们上了船,还让他们带回去不少特产,相比下一次再见面,他们一定会为我带来好消息。”
见她神采奕奕的笑着,许晟脸上也不由露出了笑容,就连之前子啊黑鸦山带来的坏心情都消散了不少。
赵玖儿自然也是看出了他的沉闷,于是笑眯眯的说道:“这次看来很顺利啊,怎么样?”她探头朝许晟身后看去,身后阿大几人手里兜着草席子,里面不知道装的什么。
许晟一把将她搂进怀里,头压在自己胸前,转头示意阿大他们先走,然后低着头就看到了赵玖儿不满的眼神。
“你做什么?”
“那东西不适合你看,乖,跟我回去,我想吃你做的点心。”
他这么说本来也只是借口罢了,但是这么一说完,许晟感觉到自己真饿了,肚子都不轻不重地叫了一声,赵玖儿就靠在他的怀里,自然也是听到了,于是收敛了神色,和许晟肩并肩回到了菡萸院。
玉河已经准备好了沐浴的东西,等许晟一回来,赵玖儿就推着他进了房门,嘱咐他先好好洗个澡,然后关上门给他准备吃食了。
自然不可能只有点心,赵玖儿亲自掌勺,做出了一桌荤素搭配,许晟一人自然是吃不完的,余下的就给了阿大他们。
饭桌上,他们并没有谈论黑鸦山的强盗,赵玖儿是不想耽误许晟吃饭,而许晟则是一会要去杨观之的书房汇报情况,赵玖儿也是肯定也要一起去的,到时一起便听了。
灯光他们结伴而行进入书房的时候,早就变成了议事厅的书房里已经坐满了人,所有人都在等着他们夫妻二人,几乎是望眼欲穿。
杨观之脸色臭的不行,但是夫妻二人理都不理他,直接落座。
在一片沉默中,杨观之不得不开口:“许晟,你来说说在黑鸦山发生了什么。”
许晟瞥了他一眼,然后一招手,阿大出现在正中央,他单膝跪地,声音里毫无情绪地汇报道:“我等在将军的带领下潜入了黑鸦山,跟随着一个形迹可疑的人进入了一个地下洞穴,在哪里见到了王明和李毅,他们奉了皇城的命令找西南城的麻烦。”
他说完,身形一闪,又消失不见了。
杨观之感到一阵心痛。
看看,看看,这本是自己手下的一个好苗子,结果就被赵玖儿那个周扒皮铁公鸡给挖走了,现在一点面子都不给自己,自己这个王爷,当得真是一点威严都没有了!
他叹了一口气,才将注意力转回来,看着在座的众位谋士说道:“你们可能看的出来,皇城此举是要做什么?”
众人面面相觑,一个胡子花白的老头站了起来,他沉吟着说道:“依我看来,皇帝并没有想要真刀真枪地干,此举不过是在试探我们,意在试探西南城的底线,顺便要是能消磨一下西南城的那就更好了。”
老谋士说的很在理,本来这件事情的某后之人,杨观之早有察觉,但是依照现在的情况,不管是自己逼宫还是皇帝来绞杀西南城,都不可能,自己这边兵力不足以抵抗皇宫的压力,而老皇帝现在内忧外患,更是不敢轻举妄动。
“只是不知道这平静,还要维持多久……”杨观之叹气,探后他突然看着许晟说道:“许晟,我们需要加紧行动了,你那里现在什么情况了?”
他说的自然是那群精兵,许晟闻言皱眉道:“现在的装备还没有到齐,还有就是他们经验不足,现在若是生出什么变故,我怕他们还是不能应对。”
最后,他总结道:“我们的人马相比与皇城来说,实在是太少了,即便我们走的精英路线,但是他们光是消耗战都能将我们的战士彻底拖垮。”
这件事情也是杨观之一直头疼的,但是目前没有一点解决的办法,西南城里人口本就不多,除了先前他自己养的私兵,和早些年他招揽或者追随他的士兵除外,西南城贡献出来的兵力总共不到三万。
这对于西南城来说,只要皇城进犯,那绝对是无法招架的。
赵玖儿却是不并不太担心,她手中的图纸并不只有冷兵器,就是最早期的火铳她都能制造出来,黑火药的威力在现在绝对是巨大的。
而且还有一件事情。
赵玖儿在这一片有些愁云惨淡的氛围下淡淡地开口:“现在刚刚入春,正是青黄不接的时候,听说冬天的时候北边的土彝因大雪损失惨重,就连养的牲口都冻死了不少,想来他们的口粮已不足果腹。也就是最近这些日子吧,他们也该呆不住了,皇帝有的忙了。”
言外之意就是他根本腾不出时间来找他们的麻烦。
众人一想也是,之前光想着双方兵力悬殊了,把这件事情给忘记了,这么一想起来,大家也就恢复了镇定,该干嘛干嘛了。
不过既然说到了土彝,杨观之也就着这个话题说了下去。
“土彝民风彪悍,族中老少不论男女皆是作战好手,虽然他们会给皇帝带来麻烦,但是真正担负压力的还是民间百姓。”
谁都知道,现在的皇帝是个自私自利的人,那国库里堆满地的金银和粮食,即便是腐烂发黑,他都不会拿出一分一毫,那作战的粮草和军饷都是从民间征收上来的。说的好听说是征收,不好听那就是抢。
现在的皇帝,即便是做着和强盗一样的行径也不敢有人说一个不是。
不看看那之前胆敢谏言的大臣,坟头草都已经三尺高了,当日那血溅金銮殿的惨状还在无时无刻不刺激着当日的大臣们。即便是名不正言不顺,用了卑鄙的手段坐上皇位又如何?现在的天下是他的天下,也没有人敢忤逆他的想法。
皇帝就这么我行我素地消磨着自己的气运,也不知道是愚蠢还是真的有恃无恐。
总之杨观之是感觉,他已经彻底没救了。
显然那和他抱有一样心思的也不少,那些坐在下首的谋士们纷纷面露不屑,对于那老皇帝他们看不惯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他们之所以来到杨观之麾下,除了让自己的才华得到用武,最重要的就是看到狗皇帝倒台的那一天。
这些年来,百姓唉声怨道,无不是在悲愤皇帝用不光彩手段登基之后的残暴不仁,那沉重的赋税压在身上,让他们根本喘不过气来,他们急需一个能解救他们与水深火热之中的英雄,不管是谁。
“那狗皇帝!”一个年轻人咬紧了牙关,他来投奔杨观之的时候,一路上看到了不少情景,那挣扎在最底层的百姓那麻木不仁的神情,在他看来,皇帝即使这世间最大的原罪。
“莫不是以为自己真的是这天下之主?这般有恃无恐地行为作风,真是想不到到他是如何谋划上这个位子的!”一个老头也是一脸的不忿。
杨观之咧着嘴,笑得一脸肆意:“不过是一个鸡鸣狗盗之辈,在如何居心叵测地谋求到不属于自己的东西,终究还是偷来的,这偷来的东西,不长久啊……”
赵玖儿一直淡淡地听着没有说话,但是她的心中却是有一个疑惑,见许晟看向她的目光带着疑惑,她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依照我对皇帝的了解,他是最擅长隐忍的,不然也不会蛰伏这么多年得到了皇位。但是这一次的事情太过不合理了,此时内忧外患一并出现的时候,他竟然想不开地挑衅我们,这要是往常,肯定是不可能的,还是他就这么打定主意我们不会回手?”
赵玖儿将这番话说出来,众人也感觉到了淡淡的违和感,但是无论如何也行不通到底是为什么。
“夫人说的确实有理,”说话的是许久没有出现的杨彪,他之前一直忙着杨家大院的事情,对于那些孩子的教导一直是他负责的,这次出现也是事情惊动了他。
“皇帝一直谨小慎微,说难听了就是惜命,但是到底发生了什么,竟然让他可以暂时放下自己的安危,就为了挑衅我们?”
赵玖儿突然轻松地笑道:“行不通就算了,咱们还不能给他回礼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