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冬奇道:“你们居然不知道麻将?”
两个丫头茫然摇头。
姜冬回房里叫来夏夏娘和秀云,她们也是一问三不知。原来这个时空连麻将没有!!!
姜冬忍不住捶胸顿足,“可惜可惜,那你们平常就没有什么娱乐活动啊?”
彩云说:“解连环。”
秀云说:“描花样子。”
夏夏说:“剪窗花。”
姜冬啧啧称奇,“太枯燥了太无趣了!姑娘我打算带你们走向堕落。夏夏,让院子里的侍卫门用木头给姑娘我砍出一百三十六个方块,扁形,整整齐齐的大小差不多的那种。”
子时将近,一屋子丫头围着火炉陪着姜冬守岁,听姜冬讲笑话。三个小丫头笑成一团,眼睛瞪的一个比一个圆溜,毫无睡意。
姜冬肚子里的段子层出不穷,她还是尽量挑符合时下道德观说的,尽量不要太污。见小丫头们笑成这样,她心里也十分得意,暗想改日也写一本段子集,那就没有《笑林广记》什么事了。
那《笑林广记》中的笑话实在又冷又尬,都不知道怎么好意思流传下去的。
侍卫送来一百三十六个方木块,姜冬令夏夏赏了大红包,每人都有,还热情招呼那个叫林方凌的侍卫头子坐下喝茶。
她笑得简直可以用祸国殃民来形容,那林侍卫哪受得了这个,面红耳赤,捧着红包退下了。
姜冬也没在意,握起毛笔在每个木块上都标记了棋牌符号,便是如麻将一般无二。
夏夏等都不知道她在做什么,姜冬写好了标符,从梳妆盒摸出一个碧绿的玉骰子。这是她前几日在集市上看着好玩买的,现在用上派场。
当下姜冬将洗牌、码牌、开牌的规则先讲了,引着她们将行牌、碰牌、吃牌、理牌……等过了一遍,三个丫头俱是一头雾水。姜冬也不着急,很耐性地与她们讲解规矩,如此过了两三场,三个丫头渐渐都弄明白了一些关键。
其中当属彩云最聪明,记得最清楚。姜冬十分欣慰,对她笑道:“看着就机灵,果然我没看错。”
秀云也能大致掌握规则,最黑洞的属于夏夏,不是这记错就是那记错,急得姜冬直拍她脑袋想给她开开窍。
大年初一,姜冬哪也没去。与夏夏彩云秀云三个在屋里打了一天麻将。小丫头们越打越顺畅,渐入佳境。
虽然姜冬还属于牌技遥遥领先的那位,赢得却没有刚开始打时那么轻易了。
大年初二,还是没出门。打麻将会上瘾,这是真的。姜冬为了增加游戏趣味性,约定了赌钱的规则,一上午时间赚的盆满钵满,几乎将三个丫头的压岁钱挣来一半。
连最沉稳持重的秀云都有点急眼。中午吃过饭,姜冬又招呼开局,她们却都有些蔫蔫的。
玩牌这种东西,不能总一个人赢,那就没意思了,你一直是王者,谁还乐意跟你玩呢?于是姜冬耍了个心眼,加大赌码,又状似不经意露了些许破绽,让几个小青铜讨了些好处。
于是三个青铜玩者的兴致又高了起来,与姜冬又杀到天黑。最后还是夏夏的娘看不下去,进来劝解,这才住手。
那个叫林方凌的侍卫头子搂着一个小箱子进来,说是谢谢姑娘大年夜赏的红包,兄弟们用汉白玉石雕了一百五十个小方石给姑娘玩。
姜冬大喜,连忙接过箱子里的汉白玉小石看,见那石块体积均匀,光滑整洁,且体小质轻,便于携带。
姜冬喜的对林方凌激动道:“林大哥,你实在是太懂我了!很有远见,很符合历史的潮流。”
林方凌听到这声“林大哥”,窘迫至极,搭讪几句就赶忙退下了。
姜冬抽出潘夫人送她的那柄饮泉剑,剑锋削铁如泥,对付石质松软的汉白玉石也是绰绰有余。
很快就在石头上刻好了筒子牌、索子牌、万字牌、字牌共计一百三十六块牌面,玉石白屑在桌面堆的如小山。姜冬又令三个丫头帮忙,在刻好的凹槽中填充朱墨。
众人拾柴火焰高,一副像模像样的麻将牌很快就做好了。姜冬心满意足,对三个丫头得意道:“你们和本朝麻将鼻祖交过手,该觉得庆幸。”
大年初三,姜冬本想继续开黑,结果陈平湖那边来人说公主和大人今日回宫赴宴,请姑娘收拾一下,一起去。
姜冬愕然,当即就回说身体不适不想去。那管家去回话,却将陈平湖给招了过来。
陈平湖穿着一身崭新的朝服,对姜冬道:“本官给你颜面,让你去宫中赴圣宴,不得推脱耽误,赶紧换了衣裳随本官同去。”
姜冬哼哼道:“大人要是真的给我颜面,便不会让我去出丑。我一个糟糠下堂妻,无品无阶,与那富丽堂皇的皇宫格格不入,去了让那些贵人们看笑话吗?”
陈平湖脸色僵了僵,才道:“皇后娘娘特下口谕让你一同前去,休言其他,快去梳妆准备。”
姜冬心里惊了一下,怎么皇后娘娘忽然想见她呢?别是和华阳公主一起设了套等她去钻吧?
这么一想,心中便有些惶惶不安。陈平湖看在眼里,道:“有我在,不会有事。”
姜冬不得已,只好穿了上了前些日子用蜀锦缂丝云雾绡裁剪的新衣,细细描眉画脂,梳了一个端庄朝云髻。
等她收拾好出去后,看见陈平湖在廊下来回踱步,看来已经等的急了。
她忙扶着鬓角步摇小跑出去叫了声陈大人,陈平湖回头怒道:“怎么如此……”
后面的“拖沓”两字没说出来,眼中已被眼前女子的绝美容颜惊起了涟漪。
姜冬不经常梳妆,如今因为要参加国宴级别的宴会,不得不描了精致的妆。陈平湖从未见她如此,眼前的女子,裹着云雾绡,远山蛾眉,流盼美目,何等动人。若是再丰腴一些,满城的女子哪个能与她比美?
姜冬见陈大人愣住了,心里觉得好笑,果然化妆是有效果的,陈大人这就被她惊艳到了,坏了道行?
陈平湖只是微愕然了一下,随即恢复平静,回身淡淡地道了句走吧,就径直向前面走,再也没有看姜冬一眼。
从后门入中书令府,穿廊过巷到了前门。公主回宫的气派果然了得,侍卫大约跟了五六十,车驾有三,一架凤辇停在最前,陈平湖的车轿在中间,一辆较大的看起来像是丫鬟坐的马车停在最后。
姜冬很有自知之明地往最后一辆马车走去,却被陈平湖半路拉到了他的车轿。姜冬倒也不觉得有什么,只是呵呵冷笑道:“陈大人不怕公主吃醋吗?”
陈平湖握住书册不理她,也不去看她。
姜冬看着这位道貌岸然伪君子,心里骂了几句,面上淡淡冷笑。
车轿驶入汉白玉御道上,依礼制要下马步行入宫。穿着广袖流仙裙的华阳公主从凤辇上下来时,看见陈平湖身侧的姜冬。这位温婉公主的娇躯颤了颤,脸色有瞬间的惨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