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冬抖着脸皮颤颤地笑,“山鬼,这件事情就忘了吧。”
山鬼冷哼一声,还没说话,春弄姑娘就在一旁帮腔了,“就是,逛|窑子怎么了?”
姜冬拍了拍额头,山鬼勃然大怒,指着春弄叫道:“无耻!”
春弄将脸埋在李离枝的颈窝中,闷闷地道:“道爷,这位姑娘好像很不喜欢奴家。”
李离枝看向山鬼,温言道:“她不是这样的女子,山鬼姑娘,请你看在我的面子上不要与她计较。”
山鬼表情复杂,憋了半天,才点头道:“好!真好!”
姜冬问:“山鬼,待会要去哪个衙门啊?”
山鬼沉声道:“现在哪个衙门都不开堂,先扔进狱中!”
姜冬尝试着打点关系,“你看,我们几个就算了吧。”
山鬼瞪了她一眼,“为什么算了!你等着公子亲自来提你吧!”
姜冬看了春弄一眼,心想就算她和谢堂燕能留,春弄也肯定要去那狱中走一趟的。对于春弄,山鬼一定有优待,她道:“那待会把我和这位春弄姑娘关一起。”
山鬼冷哼了一声,没有说话。
到了刑部监狱,男女分开关押,李离枝虽然没犯什么事,却也不愿意走,自去领了个牢房进去站着,谢堂燕与他一起。
姜冬则与春弄被关入一间十分整洁干净的牢房。春弄先开始要与李离枝分开时,哭得梨花带雨、我见犹怜,李离枝温言软语哄劝了半天,她才从李离枝怀中下来。
看得山鬼在一旁两眼冒火,姜冬给她递了好几个眼神,她才没一招摧山倒海将春弄给拍死。
春弄在牢房中转了一圈,笑盈盈道:“还不错。”
姜冬蹲在一旁,心说是不错。就是不知是我沾了你的光,还是你沾了我的光。
细细琢磨,应该是姜冬沾了春弄的光。山鬼虽然脾气暴躁,但本心不恶,且并不蠢。她这一次去翠浓阁抓人是冲着春弄去的不错,但看见李离枝对春弄的态度,山鬼无论如何都不会薄待春弄。
可姜冬就不一样了,要不是跟着春弄,她就得去最普通的牢房,山鬼是不会对她留情的。
想到这,她对春弄笑了笑,“春弄姑娘,你要是困了,就去睡了吧。我看那被褥都是簇新的。”
春弄不可能睡下的,姜冬并没有对春弄露出丝毫的好奇之心,但已经成功吸引了春弄对她的好奇。
春弄蹲在姜冬的身边,清澈而无辜的眸子打量姜冬,伸手在她脸颊两侧的胡子上扯了扯,问:“这是怎么贴上去的,还挺紧的。”
姜冬哭笑不得,春弄问这个问题时真是充满了好奇,像小孩子问十万个为什么一样,单纯而就幼稚。
姜冬伸手慢慢扯下脸颊上的胡子,解释道:“就是用一种胶水粘的,不紧。”
春弄“哦”了一声,盯着姜冬的脸,在昏暗的灯光下,她真心地赞道:“您真好看。”
天啊噜,姜冬要死了。这位姑娘何其妩媚、何其动人!好吧姜冬承认,要让她在山鬼和春弄之间选,她肯定也选春弄。
何况是身为直男的李离枝呢?
姜冬捧着自己的脸,半醉半醒笑道:“是么,那可真是多谢你了。”
春弄盘膝坐在地上,她身上还裹着李离枝的道袍,偏着脑袋问姜冬:“刚才他叫你公主,你真的是镇国公主殿下吗?”
姜冬心说是啊,你怎么一点都不怕呢。她问:“他是谁?”
春弄抿唇一笑,“李道长啊。”
姜冬其实很想问春弄与李离枝的故事,但她还是硬生生地忍住了,一来她与春弄只说了几句话,交浅必不言深。二来他们之间的故事,也一定是惊天地泣鬼神的伤心事,问了春弄也未必会说。
姜冬也在地面上盘膝坐下,与春弄两两对望,春弄忽然笑了一笑,“公主殿下,您为什么要这种眼神看奴家啊?像是奴家的恩客。”
姜冬“嗯?”了一声,随即恍然,难道她刚才的眼神太过于炙热,以至于让春弄产生了不良的联想?
春弄垂眸笑道:“难道公主殿下还好此道吗?怪不得深夜出现在翠浓阁,奴家还以为您是有别的事情呢!”
姜冬连忙道:“我不是变|态啊!我……我就是体察民情来的,你不要误会。”
春弄笑得含蓄,显然并不信。
姜冬无奈地看着这个年纪不大,却鬼精明的春弄姑娘,她叹息一声,真是调皮啊!
“春弄,你真的不要误会……”
春弄收敛了笑意,一本正经地点点头,“奴家晓得的,公主殿下是正经人。”
姜冬哭笑不得,拿出了某宝玉的名言:“女子是水做的,看着就觉得清澈。不像男子是泥巴做的,看着觉得污浊。我来翠浓阁呢,就是想净化心灵……”
她还没扯完,春弄已经笑得喘不过气了,倒在地上捂住肚子,笑得眼泪都流下来了。
姜冬将她扶起来,拍了拍她的背,无奈问:“真的这么好笑吗?”春弄姑娘,真是个笑点很奇怪的奇女子啊!
春弄擦了擦眼泪,喘着气道:“公主殿下,真是痴人。”
姜冬呵呵一笑,看来古人对宝玉的思想都不太能接受,曹雪芹诚不我欺。
“好啦,别笑了。”
春弄顺从地点点头,姜冬道:“其实啊,我来翠浓阁,是像一睹姑娘的芳容。”
春弄又笑了一声,“公主殿下,奴家现在与您共处一室,怪怕的!”
姜冬恨不得抽自己一个嘴巴子,特么的真是不会说话啊,怎么就这么喜欢往枪口上撞!她强装镇定解释道:“因为我得知李道长最近常往翠浓阁一逛,一门心思全在春弄姑娘的身上。我想着李道长平日清心寡欲,究竟不知是哪位姑娘让他如此失魂落魄,便想来看一看。”
春弄问:“那您为什么不找我呢?”
“那岂非是太过于刻意了,我只求个缘份,若能见到面是最好,若见不到则不强求。如今看来,好像我与春弄姑娘是有缘份的。”
春弄又要笑了,姜冬忙道:“啊我是说是有些机缘的,姑娘千万不要误会,我真的没有别的意思。”
春弄点点头,“公主殿下真是个有趣的人。”
姜冬看向她,“春弄姑娘也是有趣之人,怪不得……李道长对你如此痴迷。”
春弄垂眸不语。姜冬轻声道:“姑娘可否为我解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