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冬闷闷道:“两个衡儿不会想你的,几天不见,也就忘了。”
宋修臣问:“那两个衡儿的娘亲呢?”
姜冬咳了一声,“我很忙的。我要出一份算术考卷,准备为朝廷招贤的事情。”
宋修臣有些惊讶:“你出考卷?”
“是呀,李离枝没有和你说吗?”
宋修臣“哦”了一声,“我以为你只是说着玩玩的。”
姜冬拧眉道:“怎么是玩的呢!我可是很认真的!”
宋修臣道:“好的,你出完了考卷,可以先给我看看吗?”
“有什么不可以,你想看就看吧。反正也不一定能看懂。”
宋修臣凝视着姜冬,觉得自己这娘子一本正经的样子很可爱。姜冬道:“你盯着我干什么?”
宋修臣挑眉笑了一笑,“你的发髻歪了。”
姜冬伸手拢了拢,松松的拢不正了,她索性拔下簪子,将头发散下来。三千青丝如瀑,几缕青丝垂到兰衡的鼻尖,被小丫头伸手抓住。姜冬歪着脑袋柔声哄劝道:“兰儿乖,别抓麻麻的头发。”
宋修臣微笑将兰衡的手指掰了过来,兰衡不执着姜冬的头发了,肉肉的手指摸向宋修臣眉心红印。
宋修臣任由她摸,还很配合地给出一脸陶醉。姜冬提醒道:“宋修臣,你怀里还抱着儿子呢!能不能给他点面子?照顾照顾他的感受?”
宋修臣低头看了看自己怀中的云衡,小婴儿眨巴着漆黑的眼睛,看着姜冬,根本将宋修臣视为无物。
宋修臣无奈道:“你瞧,他不喜欢我。”
姜冬知道云衡没有兰横活泼,她将兰衡塞到宋修臣的怀里,换过了云衡,搂着云衡道:“小云儿,麻麻疼你。”
云衡比兰衡晚出生半天,因为难产,他出生后本就羸弱不堪,又丟了将近一个月,好不容易找不来。姜冬心中其实更心疼儿子,每次看他蔫蔫的没兰衡那么好动,心中总是有些难过。
宋修臣看她搂着云衡时心疼的眼神,便知道她心中在想什么。他安慰道:“云衡沉稳,性情使然。身体好着呢,只是不如咱们兰儿好动罢了。”
姜冬气鼓鼓道:“一听你这话,就是不心疼云儿。”
宋修臣十分无辜:“怎么不心疼?”
“你叫云衡就是云衡,叫兰衡却是咱们兰儿。这就是区别。”
宋修臣有些郁闷,但他好不容易将兰衡抱到怀中了,害怕又被姜冬给一言不合抢了过去。当下伸臂将姜冬揽入怀中,温言道:“云衡是儿子,我自然对他寄予厚望,不能太惯纵。兰儿却是女儿,只需读书识礼,咱们为人父母的,娇惯一些,倒也无妨。”
他说的一本正经,姜冬差点都信了,儿要穷养女要富养嘛!不过她这一对儿女还没满月呢,犯得着这样嘛!
她扭了扭身子,强调道:“都要富养!”
宋修臣沉默了片刻,点头道:“是的,现在肯定都要好好养。”
姜冬倚在他怀中,满意的轻叹了一声,“等楚歌的孩子生下来,三个小伙伴一起蹦跳着长大,多好啊。”她心中已经打定了注意,要将楚歌的孩子当做自己的亲骨肉一般看待。
宋修臣眼中却有几分忧虑,“只怕到时候她知道了真相,会过不去。”
姜冬柔声道:“当时我以为你不在了,说是好好活着,可又怎么可能好好活着呢?咱们尽力对她好罢。”
宋修臣道:“那是自然。”
此时,在千里之外的江陵江上,一艘大型战舰正顺流而下。潘瀞站在船头,衣袍被冷风吹得咧咧作响。他望着眼前浓浓的夜色,微微眯起一双狭长丹凤眼,并不显得阴冷,反而有一种豪气横生的感觉。
一个婢子模样的人匆匆走到他生后,“少将军,华衍姑娘又发热了,身子烫的不行。”
潘瀞微微皱眉,回到船舱,见到华衍两腮通红,皱着眉嘴里呜呜哝哝不知道说的是什么。潘瀞仔细听了一会,只听到断断续续的“无良纨绔……我再也不要见你……回家……”
他挥手让舱内的女婢先出去,躺在床沿将华衍搂在怀中,“骂我是无良纨绔吗?你不愿意见我,你要回家,当初你姐让你回潼川的时候,你怎么不回去?”
华衍迷迷糊糊的,勉强睁开眼睛,看见潘瀞的丹凤眸子。她苦涩地笑了下,伸出推他,“我不要见你了。”
潘瀞揉了揉她发热的额头,“晚了,你以后得天天见我了。”
华衍的眼泪流了下来,她翻身背对潘瀞,“我好……难受……浑身热……”
潘瀞在她额头上试了试,觉得热的有些不正常,他皱眉道:“怎么一直生病,你以前很爱生病吗?”
华衍难受地蜷缩在一起,“我……我想母后。”
一个人生病的时候总是无比脆弱,潘瀞也不想在这个时候还出言讥讽,翻身下床,“小姑奶奶,算我怕你了,我给你擦擦。”
他很快端来一盆热水,华衍推他道,“你走开!”
潘瀞无奈道:“不是,你跟我矜持什么啊?咱俩还有什么没干过?”他忽然愣了一下,发现华衍的脖子下有一片红红的印子。红的很不正常,像是被什么东西给烫的。
他一惊,连忙从华衍脖子中拽出那枚小玉玺。玉玺触手温热,却并不烫。他伸手推了推华衍,“你刚才有没有觉得这枚玉玺很烫?”
华衍不说话,脑袋低垂,好像昏睡过去。潘瀞连忙将她扶起来,当她整个人靠在他身上时,他才觉察到她的后背惊人滚烫。
瞬间,潘瀞有些慌神,说不上是因为玉玺还是因为华衍。他对外面叫道:“快去请到天仪师道。”
很快就有一个穿着道袍的老人匆匆走来,见到华衍这副模样,老人沉声道:“是遭到玉玺反噬,少将军,您从墓中带出来的这枚玉玺是至刚至阳之物,气机倒灌入这姑娘的体内,她有些消受不起了。”
潘瀞皱眉:“那怎么办?赶紧想办法,这妮子可不能死!”
老人拿出一枚丹药给华衍服下,“此药可缓解她体内气血翻涌,但是长期服用,对身体有严重损伤。”
潘瀞微微沉吟:“那我换一个女子佩戴玉玺,可以吗?”
“不行,现在这玉玺有认她为宿主的迹象,她要是死了或者走了,这玉玺中的气运就要如黄河跌水,溃散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