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只过了一个多月,但柳如雪的感觉却像是经过了几辈子的漫长岁月一般,长得让她几乎忘了该怎么去想念。
在见到赫连泽宇的那一刻,柳如雪情不自禁地泪流满面,想往赫连泽宇走去,却发现自己的身体僵硬得挪不开步子。
一个多月不见了,她比以前更为清瘦,露出令人心疼的憔悴,想必在外头受了不少苦,虽然有暗卫队长暗中保护,但听他说那里地势险要,遍布危机,他们一行人好几次都深陷危机,赫连泽宇听得心经胆颤,好几次抑制不住地想要去找他们,但都因为金城闹瘟疫的事情弄得脱不开身,最后只得眼巴巴地等着她回来。
现在她总算是回来了,赫连泽宇心中的一块石头落了地,原先想对她说的千言万语,此时却凝在喉咙里怎么都说不出来,只跨步过去将她搂入怀中。
柳如雪几乎在赫连泽宇的拥抱里软掉,她闭上眼睛,靠在他的胸口,听着他如笨钟般沉重的心跳声,格外安心。
“如雪,我等你许久。”赫连泽宇轻轻地拍打着柳如雪微微颤抖的背,低声劝道,“别哭了,想不想看烨儿?”
“让我多抱你一会儿。”虽然也想念儿子,但却无法放开眼前的挚爱。
赫连泽宇低低地叹了口气:“好了,回来了就好,小厨房备了很多吃的,你先去洗个热水澡,然后我们一起用晚膳。”
柳如雪点点头,紧接着翠圆等宫女们就从里面直奔了过来,扑通一声便跪在了她的面前,柳如雪赶紧叫他们起来,拉着翠圆便热火朝天地说了起来。
柳如雪洗澡时翠圆在一旁服侍,她们俩许久没见,柳如雪有一大堆的话同翠圆说,可翠圆只一个劲儿地询问王君弈的情况。
比如说柳如雪在说到一个非常危险的情景时,翠圆就会咋咋呼呼地问:“那神医公子呢?他有没有受伤?”
而柳如雪好不容易将话题拖到正轨,说到他们进入陵墓,王君弈和王君钏被迫与鬼小孩玩游戏时,翠圆又惊讶地喊了起来:“老天!那神医公子有没有事?后来他怎么样了?”
在反反复复地拉回话题与话题偏离中,柳如雪终于察觉到了些许不对劲,她看向翠圆:“我说,你是不是喜欢上王君弈了?”
翠圆的脸一红,急忙摇头:“这怎么可能呢?皇后娘娘你不要乱说!”
“你若不是喜欢他,为什么嘴里念的心里想的都是他?你若不是喜欢他,我这么说时你心里为何脸红?翠圆,我们是这么多年的好姐妹了,你有什么事情完全可以直接告诉我嘛。”
柳如雪一直觉得翠圆和王君弈两个人,一个闷骚,一个明骚,完全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儿,这一次回来,一定得把他们两个给撮合咯。
一个多月以来他们风餐露宿,没吃过一顿饱饭,也没睡过一次好觉,现在她总算是洗了个好澡,抹了香喷喷的香粉,换上了一套干净的衣裳,柳如雪感觉自己整个儿都轻飘飘了起来。
洗完澡她回到寝宫,却不见赫连泽宇的身影。
静香走过来笑盈盈地说:“娘娘,皇上请您去醉仙宫一聚。”
“醉仙宫?那是什么地方?”柳如雪疑惑不已地问道。
翠圆抢答:“皇后娘娘不在宫中的时候,皇上就差人建造了这宫邸,皇上知道皇后娘娘喜欢梨花,便在醉仙宫中了满园的梨花,据说站上醉仙宫的楼台可以将整个皇宫一览无遗,皇上经常去醉仙宫等待娘娘归来呢。”
柳如雪的脸上泛起微笑:“是吗?那我便去看一看吧。”
脚下的每一步都如此漫长而熟悉,柳如雪看着熟悉的道路,一座座寂静的宫邸,内心无限感慨,一路上听翠圆说着这一个月宫里发生的事情。
在她走后,嫔妃们接连被送出宫,有的送进寺庙修身养性,有的则遣回了家,只因为她离开,他更寂寞,却不需要这些人陪伴。
太后自然气得半死,卧病在床。
“那我是不是先得去看看她?”柳如雪锁紧眉头有些郁闷,这样一来,恐怕她和太后之间的矛盾就要更深了。
“娘娘不必去受太后娘娘的气,而且太后娘娘对外宣称自己在静养,不见任何人呢,就连皇上也不见。”
“连皇上也不见?为什么?”柳如雪惊愕道。
“太后娘娘就是因为皇上将所有的嫔妃都送走了,所以才病到的,现在当然不肯见皇上了,皇上很想去看望太后娘娘,但太后娘娘好几次都婉拒了,现在……哎……”
“好吧。”柳如雪无奈地点点头,也许她这个矛盾体该去解决一下他们娘俩儿之间的误会了,毕竟不悦是由她而起。
谈话中她们来到醉仙宫,一个陌生但长相清洌的宫女站在宫门处守着,翠圆与静香走上前去,她冲他们点点头便退开来。
“她是谁?”柳如雪问。
“纸鸢是皇上现在的贴身宫女,很精练能干。”翠圆低声说,然后停了下来,“皇后娘娘进去吧,前面不是奴婢们可以进去的地方了。”
柳如雪点点头,径直走了进去。
醉仙宫很别致,长长的独木桥走起来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走过独木桥,她看向整个竹木质地的宫邸,惊愕地睁大了眼睛。
皇宫中的墙壁大多都是大理石与砖石制作,而柳如雪有一次在与赫连泽宇聊天时,聊到自己喜欢竹子做的房子,若她不是皇后,不是非得住在宫内,她很可能会选择隐蔽山林,住在一间竹质的房子里。
她这人从来都是三分钟热度,想住竹子房也是随口说说,却没想到赫连泽宇竟然记得这么清楚,还真的建造了出来。
竹子没有刷木漆,反而保持了它原本的青绿色,一进入醉仙宫,柳如雪就闻到竹子的清香味儿,情不自禁地扬起笑容。
一阵琴声悠悠地传来,柳如雪朝发声源走去,竹墙边摆放着她倒斗时得来的古董宝贝,穿过竹墙,她便看见赫连泽宇站在房间的窗口,正背对着她,弹琴的是个长相清秀的女子。
“泽宇。”柳如雪轻唤一声。
赫连泽宇转过身,面带微笑,张开双臂:“怎么样,你喜欢么?”
“喜欢。”她点点头,缩进他的怀里,“花这么多钱建这个做什么,还不如都给我呢。”
“你这个守财奴”赫连泽宇捏了捏她的鼻头,“我的钱就是你的钱,你这么紧张做什么?”
“这女人又是谁?”
“是纸鸢的妹妹,纸黛。她的琴弹得很好,你应该喜欢听。”说着,赫连泽宇看向纸黛,目光微微明亮。
“你知道我不喜欢弄这些东西,我都快饿死了,给我饭吃吧。”柳如雪闷闷不乐地推开了赫连泽宇。
“隔间已经备了一大堆你喜欢吃的菜色,走吧。”赫连泽宇将柳如雪的手裹在手里,拉着她朝另一间房走去。
还未走进门,柳如雪就闻见了一阵扑鼻的香味,她双眼放光,立即奔了过去坐在了椅子话音刚落她就抓起一个鸡腿啃了起来。
赫连泽宇坐在她的面前,看着她狼吞虎咽的模样,嘴角的笑容越来越深。
皇帝行宫。
风吹起粉红色的纱帘,空气中微凉,暴露在空气中的皮肤微微泛红。
巨大圆床上的两个人带着沉重的喘息,像被树胶紧紧黏住,分不开彼此的身体。
赫连泽宇的身体火烫,将柳如雪压在身下,疯狂地吻着她如蜂蜜一般甜美的唇瓣,一手抬起她的下巴,一手在她光滑平坦的小腹上游走。
柳如雪一头墨色长发随意铺在床上,像漂亮而卷曲的海藻,衬着她洁白如雪的脸,眼眸里是被吞噬的火红。
许久未见的想念渐渐将两个人融在一起。
王府。
“哥哥,你没毛病吧?”王君钏的尖叫几乎穿破云霄。
王君弈黑着一张脸看着王君钏:“怎么,我看起来是像在开玩笑吗?”
“翠圆再怎么是师傅的好姐妹,可她也只是一个侍女啊,怎么能配得上你?在我心里,你应该找个像师傅那样的女人才对的!”
“我喜欢她,而且我也不需要经过你的同意,只是告诉你我打算去向皇后提亲了而已。”
“不许不许不许!”王君钏拼命地摇着头,“我不想要翠圆当我的嫂子,你就不能换一个吗?”
王君弈不耐烦地站了起来:“你为什么这么抵抗?”
“没有为什么,你才多大?你这么英俊潇洒,那么多女人都倾心于你,你为什么非要娶翠圆呢?再说,你要翠圆的话,直接向师傅讨过来不就好了?”
“君钏,你在害怕什么?”王君弈奇怪地看着她忽地变得尴尬的神色。
“害怕?害什么怕……我……没什么可怕的……”
“还说不怕,你说话都变得结巴了。”
王君钏几乎想咬断自己的舌头,她握紧拳头气冲冲地看着王君弈:“你要娶翠圆就娶好了,我不想管,更管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