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然找到那个面具师问问到底有没有和伽木长得相似的人吧,一张脸被创造出来,总该有原型的吧?
君弈?他好像没有喜欢的人,一直以神医、仁医的身份救助人们,虽然有时脑子有些愚笨,也不会开玩笑,是一丝不苟的个性,也没有透露出特别喜欢一个人的样子,所以……
柳如雪有充分的理由怀疑他是个同性恋。
换驾驶时,柳如雪悄悄地推开马车门,坐在了王君弈的身边,见他一个劲儿地打着哈欠,眉目之中皆是疲惫。
“我还没那么困,你再去休息一会儿吧。”君弈说。
“我有话想跟你说。”柳如雪耸耸肩,蜷起双腿在他身边坐下,“你看,我们认识也挺久了对吧?”
王君弈挑了挑眉:“你想说什么?”
“其实我是想问你这么久了,怎么都没见你身边有人?”柳如雪朝他眨了眨眼睛,“话说你该不会是同性恋吧?”
“什么叫同性恋?”王君弈眯起双眸不解地看着她。
“就是你喜欢的是男人?”
王君弈听见她的话,险些被自己的口水给呛死:“你说什么啊?你在胡扯什么?”
他脸红心跳说话结巴,柳如雪似乎更能确定自己的想法,哈哈大笑了两声,摆了摆手道:“这种事情没什么好丢人的啦,现在同性恋很多啊,没关系的,像很多皇帝身边都有男宠的,因为男人和男人在一起比较刺激嘛,话说你喜欢哪个男人?”
“如雪你不要乱说了,我喜欢的是女人,不是男人。”
“你不要不好意思承认嘛,说不定你还能开创新风范呢,说吧,你喜欢的是谁?”
“如雪,你真的不要乱说,我喜欢的……其实是……雅琪……”王君弈的声音低如蚊子。
“什么?”柳如雪歇斯底里地喊了起来,“我没听错吧?你再说一遍?你喜欢的是沐雅琪?沐雅琪?!”
他竟然会喜欢上那种孱弱多病又歹毒的女人!
“嗯,是。”王君弈点了点头,目光变得迷离起来,“雅琪虽然性格不好,但总体来说还是个非常可爱的女人,我很喜欢她。”
“你到底喜欢她哪里?”
王君弈看向柳如雪,好似不能理解她的不满,他低声说:“我是她的主治大夫,以前每天都会去给她会诊,有一次我去早了,就看见她在和小猫儿玩儿,那时正是夕阳西下,金色的光芒打在她的身上,好美好美,我相信一见钟情,更信日久生情,其实她除了性格坏点,其他都很完美。”
柳如雪啧了两声,果真是情人眼里出西施,真是说的一点儿也没错。
“我觉得沐雅琪配不上你。”
“有什么配得上配不上的?喜欢就是喜欢,不必考虑值不值得。”王君弈的沉着不同与往日的嬉皮笑脸。
柳如雪点点头,捏了捏眉心:“我来驾车,你去休息一会儿吧。”
“你能帮我保密吗?关于我今晚说的事情?”
柳如雪看了他一眼,勾起唇角:“当然,难不成我还会专门跑到她面前说你喜欢她不成?”
“等到她的病治好之后,我会跟她表白的。”
柳如雪的眼里出现了疑惑的目光。
“我不嫌弃她,只是怕她自尊心太强,想也不想就拒绝我。”
柳如雪叹了口气,拍了拍他的肩膀:“加油。”
“谢谢。”王君弈笑着看了她一眼,弯腰走进马车之中。
柳如雪驾着车,马车的最前端是一个小小的油灯,马匹不需要灯指引,但这盏灯能够令他们安心。
大约过了小半个时辰,柳如雪听见马车门吱呀了一声,转头一看,是果子走了出来,她轻轻地关上门,坐在柳如雪身边。
柳如雪看她一眼:“不睡觉出来做什么?”
“姐姐,能把你的手递给我吗?”
“我得拉缰绳和控制绳。”柳如雪白了她一眼,这孩子古灵精怪地,让人捉摸不透。
“马儿会自己跑的,你就给我一只吧。”果子拿过柳如雪的手,小心翼翼地往四周看了看,在柳如雪的手心上开始写字。
柳如雪有强迫症,虽然看不清小女孩儿在她手心上写出的是什么字,但她强迫自己感知,几个字过后,小女孩儿轻轻地放开了她的手。
柳如雪瞪大了眼,小女孩儿在她手上写的字是:“我们之间有奸细,从现在开始你不要和我说话,有什么想问的,在我手上写。”
柳如雪惊愕地看向小女孩儿,她下意识地觉得果子是在胡扯,瞪她一眼道:“你不要乱说。”
小女孩儿做了个嘘的声音,煞有其事地摇了摇头,又在她手上写道:“你不要不相信我,他们其中一个人是换了皮的,中间被掉了包跟在你身边的,有很明显的痕迹,只是你没有发觉而已。”
柳如雪出了一身的冷汗,犹豫了片刻,在她手上写:“你只是个小孩,怎么知道这个?”
“如你所说,我会缩骨功,我是一路跟踪你到这里,他们的势力已经介入太深,想依靠你的线索找到那个人,我们必须保护你和那个人的安全,所以只能这样。”
柳如雪再次楞住了,她还未能完全消化小女孩儿的话,小女孩儿又开始在她的手上写下了字:“你不要有情绪上的波动,以免被他们发现,如果你不相信我的话,可以去王君弈的脖子上看,有一道浅浅的痕迹,是换皮的痕迹。”
“你别说了,说的我一身白毛汗。”柳如雪缩了缩脖子,不知为何,她竟然下意识地开始相信小女孩儿的话,难道真的有人混入了他们之中?还是王君弈?刚才脸红着那么腼腆的王君弈?
柳如雪的脊背渐渐地发冷,她看向小女孩儿,在她的手上写道:“你还知道什么,全部告诉我。”
小女孩儿说:“我知道很多,我知道如何带你找到那个带玉佩的人,不过我们在云镇的收容所必须甩掉王君弈,若是被那个人知道了他的下落,我们都会死得很惨。”
柳如雪脑子里乱入麻线,如果真如小女孩儿所说,那么在马车里坐着的那个人就不是君弈,而真正的君弈早已不知去了哪里,而且这个人还相当地危险,时刻威胁着他们的安全。
小女孩儿又说:“如果你不信我的,我去驾车,你去看他脖子上是不是有痕迹,你换过皮,你知道的。”
柳如雪看她一眼:“你能驾车吗?”
小女孩儿拉过缰绳和控制绳,有模有样地驾了起来,柳如雪则身体僵硬地走进了马车里。
马车里点着一盏暗暗的煤油灯,柳如雪看见王君弈仰着头靠后背睡着,这样正好有助于她窥探,柳如雪渐渐靠近,心跳已经到了无法抑制的地步,几乎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了。
但就在这时,她看见他脖子上有一道浅浅的白色痕迹。
心跳几乎要停止了。
如果是白天,这道痕迹是看不出来的,因为现在灯光忽亮忽暗,所以很多阴影都更深,白色则更白,所以才有了如此明显的分界线,柳如雪换过皮,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她听见自己的骨头都发出轻微碎裂的声音,几乎不能动弹了,身体一寸寸凉了下来。
小女孩儿说得没错,这人混入他们之中,妄想得到那人的下落。
她神不知鬼不觉地走了出去。
小女孩儿看见了她的脸色,意识到她已经知道了,耸了耸肩,低声说:“不动声色。”
叫她怎么不动声色?原本的王君弈不知去了哪里,现在的这个是个冒牌货,刚才还那么腼腆地对她说起自己喜欢的是雅琪的事情,说得那么真那么真,几乎令她感动,现在居然是假的?
小女孩儿在她手上写:“明天想办法把他甩掉,否则我不可能带你去见那个人。”
柳如雪写:“我的目的不是见那个人,我需要让云浩复活的办法。”
“他有办法。”小女孩儿写到。
柳如雪叹了口气:“好吧,我会想办法的。”
天渐渐地亮了起来,柳如雪困倦异常,可一想到马车里坐着一个陌生的甚至是敌对的男人,她就睡不着了,强忍着打起精神。
王君弈打着哈欠从里面走了出来,柳如雪握着缰绳的手在微微地发抖。
“抱歉,我睡得太死了,谁知道居然一觉睡到了天亮。”王君弈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那腼腆的笑容和以前的王君弈一点儿区别也没有。
柳如雪心里毛毛的,对他说:“没事,夜里我也挺精神的,你把干粮拿出来大家分了吃吧。”
“原本我们的干粮足够到那边的,不过现在多了这么多孩子,干粮一下就不够用了,到了云镇我们得停下来补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