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上一次夜探宁王府,却看见了那样活色生香的一幕,想不到那货以前还是个种马。唉,一个王爷,怎么可能纯洁呢!自己不要把他想像得太美好了!
那夜被紫衣少年生生破坏了她的观王大计,让她对这一次赏花宴的相遇非常的期待了。
马车在紫微大道上辘辘而行,转过了几个街巷,在一处华美的宅子前停了下来。翠圆扶着柳如雪下了马车,只见门外已经停放了为数不少的马车。
看到赫连泽宇的马车远远行来,那些行在前面的马车便自动让开,待到赫连泽宇下得马车,很快便有官员上来恭维,而尚书府的主人陆尚书也赶紧迎了上来,亲自将赫连泽宇迎进府里。
赏花宴顾名思义便有很多奇花异草摆放在诺大的后花园里,有的叫得出名字,有的叫不出名字,五颜六色,奇形怪状,说不出的琳琅满目诧紫嫣红。
众人被迎进后花园,一瞬间都看花了眼。
柳如雪紧跟在赫连泽宇的身旁,与他并肩而行,挺胸抬头丝毫没有失庞妃子应有的颓丧。她的眼睛却没有绕着那些奇花异草,而是在人群里搜寻,到底谁是宁王呢?不过以陆尚书的态度,宁王应该还没有到,不然这里也不可能只以赫连泽宇马首是瞻了。
柳如雪于是频频回望,想看到宁王赫连云皓第一眼出现在她面前时,是个什么样子。不过她回望半天,都没见再有人进来。
而她的失态却引起了身旁赫连泽宇的注意,“你在看什么?”
柳如雪收回目光,讪讪地笑了笑,不语,继续向前走。
在赫连泽宇没有注意时,又忍不住四处寻望。赫连泽宇眸底升起一抹怒色,凑近她耳边,冷冷道:“你到底在找谁?”
这一刻,赫连泽宇蓦地想起了新娘之夜,她说起她心中早已有人时那眸光灿亮的样子。难道她心中的人今日也会出现在这尚书府的赏花宴上?
想到这一点,赫连泽宇竟然怒不可遏。
“你庄重一点儿!”赫连泽宇拽紧她的手,将她拉近他,冷冷警告。
“宁王到!”就在这时,家丁的唱诺声传来。
所有正观赏着奇花异草的官员以及他们的家眷都回过头来,凝向声音来源处。
一人头戴紫金冠,深紫绣八爪的蟒袍,月白玉带,深黑皮靴,一路自万花丛中行来,真真不知是花衬了他,还是他衬了花,一瞬间万花失色,所有人都愣住了,魂飞天外,尤其是那些未嫁少女,个个脸红心跳,使出浑身解数,想让他看向自己。
这便是宁王赫连云皓,那个药柜顶上夜色墙头的绝美紫衣少年。
柳如雪也呆住了!
他,他居然就是宁王赫连云皓!虽然也想过那紫衣少年的身份不简单,但她却从未将她与那帝陵的人联系在一起。
一个狂傲的人,一个绝美的少年,怎么会是同一个人?
冷静淡定如柳如雪难得地愣住了,愣得三魂不见七魄,想着她与赫连云皓相识的种种,想着她刚才还在思念他,想着她因为他而产生的一丝难得的悸动,以至于赫连云皓走近了也没注意。
赫连云皓在一片拜见的声音里含笑凝望她,赫连泽宇在旁边怒意欲发,所有投下赫连云皓的少女灼热视线全都投向了她。
柳如雪后知后觉地发现了,小脸难得地红了一红,赶忙低下头来,轻声道:“见过宁王!”那声音隐含着淡淡咬牙切齿的味道,很淡很淡,旁边的人根本听不出来。
“嫂嫂这是怎么了?叫我阿皓就可,如此见外干什么?”赫连云皓说着勾起一抹足以魅惑众生的笑容,扶向柳如雪的手。
柳如雪身子一错,避开了某人的熊掌。这可是大庭广众之下,她可是有妇之夫,而且还是他的皇嫂,避避嫌的好。
“皇兄说是么?”赫连云皓潇洒地收回手,似乎没有为刚才柳如雪的一让而牵心,看向一旁的赫连泽宇道。
“七弟,又来晚了!”赫连泽宇已经将那抹怒意隐于眼底,看向赫连云皓时,神情温和慈蔼,心里却是非常恼怒的,不论在哪里,这个皇弟都能将本属于他的光芒给掩盖下去。
赫连泽宇打着哈哈,一众人等又开始了赏花旅程,只是赫连云皓总会有意无意地向柳如雪看去,而柳如雪每次都会回他一个白眼。
这样的互动看在赫连泽宇的眼中,怒意顿由心生,却基于在大臣府中而不便发作,他隐忍得青筋暴涨,莫兰适时地握住他的手,给予他温暖的笑容。
“王爷,可以将那朵花摘来送给我吗?”一个身着年约十四五岁的少女缓缓走近赫连云皓,指着他面前的一朵五色玫瑰道。
这少女身着一袭橙粉色纱衣,水蓝色襦裙,朱红色绣鞋上用金丝钩勒了一幅戏水鸳鸯图。她眉眼精致、墨发乌黑,打眼看去,便是一个难得一见的娇俏美人,但眉眼之间的戾气却生生地破坏了她的这种美,给人一种阴鹫的感觉。
赫连云皓凝了她一眼,看得她蓦地红了脸,赶紧低下头,心扑通扑通跳个不停。见赫连云皓不回答,轻轻抬了抬睫带着无限的怜意看向他。
赫连云皓本就是众人的焦点,一时所有人的目光都朝他们望来,都在猜夺着赫连云皓到底会不会按她所要求的做。
赫连云皓笑笑,手伸出,修长有力的手指折下那朵五色玫瑰,在众女的惊呼声中,在众官员的震惊之中,在那少女的无限期待中,手持玫瑰,缓缓越过那少女,向柳如雪走去。
“皇嫂,送给你!我觉得这朵五色玫瑰只有你才配得上!”赫连云皓将那朵五色玫瑰奉到柳如雪身前,笑道,丝毫不顾忌众人震惊的神情。
柳如雪一脸的郁闷,接收到众女妒忌与愤恨的目光,早已将赫连云皓骂了无数遍。但她却不得不笑着接下,“谢谢!”
该死的赫连云皓,居然用一朵花就将她推上了风口浪尖,而他这个始作俑者居然还在那里一脸的媚笑。
赫连泽宇的脸已经紫涨得发红,他蓦地夺过柳如雪手中的话,冷冷看向赫连云皓:“七弟错了,雪儿她气质高华,还是莲花最配她!”说罢,已经将刚刚折下的一朵粉白色莲花送到了柳如雪的手上。
气质高华!呵呵!赫连泽宇真的这么认为么?想不到为了斗气,居然违心地说出这种话来。
“呵呵,皇兄说得对,是我错了!皓这厢给皇嫂陪礼了!”赫连云皓真的躬下一身去,嘴里虽然说着错了,表情却丝毫也不觉得自己错。
柳如雪更在他施礼起身笑凝向她时听到了一句只有她能听到的话:“如皇嫂这般狡诈多变的女子,五色玫瑰是最配不过的了!皇嫂觉得是吗?”
柳如雪翻了个白眼脸孔朝天不想理会他,丫的,她还没有找他算账呢,他居然又调笑到她的身上了。
终于到了晚宴时间,宴席便开在了花园中,众人按主宾与地位高低坐了。
“三姐不必着恼,要不要我想个办法捉弄下那女人!”一个谄媚的声音轻轻响起,在众人的祝酒词里淹没不闻,却清晰地传入身旁那粉衣少女的耳中。那粉衣少女便是先前要求赫连云皓送花而被羞辱了的女子。
此刻她正撇着红唇,冷冷地看着刚才说话的少女,鼻间冷哼了一声,满脸的轻蔑:“这**人,都嫁人了还要勾一引王爷,真是不知道羞耻为何物!”这粉衣少女陆尚书的嫡女苏流玉,她的生母是陆清和的正室,而她身旁的青衣少女正是她的四妹陆流紫,乃是六姨娘所生。
“三姐说得对,那女人就是个骚货!三姐有太后宠着,又将是宁王妃,自然是荣宠无限!和这些失宠的女人比起来一个天上一个地下。”陆流紫拍着陆流玉的马屁,柳如雪不得宠是全京城都心知肚明的事,两人同为户部尚书陆清和之女,却因为一个是正室所生,一个是妾生,而地位相差甚远,她不得不违心地拍她的马屁。
“哼!”听了陆流紫的话,陆流玉非常受用,高昂着下巴,正眼也不看陆流紫一眼,便将无限仰慕的目光投向了对面的赫连云皓。
而赫连云皓一双绝美的瞳眸却时不时地掠向不远处的柳如雪,看得柳如雪浑身不自在。这在众人环绕之中,他又是人群的焦点,他这么频频看来干嘛?又想给她增加麻烦吗?柳如雪腹诽了半天,那人却似丝毫没有看懂一般,依然故我。
陆流玉看到这一幕,心下发狠,顺手就掐住一旁的陆流紫。
“啊……”陆流玉下手很重,陆流紫立时痛呼出声,她眉眼都皱在了一起,立马告饶:“三姐,你干什么掐我!?”
以她以往的经验,先告饶总是没错的,可陆流玉此刻正在气头上,手下的力道又重了些,她疼得皱紧了眉,无意中却扫到赫连云皓望向柳如雪的目光,不禁恍然大悟,敢情她是又被当作了发泄对象了。根本以往的经验,她只得咬牙默默忍受着,等陆流玉泄了恨松了劲,这才喘过气来。
万众的目光中,柳如雪腾地站起身来!
赫连泽宇蓦地拉住她,警告的眼神瞟向她。
“我去如厕,如厕!”柳如雪随便编了个理由,她只想快点离开赫连云皓灼灼的视线,众人如刀般的利芒,和这园内窒闷的空气。
赫连泽宇便放开了她,嘱咐道:“快去快回!”
柳如雪忙点了头离席而去。
柳如雪才走一会儿,赫连云皓不知怎么的“不小心”将酒水泼到了身上,笑着说去换衣服,也离席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