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兄弟2
一股强大到令人简直喘不过来气的灵力,从紧闭的门外如狂风怒浪般扑就而来,连桌上的烛火都惊恐的簌簌跳了几跳。
“少主!”一抹青色的身影倏地从敞开的窗户闪进了屋内。一个面容娇艳,神情却高度戒备的青衣少女正俏生生地立在了门口,刚才那声惊呼正是出自于她的口中。
“青衣,不妨事的,你退下吧!”温和的语声响起,带着一丝安然的笑意。若无其事地将手中的碧匣递给了青衣少女,素衣少年温润的唇缓缓开启,神色郑重地嘱托道:“帮我收好它,我去去就来!”语毕,又是安抚地一笑,推开门径自走出了屋外。
屋外,一抹清逸的白色身影,静静地伫立在一棵五针松下。在静谧的月光里,松似披雪,昂然挺拔。而人,则似一副泼墨绘制的山水画,将这皎洁而神秘的灼灼月华,和这月下青松的出世与高洁,尽皆溶入了画中,溶入了人的骨血里,身躯上和灵魂中。
素衣少年温和而善良的眸中不由闪现出了一抹惊喜的光芒,脸上浮现出的是那么坦然而热烈的孺慕与钦仰之色,声音也因过于激动而有些颤抖:“大哥!你到底还是来看我了!”
听到少主居然如此称呼种菊山庄的枫雾公子,紧跟在素衣少年身后的青衣少女不由大大地吃了一惊。
不可思议地望着前方那个白衣若雪、清逸出尘的年轻男子,青衣傻傻地瞪大了美丽的双眼,呆呆地想着:“原来,大家在暗地里偷偷谈论着的大公子是真有其人啊!而且,居然是名动天下、声震离界的枫雾公子!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静静地凝视着前方,枫雾并没有回头,只是淡淡地问了句:“你来这里干什么?”
听到枫雾如此淡然而沉静的语气,楚飞扬不由微微一怔,很快又毫不在意地一笑,语气亲热地道:“因为近日宫中的星象师发现西北这边天象有些异常,似乎有莫名灵力冲宇的现象。所以为了以防万一,父皇让我到花家去,将王族密匙秘密转移到凌霄玉阁来,然后再由花家后人重新封印一次。只是没想到问菊先生和清灵子前辈居然早已经察觉到事态有变了,所以比父皇还要更快一步地做出了回应。父皇已经知道了,二位得道高人是为了避免引起不必要的恐慌,所以假借访友会道之名,聚合两门派之力,以备能从容应对各种突发事件!我一听说你也在凌霄玉阁,便立刻奏明了父皇,先提前上山来看你了。大哥,我们都有多少年没见了,你怎么都不回宫去看看我和父皇啊?”
“他可好?”淡然的语气再次响起,却似乎更加的疏离而客套。
“好!只是很想你!”听到大哥居然主动问起了父皇,楚飞扬顿时开心地眉飞色舞。
猛地上前两步一转身便站到了枫雾的面前,目光灿然的道:“大哥,父皇希望这次去花家取密匙的时候,你能跟我一起去!毕竟,以你的道行和修为,那是在整个离界都数得上的!如果有你去,我们一定可以将密匙和花家后人平平安安、顺顺利利地送上凌霄山……”
蓦地,楚飞扬兴奋的笑语渐渐地低了下去,最终完全消弭在枫雾那如千年寒潭般深邃而冷然的眼波中,笑容也僵在了脸上。温顺而纯净的双眸有些迟疑地盯着这个令自己莫名敬畏的大哥,轻声地问道:“大哥,你……不愿意去吗?”
“灵力冲宇的事情,师傅虽早已知晓,但下一步具体要怎么应对,他和清灵子前辈还没有最后商议决定。”淡然的语气依然那么平静而沉着,仿佛是在说着与自己毫不相干的事情一样:“明日我自会向师傅禀明朝廷的意思,如果他也觉得此事是首当其冲要解决的一件大事,自会派人协助你去花家!”
闻言,楚飞扬顿时又开心了起来,满面期待地道:“大哥的意思是不是说,只要问菊先生同意了,你就可以跟我一起去花家了?父皇如果知道这次你肯去,定会高兴的三天三夜都睡不着觉的,哈哈!”
枫雾平静地望着面前兴奋不已的素衣少年,那张年轻而俊美的面庞,和他却是那么的相像!
不由猛地转开了眼,淡然地道:“修行之人,当以解众生之忧而为先。再次封印王族密匙意义非凡,而且此事也关系到众多离界生灵的安危。只是你莫要误会,协助你去取密匙的人,不一定是我!而且,也并不是为了听从他的命令,顺从他的意愿,只是因为此举有益于离界百姓而已!”
说完,目光淡然地回望了楚飞扬一眼,脚下微微一动,身形一闪,人已似离弦之箭一般,倏地消失在了黯然的夜色里。
“大……”焦急的呼唤刚刚喊出口,却已不见了那道隽逸而挺拔的白色身影。
“大哥!”怔怔地看着枫雾消失的方向,楚飞扬温柔而明净的双眸里,霎时盈满了浓浓的哀伤与惋惜:“难道,你真得永远也不打算原谅父皇和我母妃了吗?”
夜色如墨,月银清澈。
凌霄玉阁后苑的弟子居所里,我正聚精会神地在灯下默着诗词。只因今天一时性起,给大家讲了个《神雕侠侣》的故事,这下可好,我就这么一不小心的……火了!
整整一下午,我的这间小屋中就没断过人!我这边刚给大家吹嘘了一通打狗棒法,送走了一屋子的“武侠迷”们,那边转身又迎来了一屋子更难搞定的“言情迷”们!
禁不住清荷她们的软磨硬泡和声泪俱下,而我又实在是讲得嗓子都哑了,所以只好“委曲求全”地承诺,会将今天故事里提到的所有诗啊、词啊什么的,只要是有关于爱情的,通通给她们默出来,让她们每天对着“空缱绻,说风流”去!
望着刚刚默好的这阙《江城子》,我不由喃喃地诵吟出了声:“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纵使相逢应不识,尘满面,鬓如霜。夜来幽梦忽还乡,小轩窗,正梳妆。相顾无言,惟有泪千行。料得年年肠断处:明月夜,短松冈。”
念完,看着桌上轻轻跳动着温暖烛光,我一脸“痴心妄想”的笑容,无限唏嘘地感叹道:“唉!真是太凄婉、太感人了!不知道哪天要是我死了,会不会有人做首诗,或者作阙词来悼念一下我呢!”
“不许胡说!”突如其来的声音蓦然响起,语气断然犀利,吓得我顿时两手一搾,笔头刚刚吸满的饱满墨汁,一滴不剩的全甩在了对面的白墙上。
“大大师兄?”瑟缩着身子,把笔举在胸前当枪一样端着,我一脸惊恐地四周张望着,小小声的唤道:“是是不是大师兄啊?”
“唉……!”一声悠长的叹息在门外淡然响起,正是大师兄那柔若三月清风般的声音:“都这么大了,怎么说话还是口无遮拦的!”
“切!”猛地拉开了门,我一脸恼怒地扬起头迎上了大师兄的眼,恨恨地道:“大师兄,你知不知道人吓人会吓死人的!这大半夜的,你冷不丁来这么一声,没把我吓死已经算是很走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