垄景怡突然脸色苍白的从窗边上摔坐在地上,指着外面,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我赶紧跑过去,只见窗外有个男人不断的走来走去,嘴里一直念叨着,“我的头呢?我的头呢?”
刚才因为背光,我只看到一个男人的背影,现在他走近了我才看清楚,这个人是没有头的!
他飞快的站在我的面前,虽然没有头,但是我仍然能够感觉到,他正在看着我,“你有没有看到我的头?”
我就像是中了邪一样,对他说道:“看到了,就在我的屋子里,有本事的,你进来拿。”
垄景怡从我身后拉着我,吓得嘴唇都发青了,我从门背后拿出一根棍子,对着垄景怡使了个眼色,她像是看出来我的意思,惨白着一张脸,颤抖着,打开房门,尖叫一声闪到了我的背后,那个人走了进来,我拼尽全力对着他,一下一下的打下去。听到阵阵的痛呼声,垄景怡将所有的灯都打开,亮如白昼,从衣领子里钻出来一个脑袋,跪在地上对我们求饶。
我用棍子指着他,“你是什么人,为什么在我们外面装神弄鬼?”
男人的衣服破破烂烂,浑身都泛着酸臭味,不知道有多久没有洗过澡了,我和垄景怡捂着鼻子,冷冷的看着那个人,“如果你再不说,我们立刻报警。”
“两位姑娘,不要报警,不要报警啊,我只是看到只有你们的屋子里有灯,所以想要吓吓你们,我只是想要找些东西吃,我真的很饿。”
我将桌子上面放着的面包扔给他,他立刻捂在手里,就像是怕我会反悔要回去似的。
我挡在门口,冷冷的问道:“你凭什么觉得装神弄鬼就能够骗到吃的?这里是旅游区,你随便在镇上坐一会,就能要到不少的钱了,为什么要用这一招?”
他的逻辑是我想不通的,所以,我一定要问个清楚。
男人犹豫了一下,低头看着自己手里的面包,用力的吞了吞口水,“这个镇本来就有问题,只不过,很多消息都被人封锁了,为的就是怕会影响到这里的发展,不相信的话,你们出去看看,这里一到十点以后,没有一个地方会开门,或者,有灯光透出去。白天,我们这种乞丐是不允许出现在外面的,我们只能在晚上出来偷些吃的,但是,多数都是潲水,我很难得在这个时候还能看到灯光,而且,听声音只有两个女人,就想把你们吓出去,然后进来找些吃的。”
看这个乞丐的样子不像是在说谎,但是他的一番话,让我和垄景怡的脸色都变得沉重了起来,我让他将乞丐赶了出去,乞丐走了两步,停了下来,走到我面前小声的说道:“姑娘,你是一个好人,这里这几天不安静,你还是尽快离开这里吧。”
“这里会有什么事?”
“我也不是很清楚,但是我在这里很多年了,从来没有看到过这种情况,最近不是什么旅游旺季,但是人数比起旺季的时候还要多,而且,有不少的人在打听平西镇上姓欧阳的人家。听说,他们家里好像有个什么祖传的宝贝,可以令一个什么死尸复活……”乞丐说到这里,有些着急的挠着脑袋,“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如果你们两个小姑娘只是来玩的,最好还是尽快离开这里。”
说完,乞丐趁着夜色跑了。
欧阳家?宝贝?平西镇!又是平西镇!
这几个字眼让我如被雷击,欧阳家,是不是我们欧阳家?我好像从来都没有听奶奶提过我妈妈到底是哪里的人。自从在妈妈留下来的东西上面看到平西镇这几个字之后,所有的事情好像都开始变得神秘起来,而且,都和平西镇有关。还有刚才乞丐提到的宝贝,难道,和妈妈写的那句:灭于宝藏,生于宝藏有关?我的心开始剧烈的跳动起来,会不会,这个生于宝藏,就是说找到那个宝藏,就有可能解除我们欧阳家的诅咒?
垄景怡则是一脸崇拜的看着我,“阿彩,你是怎么知道这个男人是在装鬼?”
我有些疲惫的走到椅子上坐下,笑了笑,“并不是任何人都可以看到鬼的,除非是阴阳眼。”
“这些是你的未婚夫告诉你的吧?”垄景怡坐在我的身边,虽然很兴奋,但是又因为陈浩的事让她很担忧,神情很是复杂,“阿彩,你和你未婚夫在一起有没有看到过鬼?”
我不仅看到过,我还每天都和鬼在一起吃,睡,只是怕说出来会吓到她,于是,笑了笑,“那种东西还是尽量少见为妙。不过,我确实能够看到,因为,我有阴阳眼。”
我的话让垄景怡吓得跳了起来,怔怔的看着我,“阿彩,你说真的?那你不是很辛苦?鬼是长什么样子的?是不是舌头吊在外面,然后眼睛和铜铃差不多大?”
我忍不住笑出声来,在我没有见到过鬼之前,垄景怡刚才形容的鬼样也是我小时候自己幻想的鬼的样子,“其实,鬼和人长得差不多,并不是所有的鬼都长得那么吓人,有的鬼只是为了吓人才故意变成那样。不过,你刚才说的那种也有,就比如说出车祸死的,上吊死的,淹死的等等意外死的,都不会很好看。”
“咯咯”我听到两声诡异的笑声,从外面传了进来,阴气,很冷,很重,我不由自主的环了环双手,有人正在用手抓着玻璃,还有人在用力的撞门,而这一切,垄景怡完全没有发现,我对她使了个眼色,将她往身后拉了一些,下意识的,我将沈君恪的那个符袋也拿在手上,并且将那张符也拿了出来。
垄景怡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是看我现在的脸色,也猜到了我应该是看到了那些东西,急声对我说道:“阿彩,这张符已经没有用了。”
“我知道,总比什么都没有的好,我总不能拿刚才那根棍子打吧?”我眼睛紧紧的盯着门口,沈君恪在离开之前说过,一定不能离开这间屋子,他一定是在这里布下了结界,所以,那些鬼才进不来。
撞门声越来越大,我还听到若有若无的哭声,还有男女沉重的喘息声,让人脸红心跳的声音夹杂其中。
很明显,垄景怡也听到了,我发现她的脸红得快要滴出血来。她和陈浩虽然是恋人,但是两个人住在这里也是分开住的房间,很单纯,但并非对这些事情一无所知,听到这种声音,脸色也是自然的,不像我这种老油条,如果她不在,我肯定能若无其事,但是现在身边多了一个外人,还是得装装。我有些尬尴的老脸一红,“他们进不来的,再多撑一会,沈君恪就会回来了。”
哭声开始将那种让人脸红的声音压了下去,越来越多的哭声,就像是在院子里站满了小孩子和女人,都在放声大哭,这种哭声让我一阵阵的晕眩,垄景怡拉着我的手有些用力,“阿彩,你听到没有,你听到没有?”
外面喘息声停了下来,我们现在住的是二楼,从楼上有人推开窗户大声的吼了一句:“大半夜的这么吵,还要不要人睡了?”
而另一边有人接了一句:“找不到女人泄愤,在这里撒什么气呢?”听声音,很沙哑,方向就是从刚才激烈战斗之后的房间里传出来的。
楼上那个男人没有接话,哭声越来越大,我开始听到有人在外面跑来跑去,这些脚步声垄景怡是听不到的,她抓着我的手越来越用力,我拉着她,慢慢的朝着窗户靠过去,我能够看到这里发生了什么事,总比闭着眼睛在里面等要好。
在我的眼前有很多黑影闪过,越来越重的阴气还在源源不断的增加。
突然,那些在跑的人全都停在了我们的门口,对着房门用力的撞,这个声音,垄景怡也听到了。我们旁边有人打开门,生气的说道:“这都几点的,吵什么……”
那些人的声音戛然而止,尖叫声,哭喊声,一个穿着性感睡衣的女人,被一只鬼按到我们的窗户上,我们亲眼看到那个女人的五官紧紧的贴着玻璃,变得平平的,像是在做鬼脸,她拼命的挣扎,可是完全没有用。她用眼神向我们求救,眼泪不断的往下流,还和着血,一只手从她的身后,穿到了她的胸前,她不敢相信的看着那只手,熟练的找到她的心脏,一把扯了下来,女人软软的倒了下去,眼睛瞪得大大的。
那只鬼将女人的心脏塞进嘴里,还很满足的舔了舔嘴唇,但是它的眼睛,是看着我的,似乎,我才是那颗让他满足的心脏。
我哆嗦了一下,沈君恪,你在哪里?你赶紧回来啊?
垄景怡看不到那只鬼的动作,但是,她看到了那个女人是如何在她的面前死去,她尖叫了一声抱着脑袋坐在地上哭喊了起来。我拉着她,将她扔到床上,“不要怕,在这里坐好。”我颤抖着手捏着那张符纸,看着被撞得不断晃动的门,就像是随时都会倒下来般。
一个没有灵力的符纸,我应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