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小白分开之后,我便延着东边一路找了过去,其实能不能在这里找到阴阳师,我和小白心里都没底,一切都只不过是我们的猜测而已。当时我们都以为那些阴阳师的失踪,是跟沈君昱有关,用来修炼魔魂所用,可是后来发生的事情,似乎又跟沈君昱没有多大的联系。现在在我身后有很多人正虎视眈眈的盯着我,就是为了要等到我集齐魂魄的那一天。我突然觉得很好笑,当初一心想要快点收集齐魂魄,可以让沈君恪真正的还阳,现在看来,我当天的执着,简直就是一个天大的笑话。
因为一直最想我死的人,正是沈君恪。
走进村子里没多久,我突然感觉到了人气,这个认知让我怔住,我们刚才在外面,确实没有感应到有活人的存在,这个村子已经荒弃了多年,怎么会还有人在这里?
水金花小声的跟我说道:“主子,这个人也是一个阴阳师。”
我知道!因为只有阴阳师才会在人气里夹杂着阴气,而这个人身上的阴气还有些过重了。
我的心里一直在不断的猜测,这个人的身份。记得当时刘齐告诉我,他认识在杏林村里的一位大师,教他父亲在家里摆的阵法,结果,原来是将北方鬼帝藏于屋内,算算刘齐父亲当时的年纪,这个人怎么也不应该是欧阳森。欧阳森其实也只不过是比我大几岁而已,最多三十出头。但正是因为那个时候欧阳森跟沈君恪打过一场,所以,我们都很自然的将目标锁定在了欧阳森的身上。他会不会只是无意间替人背了这个黑锅?
我朝着那个人的方向走去,就在快要走近的时候,我看到一个黑影突然之间从我的眼前跑了过去,速度极快,我想都没想,赶紧跟了上去,我已经确定他是人,而且,看他跑步的动作,应该年纪不大,可是,他为什么会一个人住在杏林村?为什么一看到我就跑?
“灵符出来,索魂,急急如律令!”我咬破指尖在灵符的身上点了一点,我的血可以自动浸入灵符之中,很快就消失不见,这便是我与灵符之间沟通的桥梁,我用我的血来养灵符,它不仅灵力会大增,还会只听令于我一人。灵符变得通红,飞快的朝着那个人追了过去。这么久以来,灵符只在一个人的面前丢过脸,那个人就是沈君昱。在云白市的当天晚上我看到他,他最后却把灵符握在手上,似乎,他现在的法力又大有进步,连灵符都伤不到他分毫了。
只不过一段时间不见,他的身上到底又发生过什么?现在,暗处的敌人,甚至是敌人的敌人,都能够联手来暗中对付我了,光是一个沈君昱,我就已经够吃力了,如果再加上沈君恪还有暗处不明身份的人……突然有种整个世界都与我为敌的感觉。
那个人被灵符钉上,终于动不了了,我走到他的面前,冷冷的打量了一眼,二十七八岁上下,眼神有些浑浊,脸上长出来一层白色的毛,看着让人只觉得阵阵恶寒。因为穿着一件黑色的长衫,空落落的穿在身上,更让他整个人显得都很瘦削。“你是谁?为什么会在杏林村?”
“我……我……”他的嘴巴动了动,像是很艰难的想要说话,“你……也是阴阳师?我……我也是……因为我曾经做……做错了一件事……最后……最后是被逼无奈才会躲到这里来的……我……我以为你是来杀我的。”
我冷冷扬唇,“你不仅仅是一个阴阳师,还是一个道行很深的阴阳师,现在在我的面前摆出这么一副姿态,是想要博取我的同情,还是信任?杏林村这里就像是被下了诅咒似的,阴阳师已经在这里绝迹多年,而且上一次,这里发生过很大一件事,你千万不要告诉我,你什么都不知道!”
“我……我是真的什么也不知道!你放开我,大家都是同行,何必要赶尽杀绝?”他不断的看着我哀求道。
身为阴阳师,自然要接受阴阳师一行的行规,如果残杀同门,则会被阴阳师行除名,虽然我心里也并没有想过要杀了谁,只是这个人让我觉得很不对劲,我隐隐感觉到了妖气……
我的眼神一沉,没错,就是妖气,当年我跟着我爹的身后学习他的阴阳术时,曾经遇到过,就是那个人的眼睛里有着一道紫线,非得要在太阳底下才看得出来,当时,我爹毫不犹豫就杀了那个人。爹曾经说过,一旦那道紫线连穿了整个眼睛,就会化身为妖。而这种人,往往是被妖所迷,或者,靠修练妖术想要达到某种目地。
现在正好是下午的三点多,太阳西落东照,刚好把这个人眼睛里的那一道紫光照了出来。
他注意着我的眼睛,似乎知道我从他的眼睛里看到了些什么,突然那条紫线更加的明显了些,我一惊,“灵符归位。”
在灵符回来的同时,我将我的白玉镯取了下来,“天师通命,斩妖除邪,急急如律令!”白玉镯是我们欧阳家世代相传的宝贝,在我爹那一代,就已经是上千年的灵物了,白玉镯是灵物,遇强则强,除妖是上等的法器。
男人从腰间取下桃木剑,咬破食指在剑身上一抹,剑身顿时变成紫色,一股黑气从剑身传来,他冷冷的笑看着我,说道:“没想到一个黄毛丫头,居然还有这样的本事,我刚才倒是小看了你。”
“叫我一声姑奶奶也不会吃亏。”我手里拿着白玉镯,朝着他抛了过去,白玉镯已经沉睡千年,因为认主,落在其他人的手里,最多也就是一件价值连城的古董,而在我的手上,它变成了一头刚刚苏醒的猛兽,朝着男人呼啸而去。
男人脸色一变,以桃木剑上的邪气直逼白玉镯,却被白玉镯来者不拒的吸收了个一干二净,记得我爹当初的训示,遇到这种修炼妖术的人,必须除之而后快。不然,将来必定会给天下带来一场浩劫。
我听到身后有脚步声传来,小白看到我正在跟一个男人纠缠,赶紧冲了过来,我想要阻止却没有来得及,在我叫出小白名字的同时,小白已经拿着桃木剑朝着男人刺了过去。他们两个人虽然年纪相当,但是实力却天差之别。小白师承珠玑,也断承了珠玑多年的造诣,只不过,也是因为年纪尚轻,功力还不足以与妖人相抗衡。妖人也看出来了,口里快速的念道:“借力打力,急急如律令。”
我心里一急,口中唤道:“玉镯引路,破。”
白玉镯开始在半空中不断的旋转了起来,卫星远远的看着这边,虽然心急如焚,却不敢靠近半步,就连卫星都看得出来他如果过来只不过是白白牺牲,小白这个家伙怎么就不长点心眼呢?白玉镯的白光越散越开,将妖人的紫气牢牢的圈在其中。我看到小白冲进白光,朝着妖人刺去,而此时白玉镯的光白得晃眼,我看得不是很真切,但是如果现地收回白玉镯,不仅妖人会跑,就连小白也性命难保。我咬了咬牙来不及多想,也冲了进去。
突然,一个人朝着我砸了过来,我看到妖人在看着小白的眼神里复杂莫名,转身就突出白光跑了出去,“玉镯归位。”
白玉镯开心的回到了我的手腕上,我在它的身上轻轻的擦拭了一下,白光全都收了回来,卫星这才赶紧跑了过来。我看到小白躺在地上,身上的衣服在刚才的纠缠中被扯下一块,露出他胸前的一块芦苇状玉佩,现在人却昏迷不醒。
卫星一个人就将小白背了起来,只能暂时先住进妖人的房里。
我仔细的看了看四周,简直可以用无一块完整的瓦来形容他的贫困潦倒,四面透光。在这样一个生活环境里,他一个人躲在这里修炼妖术,一定有别的原因的。现在也管不了那些,我看了看小白,受的伤还不轻,因为并非为鬼怪所为,我们身边只有一些应急的药,我赶紧翻了出来。找到止血散往他的伤口上倒去。小白痛得倒吸了一口冷气,缓缓的睁开眼睛,就在身边摸索着他的桃木剑,我拉着他的手,“放轻松些,那个人已经逃了。”
小白重重的躺了下去,“阿彩,我居然还活着?”
“像你这种人,就算到了地府,阎王也得怕了你,恐怕一时半会还不会收你的。”眼看着小白醒了过来,我这才松了一口气,突然,我看到角落里的一处,那里地面的颜色,跟我们脚下的似乎有些不同,对着卫星使了个眼色,卫星立刻跑了过去,还没走近,就被什么东西给挡了回来,重重的摔在地上,眼泪都飙了出来。
我从腰间掏出一张符纸,咬破食指在上面画了一道符,“诛妖伏邪,众神听令,万鬼开路,破。”符纸朝着结界飞了过去,于空中自燃,很快,整个屋子里突然有股奇怪的味道传了出来,而且越来越浓烈。
我和小白对视了一眼,我们都闻出来了,和在皇陵里面的味道是一模一样,当时,小白说那个叫吸魂粉。也正是因为这个,才会让我怀疑小白有问题。因为,他和大舅舅所说的完全不一样。
不过,现在不管是什么,或许,都和阴阳师失踪的事有关,卫星已经再次爬了起来,小心翼翼的摸了过去,成功的拉开地板上的暗门,朝着底下看了一眼,惊呼道:“阿彩姐姐,这下面好像很深,根本就看不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