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小白准备就绪,先去找了刘老太太生前的特护,李香。
李香知道我们是为了刘老太太的事情来的时候,我很明显的在她的眼里看到一丝不耐烦,但又碍于刘于浩的身份,才不得不请我和小白进去,我暗地里打量了一下她的家,就是一间一居室,一个人住,但是环境还算是干净整齐。
“你们有什么话就快点问吧,我一会还有事情要出去。”
“李小姐很赶时间吗?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我们就下次再来,只不过,我怕刘先生可能等不到了,要知道,刘老太太就在刘家。”
李香转头看着我,脸上的不耐烦有些渐渐的消失,“你刚才说什么?刘老太太回来了?”
我和小白都只是笑了笑,没有说话,李香这才开始有些激动起来,“好啊,果然是回来了,那个刘于浩就因为他妈不见了,扣了我三千块钱。当时明明就不是这样的,明明是他老婆自己说她会看着老太太的,我才会去给老太太热牛奶去,等我回来,老太太不见了,就把这屎盆子扣我头上了,这是什么道理?”
我和小白对视了一眼,这情况怎么和刘于浩说得完全相反呢?李香现在的情绪很激动,“这件事分明就跟我没有关系,他们就是仗势欺人你们知道吗?那刘老太太是个精神病没错,但是从来都不会自己离开刘家大门。我照顾了她整整三年,她的性格我还能不清楚吗?我从大学毕业之后,就一直在医院里面当护工,而第一个客人就是刘家。刘老太太基本上都不怎么说话,经常一个人悄悄的笑,而且,笑得很温柔……”
或许,李香觉得自己扯得有些远了,又赶紧绕了回来,“你们就没瞧见过刘老板他老婆的样子,真的是巴不得老太太早些死了,也幸得好刘老板还稍微有些孝顺,刘太太不敢怎么嚣张,最多也就是背着刘老板整天的咒老太太怎么还不去死,活着尽干些丢人现眼的事。”
当我问及李香当天发生事情的经过时,李香极力的在撇清她和这件事完全没有关系,但是刘于浩不听她的解释,就扣了她三千块钱的工资,这点让她很不爽。
小白突然阴侧侧的笑了起来:“李护士,我们是说刘老太太回来了,但是回来的其实只是她的鬼魂,换言之,其实刘老太太已经过世了,现在没有人知道她是怎么死的,更不知道她的尸体在哪里,听你这么一说倒还好,最起码你没有做出过对不起她的事情,她这次回来应该也不会来找你算账的。不过,你说的刘太太那样对老太太,她可能就不太好过了。”
李香先是愣住,后来笑得有些勉强,轻声问道:“你们……你们不是警察?”
“我们什么时候说过我们是警察了?我们是阴阳师,是刘先生请我们来帮着找到刘老太太的尸体的,你放心,如果你刚才所言的全都是实话,自然不会受到牵连。我们查到,刘老太太因为生前有精神病,现在她的魂魄也认不得人,但她一定对伤害过她的人是有印象的。”小白咧着嘴笑的样子有些欠抽,“好了,李小姐,我们也打扰你们这么久了,差不多也是时候回去作法了。再见啊。”
小白说完,拉着我就要往外走,李香却在这个时候叫停了,“两位,你们真的是阴阳师?刘老太太的鬼魂真的回来了?她真的……死了?”
我对着她轻轻点了点头,“你觉得我们有什么必要用这件事来骗你?”
李香的脸色立刻变得惨白,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最后,捂着脸哭了起来,“没想到她居然真的出事了,怎么办,怎么办?”李香连声的怎么办,小白对着我挤了挤眼,示意看他的,他拿了张纸巾递给李香,然后在她的旁边坐了下来。
“其实,刘老太太那种情况,这样对她未必不是最好的结果,你想想,一个连基本意识都没有的人,活在世上也是很辛苦的,不是么?”
“她不是没有意识的。”李香转头瞪着小白,模样显得有些凶神恶煞,“但是她的事真的跟我没有关系,大师,你们要帮帮我。”
“哟,看来这件事还另有隐情呢。”
小白的态度并没有让李香害怕,她只是用力的掐着沙发的边缘,“其实,这件事的背后不止这么简单的。那天,刘老太太的精神不太好,所以,刘老板让我暂时住在刘老太太的房里,让我照顾她一个晚上,并且给了我三倍的加班工资。刘老太太虽然是一个精神病患者,但其实她比一般的患者要安静许多。看着这么高的加班工资,我当然乐意了。当时,刘太太看到刘老板给我钱,脸立刻就黑了,然后就说她要出去打麻将,晚上估计不回来了。
后来也不知道怎么了,刘老板半夜一个人坐在客厅里抽烟,而且,抽得很凶。我起来倒水喝的时候看到这一幕,心里想着,这些有钱人的压力其实也蛮大的,就没有多想,喝完水后就准备回房间,刘老板冲上来抱着我,他的眼神我到现在都记得。是那种想要占有我,可是,又怕我会反对的犹豫不绝。我在刘家三年,将他们夫妻二人的关系全都看在眼里,其实我的私心里真的觉得刘太太是配不上刘老板的。而且,还仗着当初刘老板在做生意的时候,她的家里曾经拿出来一大笔钱供刘先生周转,这个恩,在家里总是颐指气使,刘先生背地里受了她不少的霸凌。外表风光的刘先生,内里其实也是一个非常寂寞,孤单的男人,我很心疼他。对他的好感,其实早就有了,只是因为他是一个有家庭的人,所以,我一直都将这份感情藏得很深。
可是,没想到他居然率先走出这一步,我们当时完全都意乱情迷了,后来不知道怎么回事,我们就进了刘老太太的房间,就在她的床上……等到我们清醒的时候,我看到刘老太太正在看着我。当时,我吓得整个人都呆住了,我们两个人都不敢动,直到刘老太太又倒下去睡着了。刘先生从老太太的房间里出去的时候,刚刚好碰到因为输多了钱,脾气不好回家来的刘太太,当时她看到刘先生出去,就立刻冲进房间来。我已经整理好了,刘先生也说,刚才老太太有些不舒服,他才过来看看的。我看得出来,刘太太虽然没有多说什么,但是刘先生的话,她根本就不相信。当天晚上,她打了我,还打了刘先生。后来,刘先生一个人冲了出去,我本来也要跟着跑的,但是又放心不下刘老太太,所以,我就将门反锁,任由刘太太在外面歇斯底里的叫骂。直到后来,她骂得累了,上楼睡觉去。我想着,等到天一亮,我就立刻离开刘家。”
李香喝了一口水,“谁知道,我第二天刚刚好打开房门,刘太太拿着扫把就对我开打。当时我的心意也是决了,想到大不了东家不做做西家,没必要在这个泼妇的手底下受气,所以,我也还手了。当然,由始至终我都没有承认我和刘先生之间的事情,我骂刘太太是泼妇,迟早有一天会将刘先生从她的身边赶跑了,她其实连刘老太太都不如。这句话,很明显的把她气疯了,等到我们分开之后,才发现刘老太太不见了。我们都冲了出去,到处去找,后来,我看到刘老太太的背影,而刘太太就躲在那里看着刘老太太越走越远的背影。我应该上前去叫住刘老太太的,可是,一晚起昨天晚上的那双看着我们的眼睛,我就把这事给忍下来了。
虽然这件事的原因不在我,但我也确实照顾不周,刘先生也确实是扣了我三千块钱,我觉得他扣,我没有异议,所以,在刘老太太失踪第二天,我就正式离开了刘家。”
李香说完这些之后,红着眼睛看着我们,“我发誓,我说的全都是真的,真的是刘太太故意想要让老太太离开刘家,我只是间接的成了帮凶而已。刘老太太会不会冤魂索命,怪我没有救她?当时只要我肯叫一声,或跑上前去,她根本就不会出事的。”
“那也要看你到底知道多少了,你到底知不知道刘老太太是往哪个方向走的?她平时都不会出门,为什么当天会出去呢?你有没有想过原因?毕竟,你照顾了刘老太太三年。”
李香抱着头想了很久,“对了,倒是有这么一个地方,离刘家差不多有两条街的地方有个叫关山公园的。”
“关山公园?这个我倒是听过。”小白接过李香的话头,转头看着我,“我听说那里有棵许愿树,好像很灵,不少的人去那里许愿,而且,那棵树已经有了上百年的历史,现在被政府比较合理的保护了起来。就在关山公园,只不过,我从来都没有去过。”
“大师说得没错,因为老太太自己不愿意出门,我就经常推着她在四周到处走走,她从来都只有一个表情,就是麻木,但是,有一次,我无意中推她到了关山公园的许愿树下,她的脸上居然散发出孩子般纯真的笑容。后来,我又试过几次,都是这样的。所以,后来我就经常会推着她去那里,希望可以对她的病情有所帮助。”李香说这些的时候有些激动,“两位大师,我对老太太真的是实心实意的,如果不是当天晚上发生的那些事,我肯定不会任由她离开不管她的。毕竟我也照顾了她整整三年,就算是一个小动物,也有感情的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