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淡淡地一笑:“如果你要下山,记着要保护自已,别靠近无相之朝的皇上。也小心着外面的人心难测,有什么事,记得留个记号,让我们都知道。橙香的脸,你不用担心,有我在。”
果然什么心思,都瞒不过师兄。
她站起来:“师兄,我先回去了。”
“姐姐呢?”橙香出来,只看到顾倾雪坐在椅子上。
他接过她手里的软巾子,给她擦着发:“她睡去了,这么晚了,还洗头,要是不干你就睡着了,以后会头痛。”
“师兄,倾雪,我想告诉你一件事。”她轻声地说着。
窝在他的怀里,隔着厚厚的衣服,还是能感受到他的的体温,透过衣服渗入到她的肌肤里。
“什么事?”他轻柔地问着,擦干了水珠,大手撩着她柔柔的细发,让风吹干得快一点。
“我会把他忘了的,我会认真,和你在一起的。”她说得很认真。
二人从来没有谈过这方面的问题,但是橙香知道,一些事情,还是说清楚为好。
不想以后有什么分歧和吵架,她这一次,是很认真地去试着爱师兄的。
感情,如果自已不尝试着认真付出,只是在消耗着他深厚的感情,他有多少?他的情,能有多长。
二份加在一起,就不同了。
他轻笑,在她的发里轻轻一吻:“别难为自已,不要逼迫自已,你会忘掉的,因为我觉得,我比他好。”
“呵呵,师兄也爱自吹了。”她捏着他的鼻子:“好冷啊,可是星星,好漂亮啊,一年终于过去,我想,一觉醒来,薛橙香是全世上,最开心的人。”
“我也是。”他轻声地在她的耳边说:“橙香,我们成亲吧。”
“我有点自私,一辈子,只想一个人专心地陪着我。”而不是三妻四妾的。
他笑:“我也很自私,也不想要很多的人来分走你的注意力。”
“呵呵,想来我们,挺合的。”
“是啊。”
她带着笑,看着天空:“那先告诉爹爹。”
她答应嫁给他了,真是一个开心的晚上。所有的东西,似乎都好了起来。
他知道,橙香在努力去忘记曾经的伤,还有曾经爱过的人。
橙香渴望有一份爱,能温暖着她支离破碎的心。
他不逼迫她,他只想给她一个家,不管在哪里,都可以告诉别人,她和他,是夫妻。
橙香趴在他的胸前,寻个舒服的位置,昏昏欲睡的。
满天的风雪,在呼啸着。
这一晚,她答应了和他成亲。
这一晚,她决定,以前的种种,不再提起,她的生命里,只有师兄。
一滴泪,悄悄地从眼角滑走。
这一滴,代表着遗忘,忘了顾倾夜,那个伤她一次一次的男人。
他的爱,不是她要的。
他低头,亲吻她的唇。
她轻轻地回应着,他吻到了她的泪,他停了下来。
她死死地抱紧他:“我会忘了他的,师兄,你抱紧我,给我支持的力量。”
他恨不得,将她揉进心里。
紧抱着她,他与她一起,将她的过去,都忘了。
她似乎哭了一夜,第二天起来,脸都是冷冷的。
但是,很轻松,什么压力也没有了。
明亮的眸子看着窗纸上泛白了,今天太阳出来了,一定是个好天气。
跳下床,穿上厚厚的衣服:“姐姐,起床了,出太阳了,师兄,起床了,好大的太阳啊。”
都没有人起来,真是怪,都睡得这么沉啊。
她推开顾倾雪的门:“师兄啊,起床了。”
“这么早。”他睁开困倦的眼。
她笑盈盈地蹲在床前:“是啊,师兄,你也会有黑眼圈啊,好黑啊。”冰凉的手指,摸上他的眼。
他轻笑,抓住她的手:“又去玩雪了。”
“没有,才抓了一会,好暖啊。”双手往他脖子里摸去:“好暖。”
“师兄,起床了,去山上看太阳,很美的。”万丈白光,照着白芒芒的雪地,美得像仙境。
“你姐姐走了。”他轻声地说:“昨天晚上,送你回去睡,天才初亮,她就走了,我送她下到半山。”
橙香一怔,继而又轻笑,掩住眼里的失落:“我也知道,姐姐会离开的,可是离开得真早,也不跟我说一声。”
“我替你送了半程,她说,回去好好照顾她姐姐。”
橙香呵呵笑:“我像姐姐的样子吗?咳咳,顾倾雪,还不起来。”
“不像。”他懒洋洋地笑关看他。
橙香大概不知道,昨天晚上,她一直在哭。
要她忘了夜,她心里一定很难受。看她哭,他心里也有些痛。但是今天早上的橙香,就像是脱胎换骨的橙香一样,还是初见那样,调皮,爱笑,但是这笑,多含了一些娇羞,好是风情万千。
他想,他也很难做到橙香这样,看着她,总是让人想到开心,但是不知道她心底里,藏着多少的痛,要多少的勇气,才会这样。
怪不得师兄会说,让橙香做妹妹,让她承受一些东西。
这决定,是对的,橙香的性格绝对比紫泪的好,又或者,他是喜欢橙香这样的,才会这么想。
“谢谢师兄了。”她伏在被子上:“那我们,什么时候下山啊?”
“你东西收拾好了没有?”他挑挑眉:“我知道你不想离你姐姐太远的。”
“没有,那今天我们去告诉爹爹,下午就下山。”
“爹爹。”他听出了她话里的意思。
她娇羞:“那你叫师父好了。”
“傻丫头。”他捏捏她的脸:“我起来了,你出去会,换换衣服。”
“我给你换嘛。”她大胆起来:“你想穿什么颜色的,不要穿白色的,我怕我只看到黑色的头在移动。”
他笑出声:“你选什么,我就穿什么。”
拿来衣服,她给他穿,薄薄的里衣,透着他的体温,让她的手指颤抖。
脸上热红热红的,好久都没有扣好一个衣扣。
他笑:“还是我来吧,你给我打个洗脸水去,可好。”
“好。”她一溜烟就跑出去。
她现在学习着,如何做好一个妻子的事。
其实也不讨厌嘛,师兄可是一个美男子。
“爹爹,我们来看你了。”跪在坟前,她有些伤感:“我们就要离开这里了,爹爹,但是我们会回来的。”
“是啊,爹,等我们出去玩,累了,我们就回来,哪里也不去了。你不是总鼓励我们多出去看看,走走的吗?我带着橙香一起去。我会好好照顾橙香,不会让她冷着饿着无聊着。”
她感动地看着他,他说得很认真。
“我会一辈子,只爱橙香一个,只娶橙香一个,她是我唯一的娘子,就像师父和师娘一样,一辈子在山上,守着我们的幸福。”
“是的,爹爹。”橙香也镇静地说:“过去的随着过年,而走了,橙香知道要怎么样才能坚强,才能快乐。爹爹一直希望橙香是快乐的,橙香也会做到的。”一杯酒,洒在坟前,香气溢得远远的。
他轻抚着她的肩,叫她别伤心。
拜祭了一番,就下山。
她心情还是有些感伤:“我们还会回来吗?”
“会的,等你累了,我们就回来,生一窝子小孩,和你一样调皮,让你天天追着跑。”
她卟地一笑:“你真坏。”
“那换我追着跑好了,抓到你的面前。”
“这还差不多,师兄,我真舍不得离开这里啊。”
但是,还是要离开,似乎真的好多人,在打探着山上的事了。
总是有时,会捡到一些东西。
是鸟儿叨上来的吧,乱七八糟的。
收拾好房子,掩上门。
“有一天,我会带着你回来,推开这里的门,所有的生活,都会重新开始。”他轻声地说着:“相信我,我不会丢下你一个的。”
“嗯,师兄。”她相信:“我已经害怕,独自一个人了,无论如何,你不能让我一个人,你要活得比我久。”
“现在不说这些伤感的话,走,我们下山。”
她淘气地折了松树枝,让他抓着前面,然后二人坐在后面,在厚厚的雪里,往下滑去。
屋子越来越远,她转回头来,抱紧他的腰。
从此,她的幸福,就全部交给他。
“师兄。”
“嗯。”虽然滑碎雪的声音很大,他还是听到了。
“师兄,你爱我吗?”她很轻地问。
他笑:“是你所想不到的。”
“别丢下我。”
她总是还怕着,怕自已放出感情,还会受伤。
再来一次,她怕自已这一次,无法再承受伤害。
他停下来,转过头看着她:“是我怕你丢下我。”她不了解,顾倾夜是一个占有欲很强的人。
他不允许,别人丢下她的。
橙香是老七帮忙逃出来的,他一定不会放弃的。所以,他选择带着橙香到无相之朝去,也是为了避开顾倾雪在大雪融了之后上山来找橙香,也是为了保护她。他不想把橙香让给他,哪怕他已经是大月朝的皇上。
爱情,哪能转让呢?
“下山之后,第一件事,就是买煎饼。”他笑着说低低地说。
她抱着他的脖子:“嗯,是啊,还记得。”
“你的事,我都记得。”
“那你知不知道,我有时候,很可恶的,走路走着不想走。”
“不就是要我背吗?其实你说,我不会不背的。”
她猛地一拍他的背:“你不早说,在山上我就看着你的背了。”
微蹲下身,他挑挑眉:“跳上来吧。”
她冲过去,结果太大的冲力,二人往雪地里滚。
厚厚的衣服,倒也滚不伤,扑碎的雪花,溅了起来,将二人混成了雪人。
开心的笑声,凌乱的步子,踩碎了白雪地上的平静。
佛开她脸上的雪,看着红红的脸。
他轻声地说:“橙香,我可以吻我的新娘子吗?”
“可以。”闭上眼,如蚊子一般的小声。
他倾近,气息在她的脸上吹过,她忍着笑,还是眨开一只眼睛看着他。
二人都笑了起来,一点她的额:“你啊。”
抱她坐起,她抱着他的脖子,轻轻地印上她的吻:“师兄,以后,你就是我的夫君了,不许看别的女人,不许跟好看的女人说话。”
他轻吻她的额,同样也在说着:“从此要开开心心。”
额头相抵着,笑意在曼延。
然后,他低下头,轻轻地碰着她红润的唇。
她微仰头,轻轻地回应着她的吻。
这一次,没有哭,没有泪流下来。
越吻越是激烈,让彼此都颤抖。抱着她,他不想放开,想抱一生一世。
他不介意她曾经爱过谁,和谁如此亲密过。
他现在,只知道,彼此都很喜欢这种感觉。
如果不是雪地里,如果不是在天地之间,他真怕控制不住自已。
天地为证,白雪为盟,他一辈子,只娶薛橙香为妻。
风吹散她的秀发,他细细地绾起,在她的耳际一吻:“叫我夫群,橙香。”
她羞涩地轻叫:“夫君。”
放下她的发,然后再细细地绾着,给她绾了个妇人的鬓发,结发为夫妻,一世不分离。
“小娘子。”他温柔如水的眸子看着她,那情深得,几乎可以泄出来。
她不再逃避,而是看着他,微仰着红红的小脸,娇羞地看着他。
“别坐着,要是一会湿了,会很冷的,我背我的小娘子下山了。”他笑着,拉起她。
橙香的脸贴在他厚实的背上,暖得如初夏一样,还带着一丝丝的甜意在荡漾着。
抱紧他的脖子,脸与他的脸贴着,二人贴在一起,谁也不会觉得冷。
呼啸的北风吹来,吹不进他们的世界。
往山下走,却没有往大月朝的方向去,而是往无相之朝。
山脚下的小镇,如今也只怕不太平,他不会笨得还从那里走的。
带着他最珍贵的家当,就是他的一辈子的妻子,直往无相之朝。
在那里,皇家的秘传中,有一种药,能够治好橙香脸上的伤疤。
她不介意,他不介意,但是,他想她完美如水晶一样。要将她照镜子时,那凝神看的一刹那停顿,都消除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