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倾雪还是第一次发那么大的火,抡着拳头上去,对着顾倾夜的脸,就是一拳。
压低声音愤怒地吼叫:“你对橙香做了些什么?”他还以为橙香先回来了,谁知回来,却不见她。
他亦想回头再去找她,紫泪却让他留在山上,怕那无相之朝的夜瑞王爷,会忽然上来。
橙香一回来,变成了这样,叫他怎么不从骨子里,感到心痛。
顾倾夜任他打,这事,必是与他有关的。
“说,为什么?”他揪着亲哥哥的衣领。
顾倾夜摇头:“不知道。”
“为什么你不问,你不查,你是废人吗?你把我师妹还回来。”又是一拳。毫不留情的打在他的脸上。
“为什么要问橙香,问多一次,让她心里多伤一下吗?你根本就不了解橙香,她不想再记起这些事,我会查,我会让伤害橙香的人,付出代价。”他手下的那些人,不地是冰山一角。
“那天晚上,都以为她走了,她没有。发现她的时候,她已经奄奄一息了。我并不是想要逃避什么责任,是我的错,我不该让她受这样的苦。我会娶橙香,不会让她受半点委屈的。”
顾倾雪冷笑:“娶。打人一巴掌,再给个糖,告诉你,不需要你来怜悯橙香,滚,这里不欢迎你。”
“我不是怜悯,我是喜欢,你知道什么是喜欢吗?不管她变成什么样子,她永远是我心中的橙香。”顾倾夜也坚定地叫了出来。
“滚,我不想听到你再说什么话,橙香也不想再见到你。”他满腔的气愤,还有心疼橙香,无处可发泄。
顾倾夜不说话,还是跪在地上。
很坚定地说:“橙香会见我的。”
“见你又如何,是你的自私,将她变成这样,你还想怎么样,你是想放弃你所争逐的,只在这山上,只守着橙香吗?你以为,她会开开心心的,再到那伤她的地方吗?如果不是你,她也不会变成这样。”
顾倾夜沉默了,这些,他没有想过。
“走吧,这里的人,都不想再见到你。”
“我在山下。”他站了起来。
九弟或许说得对,橙香回来,需要好好地休息。橙香见到他,或许会勾起伤心之事,为了她好,他走。
只要橙香能笑,能好回来,就什么也无所谓了。
顾倾雪走来走去,抬头看着星辰,长长地叹气。
老天爷啊,为什么要这样对笑颜如花的橙香,为什么?
“师兄。”紫泪怯怯地叫着:“夜深了,进去睡吧。”
“我走走,你先去睡吧。”
他怎么能睡得着呢?心里的血口子,还在流着血,心疼着橙香。
紫泪咬着唇,看着他如此的焦心如焚,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他一直走来走去,直到天色微微亮,他想到什么,就到小厨房去。
橙香晚上没有吃东西,要是肚子饿了,也不知要吃什么?
厨房里还有包子,冷冷的,还有粥,也是冷冷的。
他放在锅里,点火热起来。
不是,橙香喜欢吃煎饼。
他在厨房找了些面粉,和起面来,又开始煎饼。
橙香一觉醒来,还有余香在鼻尖,却是舒服了很多。
好久不曾如此坦舒地睡一觉了,那香,让她舒服。
昨天晚上,爹爹在她半睡半醒的时候,还讲了好多话,让她心里的痛,慢慢地消失。
肚子饿了,她坐起身,推开门,天才蒙蒙亮。
不知道孙姐姐做的包子,还有没有?
从走廊往厨房走去,微微的亮光,让她一怔。
走了进去,看到桌上放着几个焦黄的煎饼,还在热腾腾的包子,以及粥,但是没有人。
她叹息,是吧,要放开。
看这些人,对她多好,要是换了以前,她准会开心地笑了。
给她时间,她可以做到放下心里的痛的。
她敲敲桌子,让躲着的人出来。
顾倾雪从一边出来,忧伤的眸子看着她:“肚子饿了吧,正好,我也是,所以,就自已做了些。”
橙香手指点了水,在桌上写:给我时间,我可以好起来。
“你不是好起来了,肚子会饿,就是好起来了,快来吃,很香,我刚做好的。”他把伤,压下肚子里。
橙香朝他一笑,泪珠又滚下来。
真讨厌这些的自已,总是多愁善感的。
他轻拥橙香,拍着她的背:“在我的记忆里,橙香是不哭的,但是我还想听到橙香甜甜叫我师兄,你会能说话的,凡毒,皆有解药,你相信师兄吗?”
这个保证,和顾倾夜的多不同,却同样,让她感动。
叹息地一笑,这世间,还是好人多。
撕开煎饼,吹冷了给橙香吃。
清晨的白雾,洗去了昨日的疲态,每一天的早上,都有不一样的期待,而人,便在这么一天天的日子里,成长,理解生活。
在远处的侧廊,紫泪看着小厨房里,二人吃东西的样子。
有些心放了下来,有些心,却隐隐地痛着。
爹爹为她选择的未来夫君,对妹妹更好。
吃过早膳,他牵着橙香的手,又跑到后山去钓鱼。
总之,能让橙香快乐的事,他都会做。
在夜深人静之时,他会翻着各种书,来寻找橙香的解药。
薛之风轻敲他的门,他恭敬地站起来:“师父。”
他一笑:“这么晚了,还在看这些书,与你学功夫,并没有什么相关。”
“师父,这不是功夫,倾雪看的,是药书。”
“你倒也不必看了,我问你,你在乎橙香的美貌吗?”他眸子如电,不让顾倾雪躲一分。
顾倾雪一笑,坚定地摇头:“自然不会。”
“说话呢?”
“更不会,橙香想说什么,我会帮她说,在乎外貌之辈,大多无法了解,一个人的心,才是最重要的。”
“好。”薛之风点头。
郑重地说:“如果我把橙香嫁与你,你一辈子就住在山上,一辈子只守着橙香,你可愿意。”
他笑,点点头。
想了想,眸子垂下:“请师父万不能与橙香说。”
“你不愿意?”薛之风惊愕。“那你刚才点头,是什么意思?”
“我是愿意,但是师父,你如此一跟橙香说,岂不是让她更加难过,橙香是个开心的人,现在能看到她的笑容,我已经很高兴了。不能让橙香觉得,是因为她变成这样,才会娶她。她是正常人,我要橙香觉得自已并不是因为怜悯,才娶她的。给她幸福,也并不是就要让她生活在这里,她性子很好动,喜欢到处看看。”
薛之风满意地笑:“为师今晚之话,着实是没考虑周详,你所说的,有道理。你是值得寄托终身的人,但是今晚这番话,也是师心里的意愿,你可记住。”
“谢谢师父。”他欣喜地说着。
“这些,你也不必再看了,我钻研了二十多年的医药书,橙香中的毒,也并不是无药可解。橙香的哑毒,是大月朝林家的独门毒药,找出这些方子,再佐以制毒之人的的血,便可以解。”
“林家?师父是说师母的那家子?”
薛之风叹息:“便是阿罗的堂姐下的毒,这一次,你可以做到吗?”
顾倾雪也叹息:“宫里的是非,着实是多,这也是我急欲离开的事,师父放心,不管是宜妃娘娘,还是皇后娘娘,只要能治橙香,我有何不敢去。”
是宜妃,那天晚上,橙香失踪也是在宜妃的宫里。
防来防去,没有防到的人,却是她。
歹的是心狠手辣,大抵,顾倾夜也猜到些,所以跪求师父的原谅。
紫泪在外面听得心颤,端着茶,悄悄地走得远远的。
跑到后山,大声地叫:“为什么,为什么?”
黑夜里,只回荡着她的声间地,满满都是为什么,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