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真是太好了,挑了个最厚的。
不过这师兄真的没话说,所以说,好人还是多的。
人家可是二话不说,抄起笔就写了起来。
橙香伸长脖子看:“师兄,你写得字好好看哦。”
“这好看吗?”顾倾雪也不生气是橙香设计了他,一来就让他先抄经书。依然是平和而又含着淡淡的笑。
“是啊,好看得我看不出来了,爹说,这样的字,不是一般人能写出来的。”居本写的,她看不懂啊,太龙飞凤舞了些。
顾倾雪心中好笑,这女娃儿啊。
橙香沾起墨,也抄了起来。
免不了的,他侧头轻看。
橙香赶紧用衣袖挡住,笑眯眯地说:“师兄,我们各抄各的。”过二天就可以下山了,抄啊,师兄抄快一些。
紫泪一手磨着墨,一手用手绢轻捂着红唇,带着笑意地说:“橙香的抄的,是天书,不是谁能可以看到的。”
“姐姐啊。”橙香不依地叫着,雪白的脸上,浮上了二抹羞怯的红意:“我哪里是写天书啊。”
“我知道我知道,是毛毛虫不安份。”这个妹妹,还是有点爱面子的,不能让人知道,她写的字,和她多无缘了。
长得可爱,写的字也可爱,爹爹还拿出挂着。
哪知孙姐姐端菜一看还说:“薛先生,怎么毛毛虫也放在这里啊。”
橙香当时好哀怨地看着。
爹笑着说:“是啊,毛毛虫也是生命,也有可爱的地方,对不对啊,橙香。”
“我吃多点饭,就能写出漂亮得一字来了,主要是爹爹你让我抄得太多了,给我这么多武学的经典抄啊抄的,我抄得多了,就会贪快,孙姐姐,贪快是不是嚼不烂啊。”
孙姐姐也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笑道:“是倒是,不过二小姐你下次给我画二条毛毛虫,不要爬的,要睡的,我挂着。”
“孙姐姐你和爹爹一样坏,我一准儿把字给练好。”
从此,大家就把橙香的字,叫毛毛虫。
顾倾雪写了好一会,偷眼瞧瞧橙香写的,还真是毛毛虫啊。
摇头失笑地写着,这橙香,没想到字写得和他有得一比。
没人看得懂他的,太飞扬了,没人看得懂她的,太多毛毛了。
越写越累,橙香就拿着二支笔,沾了墨一起写着。
顾倾雪看得有些吃惊:“橙香……。”
“呵呵,没事,我爹习惯了。”她也写习惯了。
月头开始的,都堆积到现在来了。
“好了,要是没有墨汁了,叫姐姐。”紫泪磨好墨,就在一边练着武功。
日头渐升,薄寒尽去,雾气也消弥得干净了。
薄腻的阳光,从那枝尖上透射下来。
点点的亮光,隐隐约约地照在她的脸上,白嫩得几乎可以捏得出水来。
多娇嫩的一朵花儿啊,真美。
时光在指尖里流逝着,指尖握着笔,优雅地写着经书。
少年不惜时光如玉般的珍贵吧,写着的时候,一页一页地翻过去。偶尔抬起头,总是能看到她一边写,一边看着枝头上的初蝉在空鸣叫着。
甜甜一笑,睫毛弯弯柳眉如新月,羡慕地看着自由自在的天空。
好静谧的一刻,不远处的湖水,波光越发的夺目。
风一吹,光彩就欢快地吹逐着,像吹响的号角,叫草原的英雄欢呼起来。
少女的发丝如黑绸一般,带着馨香,飞舞着。
回头朝他灿烂地一笑,轻道:“师兄,这天气真好。”
是啊,天气真发了,她的笑,太灿烂了,让他都不敢正视。
低下头,越发的抄得快。
写多点吧,这样橙香才会写得少一些。
“师兄,你是皇子吗?”她又好奇地问着。
“嗯。”他简短地答着。
他对于皇子的身份,并没有什么好炫耀的,其实他更羡慕她们在这里与世隔绝的生活。
无忧无虑,单纯如一滴水珠一般,从指尖淌下,什么特质都看得清清楚楚的。
一旦入了神,抬头一看,竟然是日已高,该是用午膳的时间了。往旁边看看橙香,橙香却是趴在那石桌上睡着了,想叫醒她,但是听到紫泪的轻巧的脚步声。
顾倾雪收扰回了手,径自地回去。她抄得好累一样,总是捶肩捏手的。现在睡着了,也不出奇的。
一转弯,就看到了紫泪。
紫泪眉眼轻含着笑意,放轻了声音说:“又睡着了,是吧。”
他点点头,浅含笑,就往回走。
紫泪忍不住往回看,雪白的身影,带着淡淡的香味,让她脸上有抹羞意。
刚才听到有下人说,这师兄和她,很相配。
男的出色,女的也出色,这叫做男才女貌。
而且爹爹有意为她们寻一些亲事了,她娇羞地低下头去,凡事,还是爹爹说了算。
橙香趴着睡得好香,她感叹地一笑。
以后,她要好好地照顾妹妹啊,这个妹妹,不仅是爹的心头肉,也是她喜欢的。
她很可爱,没有什么脾气,但是,她很聪明的。
其实,这样单纯就好,不是吗?为什么要去学会那污黑的一面呢?
宁愿把她保护在羽翼下一辈子,也不要她伤心难过。
她会的,没有人知道,她比爹还要宠爱着橙香,因为她是她的妹妹啊。
娘为了妹妹,连命也不要。
爹为了妹妹,躲在这里,她为了妹妹,也可以的。
一家人,不谈什么,只要开心就好了。
看相的说,妹妹的命不好,如果不躲开一些事,就会一辈子的伤心。
所以,远远地避开了。
如今也快十六了,想必,什么要发生的事,也已经发生了。爹可不要她们只做井底之蛙,他说人生,不是这样的。
但是他疼爱橙香,放弃了自已要过的生活,到了这里。
这地方,也是龙族最古老而又神秘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