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永为医堂副堂主,古南风归来之前,主管药堂事宜。叶宛如(即聂夫人)为内堂副堂主,专门管理掌门长老堂主以上级别之人的衣食起居。
逍遥客辖兵工兽三堂;笔苍茫辖策诗二堂;霁初晴辖外药二堂;小白衣辖内堂一堂。
堂主之下,另设主事若干,又分为大主事主事。小浪花为内堂大主事,专门管理副堂主级别以下之人的衣食起居。孙钱亦为内堂大主事,专门管理派中钱粮分发等诸事宜。
聂豪因年幼,暂由聂夫人抚养,待成人之后,再安排任务。
众人见他思虑周全,考虑到了各个方面,自无异议。
张开天说道:
“既然大伙都无意见,那便照此执行吧。不过,我倒是有一个主张。”
逍遥客急忙问道:
“莫非是我哪里考虑不周?”
张开天摇了摇头,说道:
“不是,你考虑的很周全,但我只是想再加一个职位。”
逍遥客说道:
“什么职务?”
张开天说道:
“掌门之外,长老之上,另设副掌门一位,掌门若是无法履职,便由副掌门暂代。”
他顿了一顿,瞧着逍遥客,接着说道:
“而且这个副掌门是由你兼任。”
场中一时寂静,目光都聚焦在逍遥客身上,显然,此举突显了逍遥客在侠尊与众不同的身份与地位。
逍遥客说道:
“……是。”
张开天说道:
“除此之外,我还从丽州的阵法大师丽玉柔处,得知了解决映照之阵问题的办法。”
此言一出,众相耸动,逍遥客急忙问道:
“什么办法?”
张开天祭起梦笔,依照昨夜丽玉柔所描绘的样子照猫画虎重新来了一遍,众人看了之后,俱都嗟叹不已。
逍遥客喃喃说道:
“果然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这位丽玉柔前辈果然造诣精深,请问她此刻身处何处,我有些疑惑,要向她当面请教。”
张开天摇了摇头,说道:
“她人在荒凉无比的交州,并不在云州地界,我和初晴是昨夜通过梦境与她接触上的。”
逍遥客说道:
“此图我会铭记在心,至于四方之水的含意,容我再细细想来。”
就在此时,门外僮儿来报:
“学无止境掌门君无伤与夫人前来,要见军师。”
逍遥客说道:
“他们要见我,必是不知掌门已经回来了,你去回禀他们,让他们稍一等候,掌门将亲自出迎!”
小僮应了一声,飞也似地奔去了。
张开天问道:
“我们与慎武堂相处的怎么样?”
逍遥客说道:
“君无伤沉稳寡言,管束下属极严,与我们也经常走动,算是友邻。昨日,我们还调拔了一些粮食给他们,想必他们此次前来是专程致谢的。”
张开天说道:
“走,去见一下。”
众人出门,向山下走去。
另外一边,张开颜悄悄对霁初晴说道:
“原来你与我哥一晚上都在作梦,见那个什么丽玉柔?”
霁初晴诧异道:
“要不然呢?”
张开颜轻拍自己的大腿,说道:
“嗨!原来是我们大家想歪了!”
霁初晴道:
“想歪什么?”
她旋即回过神来,脸上飞红,要去打张开颜,却不防张开颜已经逃远了。
众人来到山门,就见君无伤默然伫立,而梵冷香则绕着山门转来转去,他们的身后,整整齐齐站着二三十名劲装弟子。
张开天走前两步,施礼道:
“侠尊张开天,见过冷香姑姑无伤前辈!”
君无伤点了点头,把目光转向梵冷香,他本来不擅言辞,所以外交事宜,俱都由梵冷香一体办理。
梵冷香曾与张开天有并肩战斗的经历,彼此十分熟络,上上下下打量了他一番,说道:
“张开天?原来你已经回来了,唔,让我好好瞧瞧,嗯,你好像比以前又瘦了。”
张开天笑道:
“总是劳碌奔波,哪有不瘦之理?倒是姑姑,面色红润,气色好了许多。看来是无伤前辈照顾的好。”
梵冷香笑道:
“气色什么的都是虚的,我现在管着百十号人的衣食住行,烦心的事多着呢,这次要不是你们慷慨解囊,拔了粮食,我们慎武堂只怕是要倒大霉了!”
逍遥客说道:
“既是邻里,守望相助是份内事,二位不必客气,此处不是说话之地,请到大殿叙话。”
众人蜿蜒上山,来到大殿,所谓大殿,不过就是比别的房子稍微宽敞一点,大伙儿分宾主落座。
逍遥客说道:
“此番拔粮之后,我们侠尊的存粮也仅够三月之数,若是秋末山果不能丰收,只怕我们也要断粮了。”
他这样说,却是怕梵冷香再提什么要求,张开天若是脑子一热答应下来,就不好办了,因此先以语言挤兑住,让他们免开尊口。
梵冷香是聪明人,微微一笑,说道:
“除了向你们请援之外,我已另外致信给云州晨曦的梵璃梦掌门,若是年后再无粮食,就请他们调拨,不会再麻烦你们了。”
她原本出自云州晨曦,是梵冷香的姑姑,交友广阔,筹集粮食自然不是难题。
逍遥客见她看破自己意图,不由哈哈一笑,说道:
“姑娘好睿智,只是姑姑有没有想过,若不能一劳永逸解决粮食之事,此后这种缺粮困境还会一而再再而三地出现。”
梵冷香说道:
“不见天日,又无河水,寸草难生,又有什么办法?”
逍遥客说道:
“其实我们已经想到了一个解决办法,二位上山之时,可曾见到大仓之前的奇特阵法?”
梵冷香笑道:
“注意了,不过不知道是什么?”
逍遥客便将映照之阵之事向二人介绍了一遍,二人听了,君无伤面色如常,梵冷香则面露喜色。
梵冷香说道:
“弥山寨上若是能挂起这个人工太阳,我们慎武堂自然也能沾光,这是件大好事,我们自然乐见其成。”
逍遥客说道:
“光是乐见其成还远远不够,建阵之事虽可由我们侠尊独自承担,但要往灵力球之中贯注灵力,却非朝夕之力,还要请二位施以援手。”
梵冷香眼珠一转,笑道:
“谁不知侠尊张开天张公子年少有为,修为已臻地境,他一人既可贯注灵力,就不用我们出手了。”
逍遥客哈哈一笑,说道:
“姑姑果然精打细算,但我也曾经在学境修行过,墨剑君无伤四十年前便已名震天下,这份修为又岂是后来者短时间之内能够赶上?姑姑就不用客气了。”
梵冷香还要再分辩,就听君无伤说道:
“我同意了,待到需要灌注灵力之时,我会到侠尊来,灌注十日灵力。”
梵冷香瞧了君无伤一眼,心中想道,你别这么快答应啊,十日灵力,那得修炼多少时候才能聚攒起来,不过她并没有当面驳斥,维护了君无伤作为一派之主的面子。
梵冷香说道:
“既然说到了这里,其实我们此番前来,还有最最要紧的一件事。”
“哦?”逍遥客眉间一扬,似已看穿了一切。
张开天说道:
“姑姑有什么话,但说无妨。”
梵冷香抚摸着自己的肚子,说道:
“实不相瞒,我与无伤成婚已久,至今三年而有孕……”
张开天笑道:
“恭喜恭喜!无伤前辈真是老当益壮!”
梵冷香微微一笑,说道:
“但如此一来,我便再不能像从前一样为帮派劳心劳力,所以这次我们前来,还要向你们要一个人……”
张开天疑惑道:
“是谁?”
却听逍遥客长长叹了一口气,说道:
“我早知必有今日,你们随我来吧。”
半个时辰之后,山寨西侧的一间独门别院内。
一青年儒生手拿书卷,闭目绕院而走,口中吟道:
“大贤虎变愚不测,当年颇似寻常人。”
门外逍遥客接口说道:
“十年默默无人问,一朝名动天下惊。”
青年儒生停下脚步,缓缓说道:
“逍遥,你事务繁多,如何得闲来看我?”
他转过身来,却是当年的慎武堂军师,亦是学无止境的弟子,曾经与逍遥客多番为敌的云中瑞。
云中瑞自魔祸之后,便被关押在侠尊的柴房之中,但他身为阶下之囚,却不焦不躁亦不疯癫,每日只是默书习字,使得侠尊上下引以为奇。
逍遥客知道了之后,便将他从柴房放了出来,另僻别院让他居住,每日提供伙食,让他可以安心识文习字。
云中瑞见到君无伤,立刻踏前一步,行跪拜之礼,道:
“弟子云中瑞,见过左令使!”
君无伤道:
“起来说话。”
云中瑞站起身来,说道:
“左令使如何在此?”
梵冷香说道:
“他已经接任了学无止境的掌门,并迁居至慎武堂居住。还有,我们这次来,是特地来接你的,希望你能够担任学无止境的军师。”
云中瑞并不应答,只将手中书卷反扣在自己身上,良久不语,而两行清泪已自他的眼角溢出,滴落在手臂之上。
显然,他苦等多日,就为了此刻之邀。
逍遥客叹道:
“云中,你多番拒绝我邀请你担任侠尊诗堂堂主之约,我便知道你志存高远。如今你再次出山担任学境军师,定能如鲲鹏翱翔万里,施展长才,逍遥客在此先恭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