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半路下车,没有再理会权北胤,郑重地警告道:“不要!再!叫我!颜颜!我不是!”
看着她决绝地离去,权北胤心中很不是滋味。
他不可能认错她,他的心里,从始至终也都只是一个她,不论是颜颜,还是言心茵,都是她。
可她不信……
不论他怎么做,她都不信。
他一拳狠狠砸在了方向盘上,发动车子追上去的时候,却发现言心茵早就没了踪迹。
龙锦苑许墨白家里,言心茵呆坐了很久。
许墨白是在路边将她捡回来的,满身狼狈,高跟鞋的鞋跟还断了一只,简直喝水都塞牙。
“我早就提醒过你了,既然当初决定离开他,就不要再回去纠缠了,你不听,现在……你看看你!”
许墨白递了杯水给言心茵,言心茵接过来却没喝,她还真怕会塞牙。
“他一直以来都把我当成个替身对不对?”言心茵心里其实早就看明白了,只是一直不肯承认。
“就是因为我长得跟芯芯的妈咪一模一样吗?”所以,小芯芯对她的依赖,权北胤对她的殷勤,都只是因为她这张脸吗?
许墨白整了整言心茵面前的那堆照片,照片上,是权北胤与一个长得和言心茵一模一样的女孩子的各种亲密照。
“其实,我原本也不明白,权北胤到底为什么对你……这么特别。”许墨白蹲在言心茵跟前,“直到我看到了这些照片。”
堆放在言心茵面前的每一张照片,她都觉得无比刺目。
“不得不承认,权北胤还真是个十分深情的人,哪怕他失去了曾经的挚爱,却依旧想要通过你来弥补曾经的遗憾。”许墨白字字句句都恰到好处地戳到了言心茵的心底。
言心茵捋了捋自己的头发,自嘲道:“所以我呢?我就活该做个替身,活该去成全他的一番深情吗?”
“不是的……”许墨白下意识拉住言心茵的手,“当然不是的……你的人生不该是这样,你值得更好的……”
言心茵仰头,忽然好奇道:“他们……为什么没能在一起?”
许墨白转而在言心茵身旁坐下,缓缓道:“据我所知,权家不可能会让权北胤任性地娶一个普通女孩子,即便他们已经有了孩子,后来不知道权家动用了什么手段,那女孩子从此消失了,我想……你多少应该也能够想到……”
“我就知道。”言心茵撇嘴,“我曾经领教过他们的手段。”那时候,她还和权凯钧在一起,权凯钧的父母差一点也让她从这个世上“消失”。
“这几年,权北胤一直不肯回国,多少也在和家里赌这口气,如果不是权正威有意将权氏交给权北胤来打理,想必他也不可能回来。”许墨白认真地望着言心茵,“言心茵,现在你明白了吗?其实所有的巧合……都不一定是巧合。”
“是!”言心茵咬了咬牙,“从一开始都不是巧合,只是我这个不明真相的局外人从来都没有想通而已……”
“现在明白,也还不晚。”许墨白揽了揽言心茵的肩,“你要是难过的话,我可以允许你稍微哭一哭,我就当没看见。”
言心茵倔强地昂起头,“我为什么要难过?为什么要哭?”
许墨白语塞,“你……”
“行了!”言心茵起身,故作潇洒地伸了个懒腰,“谢谢你告诉我这些,总算把我心里一直以来的疑惑给解释清楚了。”
“你真的没事?”许墨白不放心。
“切!”言心茵白了他一眼,“我像是那么鸡婆的人吗?倒是你……许墨白,我怎么觉得,今晚你有点不同?”
好像跟平时坐在办公室里的许总成了两副样子一般,不过言心茵并没有多想,四处环顾了一番许墨白的家,又简单参观了一下他家的厨房,最后目光落在了冰箱上。
“老板……”
许墨白抬头,言心茵的眼珠子滴溜溜转着,一看就没什么好心眼儿。
“我能借用一下你家厨房吗?我……有点儿饿。”
“……”
言心茵就地取材,成功解决了自己的晚餐,在许墨白家里呆到了晚上十点才离开。
而权北胤找了她许久,最后也不过是碰运气似的把车开到了龙锦苑,偏偏就让他等到了言心茵出来。
人生真可谓是处处皆惊喜。
多喝了两杯酒的言心茵,走起路来有些踉跄,挥手示意送她下来的许墨白回去,许墨白却坚持扶着她。
“别闹了,上次不让我送,发生了什么你都忘了?这次,我还真要亲自把你送回酒店去才放心。”
许墨白扶着言心茵上了他的车,言心茵靠在后座上碎碎念着:“你们男人……真是麻烦!”
许墨白的车从权北胤的车旁掠过,权北胤坐在车里,双手紧紧攀着方向盘,心里那说不出的滋味翻滚着。
他为什么要隐忍?
他为什么不能追上去?
那是他的女人!
那是他女儿的妈妈!
他不能眼睁睁看着别的男人把她带走!
带着这样的愤怒,权北胤一脚踩下油门,急追而去……
奥利斯酒店,许墨白将言心茵扶进房间,此时的言心茵,意识俨然已经有些不太清醒。
半个身子靠在许墨白的怀里,任由许墨白拖着她进房间。
她疲惫的阖上眼,眼角还有泪花,许墨白将她拖放在床上,坐在床边,不知在等着什么。
片刻后,外头响起了剧烈的敲门声,许墨白没有急着应门。
外头,权北胤的拳头砸得砰砰作响,里头,许墨白悠然地脱下了自己的衣服换上了浴袍,同时将言心茵整个儿塞进了被子,又将她的衣物散得满地都是,俨然一副激烈的战斗现场。
做完这一切后,许墨白才得意地打开了门。
当权北胤那蕴着怒火的脸出现在许墨白面前的时候,许墨白已经知道,自己成功了。
“你来晚了。”许墨白道。
绕过许墨白,权北胤看到了凌乱的房间,旋即一拳砸在了许墨白的脑门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