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芒果慕斯是她最喜欢的。
可她不记得是什么时候开始喜欢的,就像下意识会做出的一些反应和动作一样,她都说不清是为什么。
有时候,她也会好奇,她记忆里的那些东西,到底什么是真的什么又是假的?
有时候,她觉得……她已经不像是她了。
那她又是谁呢?
言心茵抓着勺子,终于还是没能放过面前的美味。
是她最喜欢的味道,就连吞咽的表情,都和当年一模一样。
权北胤呆呆地望着言心茵,有些痴。
“好吃吗?”
言心茵点点头,恍然已经忽略了此刻坐在她对面的,正是她最恐惧的人。
就像当年,季帆用一餐美味收买了她一样,让她为他工作了整整三年。
权北胤尽可能地压制着自己的心情,如果说,他和颜颜已经无法回到从前。
那就让他们重新开始,重新认识,他不信,他们之间会就此画上句号。
权北胤更注意到,言心茵手上没有戴戒指,他不由开始安慰自己,如果他们真的结婚了,那颜颜又怎么可能会随便摘下戒指呢?
一盘慕斯很快被言心茵解决,她满足地擦擦嘴,出于礼貌,还是对权北胤说了声谢谢。
言心茵起身拿了手包就要走,仿佛在这个男人面前多呆片刻都觉得十分不自在一般。
权北胤紧随着起身,“等等……”
带着些许恳求的口气,言心茵无奈地咬了下唇,“我先生不希望我和陌生男人有过多接触。”
陌生男人……
这四个字深深扎痛着权北胤的心,原来他竟是“陌生男人”!
“他对你好吗?”
没来由的,权北胤很想知道,那个自称是她丈夫的男人,对她到底如何。
言心茵撩了撩头发,“他是这世上最好的先生。”
恰在这时,办完事回来的季帆一脚便奔了餐厅,看见言心茵,宠溺又担忧地拉住她,“我找了你半天,手机怎么关机了?”
“啊?”
言心茵摸出手机,原来是出来忘了充电,已经自动关机了。
“没电了……”
“又偷偷吃甜食!”季帆拿出随身的帕子,仔细擦了擦言心茵的嘴巴,“不是说了不能吃的吗?”
“我……我没忍住。”
言心茵委屈巴巴地低下头,“对不起嘛……”
“说什么对不起?”季帆的声音温柔到了极点,“医生的话你都不听,你这样让我怎么放心?”
“……”
言心茵有点不习惯,不至于吧,这戏演的这么逼真,让她差点反应不过来,特别是最近开始,季帆的表现,每每都让她有种假戏真做的错觉。
“我知道了……”言心茵把脑袋埋得更低了,“以后一定乖乖听话。”
此刻还站在一旁的权北胤恍然被这两个人给无视了。
目睹着眼前的种种,只觉得刺目。
一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男人,抢走了他的颜颜,取代了他的位置,做着本该他来做的事情……
“好了,我们回去。”
季帆挽起言心茵的手,却见她手上空空的没有戴戒指,“戒指呢?”
“嗯……忘了……”
好吧,她其实真的不喜欢戴着那颗戒指,总觉得怪怪的,所以才故意摘下放在了首饰盒里。
季帆没有生气,只是伸手点了点她的脑袋,“这也能忘,那你还记得你有我这个老公吗?”
言心茵眨巴了下眼睛,这可不能忘,这可是老板啊!是金主啊!是能给她发工资供她吃喝玩乐的主子啊!
哪儿能忘?
权北胤看着两人离开,而在出了餐厅的玻璃门后,季帆忽然饶有意味地回头瞪了权北胤一眼。
那眼神中带着的是森森的恨意,这让权北胤深深感受到了从未有过的威胁和压力。
之后的几天,权北胤不得不回到公司,公司最新的项目出了很大的漏洞,十分棘手,如果处理不好,这会给权氏带来前所未有的重创。
开会时,权北胤一连续发了几次脾气,将整个项目组以及有关联的管理层都给训了一通。
“权总,这件事我们也没有想到,合作方都是我们知根知底的,真的没有想到会突然……突然犯这种低级错误!”
“权总,这批货我们已经及时拦下了,不会流入市场的,只不过……”
“只不过会让公司亏一些钱。”
“……”
会议室里议论开来,唐遇拿来文件,“老权,我们法务已经及时处理了,人……跑了!”
“跑了?”
“是。”
权北胤按着钝痛的太阳穴,“那么大的作坊,跑了?”
“这事儿我们也没料到,那么大一个制作工坊,说不要就不要了……”
权凯钧紧跟着进了会议室,“二叔,我们去了工坊,什么有用的东西都没留下,那已经是个空壳子了。”
“这么快……”
权北胤不得不怀疑,“这绝对不是一天两天能谋划得了的!”
何况还是他们十分信任的制作工坊。
“你说是有人蓄谋?”
“是!”
“是谁?许墨白?”唐遇能想到的跟权北胤有过节的,只有许墨白了。
“不会吧!”权凯钧表示不信,“这两年墨韵一直和咱们和平共存,许墨白和二叔的关系也越走越近,没理由啊!”
“不是他。”
权北胤笃定道:“许墨白没这么大能力。”
是了,这不是许墨白能做得出来也不是他能做得到的,那到底又是谁呢?
总裁办公室,权北胤一直在纸上反复写着“季帆”这个名字,这么多天了,一直没能查到季帆的底细,这让他的心里始终无法踏实。
更重要的是,权北胤还有些怀疑季帆就是那个幕后针对权氏的人。
和许墨白谈起这件事的时候,许墨白劝道:“你会不会是因为言心茵的事影响了自己的判断,他不是个做香水的吗?身家也不会大过你们姓权的吧?再说了跟你们权氏也是八竿子打不到一起,为什么要针对你?针对你们能有什么好处?”
许墨白帮着分析道:“总不能还是你们权家的什么仇家来寻仇的吧?拼着自损一千也要伤你八百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