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家的私家医生不缺,所以也不用担心这后续治疗休养的问题。
韩月彤的办事效率很快,当天晚上就将权嘉欣接回了老宅,身边照顾着的都是一些信得过的家庭医生。
这是她出嫁前的卧室,权嘉欣看着这熟悉且又陌生的环境,不免嘴角划过一抹苦笑,披着外套,她站在窗口,感受着微风的吹过,真的有种凄凉的感觉。
“嘉欣,怎么不在床上躺着?”韩月彤进来的时候,看着这一幕,急忙上前,将窗户关上,扶着她重新躺回了床上:“你现在的身体……”
“我没事的。”权嘉欣打断了她的话,脸上的情绪,让人有些难以捉摸。
韩月彤又岂能不知道她心中的意思,简单的宽慰了几句,嘱咐她好好休息,便出了房门。
今天把权嘉欣接回老宅住,是她自己的主意,老爷子虽说是没有意见的,但是却一直找着借口避而不见,这么多年了,他们父女间的矛盾,终究还是跨不过去。
究其根源,韩月彤也觉得是老爷子的固执所导致的,但是老爷子的决定,目前在整个权家而言,又有谁可以轻易改变的呢?
无奈的轻叹气,韩月彤看着被关上的房门,她能做的,也只有尽自己最大的努力,给予权嘉欣一定的宽慰了。
很快,佟沣那边家暴的罪名被坐实,即将面临着15天的刑拘,也就是在这个空档上,佟沣的母亲薛玲花气不过,哭着跑上门来。
权家的大厅内,一个老女人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口中不断的叫嚣着:“你们权家就是仗着家大业大的欺负人,夫妻之间哪有不吵吵闹闹的,我倒要看看嘉欣能被我儿子打成什么样子!我看你们就是纯粹的欺负我们佟家好说话!”
女人的嗓门很大,像是唯恐权家的人听不见似的。
言心茵和权北胤刚刚踏进老宅的门,就自然而然的听到了这样的话。
“这……”言心茵心中一惊,不自觉的看向了一边的权北胤。
老良淡然一笑,招呼着他们:“是佟沣的母亲,少爷和言小姐不用理会就是了。”
闻言,言心茵漠然的点了点头,事情到这一步,她还有什么是不明白的?
“走吧。”权北胤只是微微蹙了蹙眉头,也没有想要搭理的意思,宽厚的手掌包裹着言心茵的小手,暖暖的掌心传来的温度,足以让她心安。
言心茵抬起头冲着他浅笑一声,两人并肩走着,怎么看都宛若璧人。
“彭!”
忽然间客厅内传来的声音,让言心茵的脚步一顿,她不自觉的回头看了过去。
薛玲花来这儿叫嚣了半天,也没能得到权家人的任何接待,索性就将手中的杯子给狠狠地摔在了地上,精致的青瓷杯子,瞬间被摔得粉碎,大理石的地面上,碎片触目惊心。
“好啊,这就是你们这些所谓豪门世家的待客态度是吗?明明是自己做错了事,凭什么要让我们佟家背这么一口黑锅,你们权家养的好女儿,这么些年嫁到我们佟家,我们几时亏待过了?作为一个女人,没能给夫家生儿子就算了,现在还恶毒的想要自己的丈夫去坐牢?”
说到这儿,薛玲花就不免一肚子的火气,整一副尖酸刻薄的嘴脸,没有丝毫肯退让:“权嘉欣你个小贱人,你能不能有点良心,不会下蛋就算了,居然还想倒打一耙?真不知道你们权家的家教,是怎么教出你这样的女儿的!嫁到我们佟家,那都是给你脸了!”
“你个小贱人,有本事做那些龌龊事,没本事出来跟我对峙吗?说我儿子打了你,只怕是你在外面做些不三不四的勾当,自己惹上的一身伤吧?别仗着你是权家的人,就能怎么样,我告诉你,你是我们佟家的媳妇,你这样残害自己的丈夫,还要点脸吗?”
“权嘉欣,你个贱人,给我出来!好歹我也是你的婆婆,你就是这样对待长辈的?”
薛玲花插着腰,站在客厅内,扯着嗓门的叫喊,哪里有一点是贵族妇人应有的形象,言心茵驻步看着她,这是第一次,她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什么是泼妇。
事实上,这薛玲花原本就不是什么好出生,也不过是这些年,仗着佟沣利用权氏做出了些许成绩,才把薛玲花从那乡下腌臜的地方给接了出来,养尊处优了十几年,兴许早已忘了自己原本的样子了。
只可惜,再怎么金尊玉贵,骨子里到底还是上不了台面的。
二楼的卧房内,权嘉欣听着楼下的叫嚣,本就苍白的脸,更加是白了几分,站在落地窗前,她手中握着小小的杯子,眼中布满了凄凉。
对于佟家人的这幅嘴脸,她早就应该习惯了不是吗?
一家子为了利益不择手段,不惜逼迫原配离婚,甚至连她死了,都没有一丝的伤感,试问,这样一个没有人情味可言的一家,又有什么值得她来敬重的?
楼下的咒骂声不绝入耳,薛玲花干脆连权老爷子都一并骂了进来,大有豁出去要和权家同归于尽的做派,和市井泼妇骂街又有什么样的区别?
好在,韩月彤早就知会了家里佣人,尽管让薛玲花闹去,大家都别搭理,让老爷子出面收拾就行了。
韩月彤大概是故意想让老爷子见识见识,他到底给自己的大女儿找了个什么样的好婆家。
不堪入耳的话,传入了权正威的耳里,气得他脸色铁青,转身对着身边的人冷声道:“都还愣着干嘛,把她给我丢出去!”
他们权家的家教,可不允许他们为了一个这样的女人,掉了身价。
薛玲花正骂的起劲,唾沫星子横飞,突然间来了几个保镖,一左一右的架着她,托着她朝着大门的方向走去。
“你们这是做什么,心虚要动武不是?我告诉你们,你们权家就是让人作呕,从上到下没一个好东西,权嘉欣你个贱人,你就是这么让人对待你的婆婆的!”薛玲花踢着脚,用力的挣扎着,两只脚硬撑在地面上,硬生生的拖出一道印记来。
保镖也没有手软,直接将薛玲花给重重的扔出了大门。
“哎哟!”薛玲花很是狼狈的踉跄了几步,很快又站稳脚跟,单手叉腰,上身前倾,指着面前的两人怒斥道:“我们佟家好歹和权家是亲家,你们现在这么对待我们,你们……你们是想……过河拆桥不成?要知道,如果当初不是我儿子……”
薛玲花还想说什么,嘴巴顷刻间便被人给堵上了,只剩下“唔唔”的声音和那一双瞪得椭圆的白眼。
见着这个妇人的胡搅蛮缠,两个保镖也没有客气的,老良上前两步,面向和蔼道:“佟夫人,我们劝你还是省点力气吧,有这么一个精力在这儿叫嚣,还不如好好的想一想,该怎么才能让你的宝贝儿子平安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