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哥,你就算不管我了,也得管着二嫂吧,她还怀着孕呢。”单冰冰担忧地说道。
单雄信笑笑:“这个我早就想好了,我一会儿就给庄里飞鸽传书,让管家带着你二嫂乔装打扮先去瓦岗寨,等官府反应过来去抓人的时候,你嫂子早就在路上了,咱们再在半路接应着,定会没事的。”
见兄长将方方面面都考虑到了,单冰冰依依不舍地说:“那二哥你要小心啊。”
在自己身边照顾了快三十年的妹妹,说舍得那是骗人的,可再如何舍不得也得放手让妹妹去过自己的人生。“你们一定要好好地。”
罗成用力地点头:“二哥放心,我跟冰冰一定会好好地,你也要保重。”
目送单雄信等人离开,秦叔宝拍拍罗成的肩膀,道:“你是靖边侯世子,没人敢拿你们怎么样。你们若是定了婚期,就给我送信,我能去一定去。”
“那我就等着表哥了。”罗成满脸喜气。
等人渐渐消失在视线里,静训叹道:“她们也算好事多磨了。”
秦叔宝笑道:“有情人终能成眷属。好了,我们也该回去了。”
低头看了看身上的衣服,静训皱着眉说:“我就怕回去薛亮在家等着,看到我和咬金哥身上的衣服,认出我们来就不好了。咱们还是先找个地方将衣服换下来吧。”
三人说定,就往历城老宅去,那里还有他们的旧衣服。快马加鞭赶到历城,三人又急忙往齐州赶。
刚一进家门,有有下人来报说罗芳早就派人来召,让他回来就赶紧去衙门一趟。秦叔宝回房换了一件衣服,就骑马去了衙门。
宁氏拉着静训的手,问:“外边到底发生了什么,你们怎么这么晚才回来,还有你们的衣服怎么换了?”她明明记得早上出门的时候,静训穿的是一件青色的衣服,回来却变成了绿色的了。
“干娘,娘,是薛亮他们想在单二哥出城的时候伏击他们,被我们发现了,就将他们救了,我跟咬金哥还跟他们交上手了,怕他们认出来才回老宅子换了身衣服来,若他们要问,你们就说我跟咬金哥穿着就是现在这身。”
宁氏知晓事情的严重性,连连点头,又吩咐裴翠云:“你去跟下人们说一声,别让他们乱说。”
事关丈夫,裴翠云立即就出去敲打下人了。
到了深夜,秦叔宝才回来。静训一直坐在房间里等着他,见他回来帮他脱下身上的衣服:“薛亮找你做什么?有没有怀疑到你?”
“他的确对我有所怀疑,但却拿不出证据来,而且他也没权力把我如何,顶多是将自己的怀疑汇报给杨林,目前还没事。他想让我带兵去剿匪,被我拒绝了。看明日事态发展吧。”
静训心中忧虑:“你这样直接拒绝他,他万一对你的怀疑加深怎么办?”
“反正他已经对我有所怀疑,而且我早就跟他说了,我跟他们是朋友,若我应下来,他更会觉得我心中有鬼。”将人抱在怀里:“放心吧,我们不会有事的。但恐怕不会在家待几天了,你这几天在家收拾着,等有了消息我们即可动身回大兴。”
然而,静训紧锁的眉头并没有放松,“单二哥都要反了,你是怎么打算的?难道还要继续为杨广效命?”
仰躺在榻上,秦叔宝揉揉眉心:“我自然不想,与其说杨林是我的仇人,不如说是他杨家是我的仇人,而且你又与杨广有着深仇大恨,我如何肯甘心一直为他效命?你也说了,咱们有妻儿老小要安顿,现在还不是最好的时机。等时机到了,我就去找单二哥他们。”
静训躺倒他的怀里,两人紧紧地拥在一起,她疲惫地说:“这种日子也不知道什么是个头。”
“快了快了,等我将杀父大仇报了,咱们就解脱了。”
第二天一大早秦叔宝就出门去了,静训留在家里收拾行礼,秦用站在她身边一声不吭,显然是非常不高兴。
“娘,您跟爹爹又要走?带上我好不好?”他自从懂事了就一直是静训带着,好不容易过了几年幸福日子,义父义母又总是不在身边,他心中想的狠了,也只能拿着他们送回来的信聊解思念。
“好孩子。”静训摸摸他的头,以前小冻猫一样的孩子,如今已经有了少年的模样,她心中又欣慰又心疼:“娘也不舍得你,可你还是个小孩子,要学武要读书,怎么好跟着我们东奔西跑的。而且,我们不在家,还要靠你保护祖父祖母还有心瑶他们呢。乖,娘答应你,很快就会回来接你们一家团聚。”
若她没有记错,就在这一两年里,大隋的万里江山烽烟四起,杨家的气数快要尽了。只是,她这么走了,外祖母和母亲该如何?害死父亲母亲的谶语事件也快发生了,她必须要回去阻止这件事情的发生。
果不其然,等秦叔宝回来后,就告诉家人:“怕这批皇纲再出问题,罗芳要求我跟他们一起回去,明日就要启程。”
“这么急?”宁氏心中不舍。
“没办法,这批皇纲再不能出事的,不然我们三人都要收到惩罚——杨林非常重视这批皇纲。”
这些年,将他二人送走已经是家中的常态,就算心中再不舍,也打起精神给两个孩子收拾行礼。
第二天,秦叔宝带着静训在城外跟罗芳和薛亮汇合。看了一眼马上的静训,薛亮笑着问:“这位是弟妹?”
静训抱拳行礼:“见过两位大人。”
“弟妹不用客气,你可以跟着叔宝叫我们大哥二哥,听说你在罗艺的罗家军待过,还上过战场,那武功一定很不错了?有机会我们切磋一下?”
知晓他在试探,静训笑道:“二哥谬赞了,我不过会一些简单的拳脚功夫,如何有资格跟二哥比试?二哥太看得起我了。”
“弟妹不用自谦,你的本事就是王爷也曾夸赞过得。”她的事情并不是什么秘密,只要有心打听就能打听出来,能在杨林身边做十三太保的,自然要将底细查清楚。至于秦叔宝的身世就不太好打探了,一来当初秦彝死的时候杨家还没坐稳江山,想打探敌国将帅的后宅关系并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二来当初齐国的朝臣基本已经死光了,知道秦彝跟罗艺关系的人几乎没有,三来罗艺当初为了让秦叔宝的身份能见光,编造了一个假的身世,且知道真相的人只有罗秦程三家而已,这也是秦叔宝敢留在杨林身边的底气。
“若有机会一定要跟弟妹讨教几招。对了,那天出事的时候,我派人去府上找了好几趟叔宝,家丁都说你们还没回来,你们去了哪里?”
静训不动声色地说:“二哥应该知道我们与靖边侯有亲,昨日我与夫君还有家中兄长去送靖边侯世子了,当初我们在冀州的时候,罗表哥对我们关怀备至,如今他将要娶亲了,我们有可能不能亲至,所以昨日就送的远了,一直送了二三十里才回来。后来我又想去历城老宅看看,于是就拐去老宅看看,这才回来完了。若二哥不信,可以找人去问罗世子和历城的街坊邻居。”
薛亮笑笑:“我不过随口问问,弟妹说是如此就是如此。但你们这一逛,却差点儿耽误了大事。”
静训眉毛一挑,笑道:“王爷不是给了夫君假期,难道假期期间王爷还安排了差事?”
被噎了一下,薛亮没想到眼前的女人这么不肯吃亏,不过他反应也快,笑笑说:“是我说错话了,昨日原想着让叔宝去帮我们忙的,叔宝的武功就是王爷也夸赞过的,若是有叔宝在,尤俊达肯定逃跑不了。”
“那还真是不巧。”静训不轻不重地顶了一下。
那日秦叔宝回来说,这二人并没有将偷袭单雄信一行人的事情告诉他,所以静训现在也假装不知道,状似闲聊地问:“那尤俊达没有抓住?”
“这厮狡猾的很,我们打听到他的行踪和城外的老巢,冲进去一看,却没有看到他人,只留下几个小喽啰迷惑我们。我们将城内城外翻了个遍都没有找到他人,好在此人识相,将皇纲留了下来。若不是急着将皇纲送回大兴,我们就算挖地三尺也得将他找出来!”罗芳那天被尤俊达耍的团团转,到现在火气都没下去。
静训心中暗笑,心道你能抓住才有鬼了,尤俊达老早就跑到城外的树上躲着了,他们四五十个武林高手都没有发现,罗芳带的人马武功不过比寻常人高一些,却无法跟顶级的高手相比,而且尤俊达深谙狡兔三窟的道理,这才将众人耍的团团转。
众人边走边聊,不知不觉已经走出了三十里,在往前有一片树林,树林中间是唯一可以通过的路,而树林却是在两座小山之间,看样子这本来是一座连着的山,却被人为地开凿出一条路来。静训看着眼前的小路,心道,这里可真是杀人越货的最佳地点。
正想着,突然从树林中涌出一群人来。这些人都蒙着面,看不清真实面目,却让人一眼就能看出来他们是做什么的。
不会吧?真的有人抢劫?静训暗骂自己是个乌鸦嘴,但他仔细一看,那群人里有的人似乎有些面熟,当头那个穿的玄色劲装似乎在单雄信身上见过。
与秦叔宝对视一眼,两人都默不作声,静看事态的发展。
罗芳一马当先,用兵器指着为首的单雄信喝道:“来者何人?为何挡着我们的去路?你们可知道我们是何人?”
单雄信笑着说出了那句经典的剪径台词:“此树是我栽,此路是我开,我是从这过,留下买路财!”
“你们是劫道的?实话告诉你, 所带的东西是进献给皇上的皇纲,你们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敢劫皇纲?!”薛亮厉声训斥。
立即有人站出来叫道:“劫持的就是皇纲,若想活命,现在就将东西留下,你们滚蛋,不然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
薛亮受不得激,当即就拎着兵器冲了过去:“那也得看你们有没有这个本事!”
单雄信立即回手接住了薛亮的一招,其他人一看,立即都抄起兵器打做一团。静训和秦叔宝自然也不能袖手旁观,装模作样地出手,看着招招厉害,却并不致命,双方都心照不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