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夫人看我一眼,然后点头:“是的。”
“南夫人,这一次幸得有你,夜也深了,高公公,让人送南夫人回去,好生酬谢南夫人。”
“皇上,我有个不请之求,我想南夫人能多进宫,可以吗?”
这时南夫人居然扑地就跪在地上,对着皇上磕头:“请皇上能允许。”
“若不是南夫人,此刻我再也不会睁开眼睛了,我想好好的谢她。”
他将我手抓得很紧,又怕抓得紧了让我痛,放松了手,轻点头:“就这样吧,送南夫人回去。”
朝她感激地一笑,她说:“才人,明儿个我再进宫来看你,好吗?”
“好的。”
谁说她疯来着,她不知有多真,不知有多好。
没一会儿公公就进来说:“启禀皇上,雪昭仪受不了酷刑,已经招了,是她嫉恨顾才人,所以就对顾才人暗打,却是不招杀顾才人的心。”
“再打。”他冷声地吐出二个字:“没招,就一直打,如果死了,拖出去。”
“是,皇上。”
“对不起,米若。”他执起我的手,轻轻地一吻:“朕没有将这些事放在眼里,差点就让你。”
“没事。”我说:“不是你的错,她对我的嫉恨,也不是一天二天的了。别将她打死了,我倒是想问她一些事,问她为什么这样嫉恨我。”
他冷哼:“这恶毒的女人,还有必要问吗?”
“皇上。”我轻声地问。
他微微地一笑:“好,朕顺你的心,好好休息着,想吃什么吗?”
“什么也不想吃,夜深了,皇上你也回去歇着吧。”
“朕在这儿,你要是痛,你就叫朕一声。”
他坐在榻前,暖暖的烛光照着他,是如此的温柔,几乎,我心里的酸痛,就要忍不住地化成泪流下来。
他不知道,痛的不仅仅是身体的外伤,还失去了一个孩子。虽然我从来没有期盼,可是我也不想有这样的结果。
我闭上眼睛不想看他,翻个身在往里面看着,全身,真的好痛。
第二天一大早的,南夫人就来了,带着丫头和食盒进来的,一看到我就笑眯眯的。
“容儿,你们都出去吧,不必侍候着。”挣扎着要起来,南夫人急急地跑过来扶我:“才人,别乱动。”
“干娘,你不要叫我才人,叫我米若好不好。”
“好。”她慈和地笑:“我给你带了吃的来,一大早的我就亲自出去买,他们还没开门呢,呵呵。”低头,附耳小声地说:“米若,很补身子的,我没有告诉任何人哦。”
“谢谢干娘。”真好,我真的有福气,得她如此对我好。
总以为这个世个,几乎所有人都将我抛弃的时候,还是有让我感情的一些人再到我的身边。
她弯腰将汤装在碗里,眉眼都是笑,就像年轻了十多岁一样,以前的那些哀伤也一扫而空了。
“米若,来喝汤,小心烫啊。”
“很好喝,很甜的鸡汤。”喝得我几乎泪都要出来了。
可是先哭的,竟然是她。
泪珠子纷落:“我就是想给女儿做汤,我活着我真的可以做到的,我很高兴,米若你要是喜欢喝,娘天天都给你做汤送进来。”
“娘。”我抹去眼窝下的湿意,扑入她的怀里:“米若很高兴。”
时间,离得太远太远,过去,太伤太伤,让我已经记不起是什么时候,我的妈妈给我熬过鸡汤喝。
她擦着泪:“娘也是高兴啊,娘跟米若说,昨天晚上那些讨厌的公公就一直在问我,是不是雪昭仪将你丢进水里的,娘都说是。”
“谢谢娘。”
“娘才不会告诉他们。”
握着她的手,无比的感叹,有一种温暖从她的手心里传到我的心间,暖暖的。
“米若,还有一小碗汤,不好喝的,可是要喝,是阿胶纯鸡,娘倒了很多,就只让米若喝一点。”她又从食盒里捧出一个小碗,像是做错事一样。
我一笑,就着她的手,将那一碗阿胶汤喝个干净,谁说不好喝呢?
她快乐地在我身边转悠着,照顾着我,皇上下朝来到,有些不高兴,直接就说:“高公公,派人送南夫人回去。”
“是,皇上。”
南夫人依依不舍:“米若,娘明天再进宫来看你。”
“好的,你回去要好好地休息,不能劳累了。”
“娘一定听你的话。”她很乖地说着,像孩子一样的可爱。
我笑着送她出去,凤玉致坐到我身边,淡淡地说:“你这是在玩什么?”
“皇上,这不是玩,南夫人很喜欢我,我也喜欢她,所以我就认她做娘啊,她说她生过女儿的,可是她女儿不见了,正巧,我也没有娘。”
“在宫里,这些事不可以随便的。”
“我不是随便的,我是认真的。”
他伸手,将我的脸扳过与他正礼:“南夫人脑子不正常。”
我想说你才脑子不正常,你全家都不正常。
微叹口气:“她比正常的人,不知好了多少的,真的,我喜欢她。”
“好。”他大方地说:“但也不能没有节制地进宫,这般你的时间就都让她给占着。”
我挑眉看他,这是吃醋吗?可是又说得那么的平淡。
他的真心,是层层的包裹着,防备得好好的,现在想看到还真的太早了。
他用指尖挑了些药膏,在我脸上轻搽着,尾指划我的脸唇,再轻轻地碰二下。
“等你好之后,让你亲自处置雪昭仪。”
“是处死她吗?”我抓着他的手,认真地问。
他淡淡地一笑:“你要朕怎么回答?”
“有没有人说过,你很狡猾。”
他笑着指尖往我脸上弹一下:“顾米若,你也不是吃素的,如果朕说处死她,你会觉得朕无情是不是,不处死她,宫规放哪儿,由你处置便是,你不管怎生处置,朕都支持。”
当真是实在的一匹狼,可是这样试探,真累。
不如就真的和他轰轰烈烈地爱一场吧,到时我一定还会记得我进宫是为什么的。
“你那天晚上唱的歌,朕喜欢,但是那意思,朕不喜欢。”
“只是歌而已。”
“你人,很多奇奇怪怪的东西,连想的,也也别是人不同,你告诉朕,你这脑子里装的,是谁的事?”
他倒还是第一个这样问我的人,我扯着唇一笑:“我这记忆里,有着你永远不知道的,你也无法想像的,可是我就在这里,就在这里,就是顾米若,也不是我所能决定的。”
他绞着眉头,想了很久很久,有些挫败地放弃。
也没有问我,就只握紧我的手,吹着那悠悠的南风,带着花香与宜人的味道。
他说:“朕另赐你住别的地方吧!你现在的身份,也是一个才人了,住在这里不宜。”
后面的话,他说得是有些牵强。
可我也懂了他的意思,这是姐姐曾经住过的,他不乐意来这里。
“好。”我乖巧地应他。
他一听,就笑了,十分的轻松愉悦,这也许,是我第一次看他如此发自内心的开心,眉眼都掩不住的笑意。
“皇上,金三王爷遣了下人过来问候顾才人。”
他的笑容,马上就敛了起,看着站着在门口的高公公:“朕不是说,此事不宜宣传吗?”
“请皇上恕罪,奴才也不知道为什么金三王爷会知道这事了。金三王爷送来契丹的药品,说是疗伤圣品,对跌打损伤,最为有效。”
他冷哼地一声:“高公公,让御医开几服药送去金三王爷以答谢。”
“奴才明白。”高公公下去。
“开什么药?”我好奇地问。
他笑:“你说呢?”
“当我没有问。”一定是壮腰壮骨的。
凤玉致一直就是一个深藏不露的人,甚至没有多少人知道他力气那般大,他也能射得一手好箭法。
第二天,南夫人还是来看我,给我装了汤过来,然后告诉我,小产的时候要吃什么,要注意什么才会让身体好起来,如果不注意,以后可能都会没有孩子生。
我轻叹:“以后事,以后很难说。”
身子好得快,皇上允诺我亲自处罚雪昭仪。
我和容儿跟着公公去宫里的刑房,那披头散发,一脸血污的女人,几乎让我都不敢认出来。
“顾才人饶命啊,饶命啊,奴婢都是受她指使的。”一进去,那二个满脸污脏的宫女就跪在地上求饶。
我看着缩在角落里的雪昭仪,手指用白布包着,染满了血污,她看了我一会,泪流了下来,爬着过来抓住铁栅:“顾才人,请你大人有大量,饶过我吧,是我小气,是我心里坏,求求你饶了我,不要跟心坏的我这么计较,以后不管是做牛做马,我都会好好报答你的。”
我冷静地看着她:“我不需要你做牛做马,现在我一句话就可以让你死,也可以让你活,我也不会计较你暗里对我使坏的事,我只想问你一件事,是不是你杀我姐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