牵了二个孩子回去,猫猫很喜欢他,便说:“我给你唱歌听。”又开始唱她的儿歌,廉眉宇皱了皱,却没说什么。
也不少了,怎么像是三岁的孩子,胜在声音,十分的清亮无比。
一路的花香,一路的歌声,倒也是十分的美妙。
到了市场边,却因为脏,米若让廉看着猫猫,便一头钻了进去买些菜。
感觉什么都要,什么都不够一样,恨不得一下子就要几年缺失的母爱,都补回去。
他倒是很老气横秋地问猫猫:“你几岁了?”
猫猫伸出五根手指头,得意地晃晃:“五岁。”
果然不小了,但是看起来,感觉有点傻,走路也有些问题一样。
“你会些什么,会弹琴,会诗书,还是会礼仪?”
猫猫问得一头雾水,然后都摇头。
他一脸的失望:“原来你什么也不会啊,我姐姐在你这年纪的时候,可是聪明着,对画有着莫大的喜爱。”
猫猫看着在人流中买菜的娘,有些甜滋滋地一笑:“猫猫不和人比,猫猫有娘爱着,娘说猫猫能活着,就是老天最好的礼物。”
廉有些一楞, 这话,多浓的甜意啊,让了都有些嫉妒起她来了。
他没有娘,纵使父皇再爱他,但是一些东西,也不是父皇所能代替的。
米若很快就出来了,弯下腰儿去,猫猫就趴上去抱着她的脖子,她背起,再伸手去牵廉,很多人看着她,或许在嘲笑她脸丑,但是她却不介意,廉看着她的手,淡淡一哼,双手缩着:“我自已走。”
有些受伤,也许是嫌她丑吧。
往家里走,猫猫软软地说:“娘,猫猫下来走,娘累。”
“背着吧,多事儿。”廉瞅她一眼:“你走路都走不好。”
米若轻叹,也不好说孩子什么,幸得家很快就到了,很平常的小院,屋子。
院里种满了各种花,有些开了,有些没开,但是都有一个特常,绿意浓浓。
猫猫欢呼起来:“到家了,漠叔叔。”
“叔叔今儿个出去做事了,猫猫你去拿你的玩具出来给哥哥一块玩,娘做饭去。”
猫猫便喜滋滋地歪着小步子去,而廉,有些挑剔地望着这里。
为什么他可以,从头到脚,从心态到反应什么的,都和凤玉致一模一样。
做蛋炒饭,就必须先做好饭,她还想炖点汤给他喝,怕他渴着。
谁知道他却走了进来,看着她洗米:“你的女儿,怎么会这么漂亮?但是五岁了,怎么这样子啊,这样不对?”和所有的小孩,都不太一样。
“她很好。”
“我觉得不对,我有个妹妹也是五岁了,可是聪明着啊,走路飞快,说话很好,很会讨我父……爹爹开心,什么诗词的,朗朗上口。”
米若轻叹,抬头看着他:“廉,你要是经过猫猫那样的经历,你就会知道,活着就很好了,我身体不好,不喝药会死,喝得多了对肚子里的猫猫不好,可是,还是要喝,要活着,也要生下孩子。猫猫虽然什么都比别人晚,但是终归会好的,人活着不要太精明,开心就好。”
廉看着那勤快端来零嘴儿的猫猫,有些歉意。
猫猫拿着她的玩具,领着他到墙边:“这是我挖土的地方,你看,那些花盆里种的花,都是我挖的。”小小的桶,小小的铲子,十分的美。
廉来了兴趣,蹲下来和猫猫一块儿玩,把空花盆都铲满泥,然后二人苦思,种些什么好。
米若看着二个孩子玩得欢快,那种高兴,酸酸的。
怕饿着孩子,快速地做好饭,然后打了几个鸡蛋,再炒饭,三人围着小圆桌一边喝汤一边吃。
他吃相极好,也不会掉饭粒儿。
他抬头朝她一笑:“不错,挺好吃的,我喜欢。”
“呵呵。”猫猫笑。
用过饭,猫猫摸着圆滚滚的小肚子:“娘,猫猫想睡了,娘要给猫猫讲故事了。”娘只顾着看那哥哥,都要把她忘了。
她抱起猫猫坐在膝间,然后给她讲白雪公主的故事,廉听着也十分的着迷,不消一会,猫猫就窝在她的怀里打盹了。
一院子的宁静,安知外面,几乎要闹翻了天。
看到廉喜欢听,她便一直说,到廉也睡意浮上,便说:“要不进去睡一会?”
廉揉揉眼:“不用了,我看,我要回去了。”
也是啊,估着外面的人,都在找他了。
米若不放心他一个人走,但把猫猫放进屋里去睡,出来弯下腰,有些希翼地想看着他,希望他不介意,她想背着他回去。
廉也是困了,像猫猫一样,很自在地趴在她的背上。
她一喜,背了起来便出去,将小门关好,一路朝着纪府去。
他们现在在纪府里落脚,送回那儿去便好了。
廉眼沉沉的,抱着她的脖子,那软软的发丝微微触到脸,带着一些清新的馨香味,像是一下子,牵连起很久远的线,让他想依恋。
还没有到纪府的路上,就看到水路,还有路上很多的官兵跑来跑去,她有些觉得好笑,他们一定都在寻找失踪的廉,可是她背着,居然没有人多看一眼。
廉在她的背上睡着了,脸可能看不清楚,但是衣服,他们应也是知道的吧,奈何,他们都不看她,屡屡去看那些独个的小孩。
那就让她,再背着他走远一点,再走远一点点。
倒是在小船上那眼尖的凤玉致发现了,让高公公上去看看。
船靠了岸,高公公带着人急急地跑上去,拦下了她。
然后惊呼,果然是皇子。
衣服一样的,那被打断了睡意而抬起的脸,也是如往时一样,很不开心的。
“吵嚷什么。”他恼恼地说,然后又趴下去,在她的肩头上,还想再睡。
“他迷路了。”米若只是如此的解释。
高公公看着她,若不是脸那么丑,还真以为见到了惜贵妃了,但是不是啊。
有些诧异的是,廉皇子从来不喜欢亲近任何女人,也只和明夏公主比较玩得来,这一次倒是出人意料,还让一个丑女人背着,毫无防心地睡。
凤玉致在船上看着,眉宇紧锁。
真的,怎么看,怎么都像米若。
但是,为什么又不是米若。
这个女人能让廉这样子,为什么,为什么?
他看到她将廉放了下来,还伸手去揉揉他的发,温柔地笑了起来。
孩子的戾气,竟然也慢慢地消失了。
这一切,多熟啊。
笑起来那张丑脸,似乎也变得顺眼了起来。
他放下帘子,轻淡地下令:“去查一下这个女人的来历。”
上一次在茶馆,这个女人就企图想送糕点给廉吃,这一次,倒又能碰到一块,如果她有什么动机,他会先杀了她的。
廉,绝对不容别人打什么主意。
当回去,再问起廉的时候,他也只是淡淡地说:“走失了路。”
廉的个性,他很明白,很是像他小时候,也不喜欢把心底的事说出来。
他出去,听得明夏问廉,廉才说:“姐姐,她有一个女儿叫猫猫,好可爱啊,你不是有很多画册儿吗?给我一本,我送给她。罢了,姐姐,你给她画一画儿吧,她五岁了,笑起来有小虎牙,有小酒窝,眉黑黑的,眼睛大大的,皮肤像是水一样,很瘦,走路也走不稳。”
明夏惊呼:“五岁了,还走不稳?”
“姐姐,你不能这样说她,她活着就不容易了,这样嘲笑是不好的。”
凤玉致眉头有些紧皱,什么时候,廉的想法,竟也愿意改变了。
明夏轻声地说:“好啊,那我画。”
“姐姐,她娘做的蛋炒饭,真好吃,我现在终于明白,为什么父皇会那么喜欢吃了。而且她很会讲故事,可是我们从来没有听过的。”
“真的吗?”
“当然,什么时候,我们再偷偷出去,我带你去。嘿,她不知道我装睡,把她家的路,都记住了。”
“唉,现在父皇的心思,都在那些女人身上,我们也只能自已出去玩了。”明夏轻叹:“你不是很讨厌丑的人吗?我听人说,那个女人,特别的丑。”
“这不过是肤浅的看法,我看还好,极其顺眼。反正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她就挺好的,我喜欢他。”
“廉你说喜欢的人,一定不简单的,我也很想去见见啊。”
二个孩子,在里面密谋着怎么再私逃出去。
凤玉致却是微呆,不过是一个丑女人而已,廉居然会喜欢,莫不是有什么过人之处?
出了去正巧公公进来:“皇上,关于那女人的事,已经查清楚了。”
“说。”他坐下,抬手将一杯已冷的茶喝下去。
他不知什么时候起,喜欢喝冷冷的茶,那般,比较苦。
“皇上,那女人叫惜儿。”
他微微地一惊:“惜儿。”难不成,是顾惜儿。
“没有姓。”公公轻声地说。
“继续说。”就这么少的事,莫不是有什么不能让人知道的。
“还有一个男的,也是很丑,他们自称是夫妻,从南方一带过来的,在这住了有三年了。还有一个孩子,似乎有些缺陷。”
能知道的就这只有这些,当真是少得可怜。
凤玉致利眸如刀:“必是要去看看,这是什么人,居然可以让廉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