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墨第二天一早就给端太妃带着人来接了出去,临走时看着她,坚定地说:“我一定会救你出去的。”
她不想出去,她宁愿在这暗无天日的地牢中折磨自已,也不要出去看见两人亲密的样子,叫她情何以堪,不知过了多少天了,她一口饭也吃不也,也分不清是白天还是晚上,她一天就痴看着那黑黑的地面,连自已眼眶深陷也不自知。
龙漓看着江公公:“她怎么样了?”
“娘娘好几天没用过膳了,皇上,奴才担心这样下去,弥雪娘娘身体会吃不消啊。”江公公担心地看着:“皇上要不要去看看娘娘。”
龙漓叹口气,现在的他还能如何做呢?弥雪这是在风头火势上,龙漓摊开一堆的奏折:“你看看。”全是要处决弥雪的。
“皇上,也许奴才有办法。”江公公小声说着。
龙漓眼一亮焦急地说:“什么办法,江公公你快说。”
江公公凑近龙漓耳边,小声地说:“让弥雪娘娘假疯。”
假疯,弥雪会吗?假疯就可以把一切责任都推开,但他确定弥雪不会,她的傲骨不允许,他叹口气:“洛。”如影子般的人飘落了下来,跪在地上:“属下参见皇上。”
“本皇问你,你信灵珠吗?”
洛一怔:“皇上如何这样问,灵珠自属下小时便有耳闻,但属下未曾亲眼看过。”
“本皇要你去偷灵珠呢?”他思量着说。
“君命不可违,但还请皇上三思。”
连洛也信吗?他的影子,他虽不信,却也不敢冒然地拿琳琅的命运来试探。那还有谁能救弥雪呢?朝上反对得最多的就是凌大将军,凌大将军和左相一相合,朝里几乎无人反对,就连一向和凌大将军唱反调的张右相,因张德妃刚从冷宫出来,不敢多言,怕言多必失,而左相是想要长孙盈盈从冷宫放出来,那么凌大将军呢?没什么怕的,简直是肆无忌惮了,那么就从凌妃身上动刀吧!谁也不能来伤害弥雪,他必是要保定她了,但是那小笨蛋就是和她自已过不去,心里恨着他的决定给皇后一个太子,她以为他肯吗?
“洛,去查清楚飞雪宫是谁走漏消息的,其他的事我想你应会如何做。”他无情地说,就算牺牲再多的人,为了弥雪也值得,他不希望她在牢里,而他甚至不能去探望她。宫里太多的规矩,身为皇上,也有很多的不行,不可以。
“属下明白,请皇上放心。”洛又如无影地消失不见。
凌妃仍不知死活地逗着她的小白狸,如冬日的红梅那般的艳丽高贵。
皇后悠闲地喝着茶,艳红的指甲衬得分外好看,笼中的小鸟窜上窜下的跳得好不欢快。
“娘娘,人参鸡汤来了,娘娘趁温喝了,好补补身子,尽快为皇上添个小太子。”张公公笑眯了眼。
皇后优雅万分地喝着鸡汤,轻轻用绣帕拭着唇角:“张公公,你倒是越来越会做事了。”
“全是皇后调教有方。”
“张公公,那奴婢处理好了吗?”她的眼中射出一抹狠光。
“娘娘尽管放心,这事奴才必为娘娘做得干干净净的,已让人去处理那宫女了。”阴气甚重的张公公说出这番话,更让在场的宫女听了都寒毛直起。
“好,张公公,本宫一定会重赏你的,做得好。”她夸奖着:“本宫没想到那步棋子如此的好用,看来张公公真是眼光独到。”她本想杀了那宫女,张公公却献计留了下来,留在飞雪宫果然是妙着来了,差点她就上了司马和玉的大计了。
“奴才不敢居功。”张公公笑得谄媚,一个公公样的人走了进来跪在地上:“皇后娘娘千岁,皇上今早把飞雪宫的水色提走了。”
“什么?”皇后白了脸,激动地站了起身:“皇上怎么会把飞雪宫的宫女带走,你从头说来。”
“皇后娘娘,今天早上奴才去飞雪宫解决那宫女的时候,有个影子一样的人把奴才踢昏了,等奴才醒过来,飞雪宫的其她人就说那宫女在正阳宫问话。”
皇后扭着绣帕,咬牙说:“没想到他还是不死心。”
“娘娘,别气着了身子,皇上纵然想为弥雪妃解脱,但天下人皇上也得有个交待啊,皇后娘娘莫急,这事也查不出什么,皇后娘娘只要一字不提,皇上也不敢说娘娘不是,再说了,弥雪妃的生死大权还有娘娘的手上,这有求于娘娘,皇上岂会冲撞娘娘。”狡猾如狐的张公公低声下气地说。
皇后站直了身子,手扶在张公公的手上:“我倒看看漓还有什么能耐将弥雪妃救出来,起驾正阳宫。”
正阳宫里,人人屏住了呼吸,而跪在地上的满身是血的飞雪宫宫女水色,看那光景似是无生还之机了,太后来了,不动声色地看着这一切,而另一个跪在地上毫不知情的凌妃,眼里还带着很多的茫然:“皇上,一大早宣臣妾有何要事。”还有刑部,司部的人,她心里窜起不好的预感。
“凌妃最近倒是挺安静的。”他冷冷地说,作为一国之君就要有狠硬之心。
凌妃抬起头看他,看到他的决绝,她扯开一抹假笑:“皇上,臣妾最近正修心向佛的。”
“好一个修心向佛,本皇问你,这是什么回事。”一张血书扔在她的面前,上面还盖着指印,她捡起一起,越看越是心惊,大叫出声:“皇上,冤本事了,臣妾根本就不认识这宫女,何来的纠结和陷害弥雪妃,指使她去偷灵珠,臣妾万万不敢。”心比严冬的雪还要冷了。君恩如纸薄,她算是认识到了,龙漓如此的狠心,竟要至她于死地,只为一个弥雪妃。
“皇后娘娘驾到。”皇后徐徐而来,身边的宫女和公公都留在宫外,只有张公公扶了她的手威仪十足地行了进来,凌妃扑了去过抱住她的脚:“皇后娘娘请要为臣妾做主啊,臣妾根本就不认识那宫女。”
皇后捡起那血书,细看下,皱起细眉,龙漓这又是在唱那一出戏,要把罪证都诬到凌妃的头上吗?想那凌大将军在朝中作威作福的,皇上只需和司马老头一说,那么以弥雪妃在宫里的受宠,他要替凌妃出口怨气是正常之事,到时司马老头反嘴一咬,说凌大将军恫言威胁,弥雪妃在宫中就不得不受凌妃的指使,再加上这封血书,凌妃就成了替罪羔羊,龙漓真是那么深爱着司马和玉,不昔牺徨另一个妃子,那他准备好了吗?准备把他的障碍都清除了吗?他的实力那么快就强大了。
皇后不动声色,张公公拉开凌妃的手,让她从容地坐到主位旁。
“皇上,皇后娘娘,臣妾没有。”存心的诬赖,只有她诬陷别人,什么时候,连自已的枕边人也摆了一道。
“那是本皇陷害你了。”
“臣妾不敢。”皇上无理也是有理,皇后捉了司马和玉,她是高兴的,终于除去了一个大患,她没来得及和皇后斗,就要给皇上定罪,真是好笑,她凌妃怎么下场如此。
江公公泼了些水到水色的头上,让她痛得醒过来。“说,是谁指使你的。”
“是,是凌妃娘娘让奴婢骗弥雪娘娘去灵珠殿的。”她说话的时时,惧怕地看了龙漓一眼,错乱的眼光再飘向皇后,向她求救。
事情已安排好了,她再大苦心也是无回天之力了,皇上的意思是要凌妃死,弥雪妃活,皇后思量着:“你倒是把事情说个清清楚楚的。”
“奴婢水色一直在侍候着弥雪娘娘,皇上宠爱弥雪娘娘是宫里人都知道,奴婢心里也高兴,弥雪娘娘是个和善的主子,弥雪娘娘在圣书殿教训了凌妃娘娘的亲弟弟,凌妃娘娘怀恨在心,让奴婢监视弥雪娘娘,让弥雪娘娘昨夜去灵珠宝殿见她。”
“此话不清不楚,你这宫女好大胆子。”太后威严地喝斥着。
水色拼命磕头:“太后娘娘奴婢不得不从,只因奴婢的妹妹水碧被流放边关,边关主事是凌将军的属下,可是奴婢万万没想到凌妃娘娘让奴婢骗弥雪娘娘去偷灵珠。”
“冤本事了,你这宫女我与你平日无冤近日无仇的,为何陷害本妃。”凌妃激动得要冲上去扯水色,给一边的侍卫抓住。
“传飞雪宫主事姑姑。”龙漓冷然地叫。
贞月姑姑来了,跪在地上叩拜后,斜眼望一眼凌妃,并不说话。
江公公尖起嗓子:“贞月姑姑,你一向主事飞雪宫,水色所说之话是否属实。”
贞月磕个头,平静地说:“水色所说之言的确是真。”
凌妃拼命摇着头:“还需证人吗?皇上,你根本是要臣妾顶罪,臣妾也是你的妃子啊,一日夫妻百日恩,皇上,你好狠心啊。”
“住嘴,竟敢诬蔑皇上。”江公公毫不犹豫地一巴掌扇了过去,打得她的唇角缓缓流出鲜红的血。
“罪证确凿,将凌妃打入天牢,把这封血书公示于天下,还弥雪妃一个清白。”龙漓舒了口气,至于那宫女,死不足惜。
“皇上。”皇后轻叫:“是该还弥雪妃一个清白,可是偷珠之事却也是真事,罪不致死,却也罪不可赦。”皇上想放了弥雪妃,不是那么容易的事,她就要让她坐在牢里,坐个天荒地老。
“此事朝上自会处理,后宫不宜多问朝事,江公公,马上宣大臣入宫,凌将军蛮横也到头了。”龙漓的脸多了犀利。
“哈哈哈。”凌妃大笑着:“皇上要灭我凌家也,皇上可对得起倾月表姐所说的誓言。”
龙漓冷眼瞧她:“如此泼妇,押下天牢,择日处死。”
凌妃笑着,发泻地大笑着,一路笑进天牢的黑暗处:“我是泼妇,我是泼妇,你听到了吗?你,你,你听到了吗?”
侍卫不留情地将她推入牢中:“少说废话。”
她曾是受尽恩宠,后宫无人能及的凌妃娘娘啊,而今为了一个司马和玉,成了皇上的棋子,成了泼妇,好笑,好笑,真好笑。
而皇后,曾是说好同一线的人,竟是无声,什么叫做冷清啊,她今天终于知道了,多说无益,多闹无益,徒增人笑话,她凌妃一生荣华富贵,不知收敛,这是一层保护色,原来竟也是致命的弱点,龙漓啊龙漓,你真是无情啊。
“伴君如伴虎啊。”她笑着看到对面的弥雪:“真是厉害啊,皇上就要放你出去了,开心吗高兴吗?”
弥雪抬着头看她,凌妃一脸的凌乱和脏污,为什么她也在牢里?
“皇上为了你要杀本妃,你高兴了吧,你知不知道,你进宫以来,死了多少人,全是你害的,全都是因为你。要不是你,她们根本就不会死的,你是不是要害死宫里所有的女人你才甘心。呵呵君恩如纸薄,料不准那一天,你就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