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贪恋着他的温暖,他的味道,但是凌妃的事还在眼前一般,她站起来心痛如割地说:“漓,你去宣凌美人侍寝吧!”
她的一句话,打破了一室的温馨,龙漓的手停在半空,干嘎地问:“你要我召凌美人侍寝。”
她当然有一千个,一万个不愿意,但是那是凌盎然的一个梦想,就是成为皇上的人,她很可怜,她经历了很多,明明是一个倾国倾城的美人,如今却落得这般田地,她艰难地点点头:“我请求你,她是一个美人儿,值得你的宠爱。”换成是她,她也承受不下那么多的事。
他的声音如冰如雪,像刀子一样的眼神看着她:“你还瞒着我吗?你明明就记得以前的事,对吗?”她要他去宠幸一个不爱的女子,她就那么宽广的胸怀,或是,她根本不在乎,她不爱他,所以她能自在地说出来,只因她心里充满了对凌家的亏疚,可是该死的,那根本就不关她的事。
他的拳头握了又放放了又握,压抑着他的痛楚。
弥雪咬着唇,轻点下头:“是的。”
“该死。”他狠狠地将桌案上的杯杯盏盏一扫,哗啦啦地都摔成了碎片:“叶弥雪,你该死的,为什么要骗我,我全心全意地爱着你,你骗我,我等着你亲口说,哪怕是假相我也愿意听,可我听到了什么,呵,真妙啊,抢来的果然都不甜。”
他的手在流血,让利器给割破的,但是他冷笑地看着,看着这假相的揭开,竟是那么的痛。
“叶弥雪,你以为你能左右本皇吗?本皇要宠谁,是本皇的权利,不用你来教。”一旦伤害,无论是谁,都很难以冷静,他又像刺猬一样张开他的刺了。“江公公,今晚宣刘昭仪侍寝。”他怒道。
她本来就不愿意,他以为她想吗?她不吃醋吗?当她死人吗?弥雪张开双手:“不许去找她,你要是找了她,你就不要再到飞雪宫来。”就他会发火,她不会吗?冷静点说不好吗?
“哼。”他冷笑:“你别忘了我的身份了,要去哪里,不去哪里,主决权在于我不在于你。”他绕过她的手,走出她的寝室。
江公公冒冷汗地问:“皇上,是否要宣刘昭仪到正阳宫?”这两个一冷战,受苦受难的就是他。
“不许宣。”弥雪怒火中烧,跑了出来。
“宣。”他更是怒火中烧:“摆驾昭仪阁。”
“你。”她气得脸色苍白,贞月姑姑赶紧扶住她:“娘娘,千万不能生气。”
她冷冷地看着他,他果然不带回头,大批的随从敬畏地跟随在后面,她心里一酸,眼泪差点就流了下来。
“娘娘,贞月扶你进去歇着。”
她睡得着吗?皇上,漓,她重重地将桌上的青花瓷瓶摔在地上,摔个粉碎。
这一夜,她睁眼到了天亮,泪也流到了天亮,对吗?错吗?她糊涂了,身陷在这棋局中,她真的迷糊了。
天蒙蒙亮,她就坐在飞雪宫的后花园中,看着花慢慢地开瓣,暗暗地送香。
早起的冬儿看见弥雪一人坐在后花园中,也走了过来:“娘娘,这里地气凉,娘娘身子骨弱,不能坐太久了。”
弥雪朝她一笑:“不碍事。”
“娘娘,有没有什么想吃的,冬儿给你做去。”她诚恳地说,贵妃娘娘独自坐在这里,必然是有心事,她也不能过问些什么?但是她待她恩重如山,她想尽办法也要回报她的恩情。
她没有什么胃口,但是冬儿是一番好意,她想,她不能困在自已的伤里,轻轻一笑:“最近也没什么想吃的。”
“娘娘有兴趣去看看,后厨这里什么都有,说不定有娘娘喜欢吃的。”
她点点头:“好去看看。”
后厨很宽,很大,也很干净,冬儿打开后门,满满都是御膳房送来的新鲜瓜果,疏菜,至于有什么想吃的山珍海味,则可以亲去御膳房的冰库领用。
鲜红的西红柿让弥雪眼一亮:“我想吃那个。”
冬儿洗干净并用银针试了试,切了给她:“娘娘喜欢吃这个。”
“还好啦,冬儿,不必那么麻烦吧,吃个东西而已。”她乖乖地坐在一边吃。
“娘娘,不麻烦的,娘娘的身体要紧,娘娘正好有鸡,冬儿炖一蛊鸡汤给娘娘喝。”
“鸡汤啊。”她没劲了:“好油的。”
“娘娘,你要喝一点,对身体才好啊,娘娘的皇子才更健康。”她认真地说,手也不含糊地生起火。“很快就弄好的,冬儿保证不油。”
“好吧,冬儿,这是什么啊?”她咬着西红柿去翻那一箩筐的东西:“有鱼耶。”丢下手中的菜:“今天有鱼吃了。”
“娘娘你天天吃鱼也不怕腥了,我听她们说很多人都怕那腥味的。”冬儿煽着火笑着说。
“呵呵,冬儿做的鱼没什么腥味。”但是能吃到有点辣的味道,必定是放了姜,又怕辣到她,还细心地捞了起来,有她在,她吃什么都好放心。
就这样静静地坐着,看着阳光射过窗子,偶尔交谈下,让她散了些忧,一切就随缘吧,不是她的,她强求不来。一夜的未合眼,此时已有些倦意,靠在桌上就睡着了。
“娘娘,鸡汤好了,喝了回宫再睡会,先暖暖肚子。”她一睁开眼,就是冬儿笑盈盈的脸。
心细如她,已将汤吹得凉了些,好让她入口。
弥雪端起汤皱着眉喝,入口的香甜味却让她眼一亮,不油有腻的真好喝。“冬儿,你厨艺越来越好了。”
“娘娘过奖了,鸡汤里不过是加了点板栗,其实差不多都是一个味。”
一个味,可是曾喝过凌盎然送来的鸡汤,那股子怪味就让她受不了:“冬儿,放什么药材才会使鸡汤喝起来像那个苦瓜的味道。”还带着微微的血腥味般。
冬儿想了想摇头:“冬儿的想法中,并没有的,无论如何炖煮,烤,鸡肉都是自有它的原味。”
那凌盎然给她喝的是什么鸡汤,难道是假胎蛊,她脑中闪出这个念头,马上又打掉,怎么可能,她怎么会这她呢?但是她很确定,只要是皇后送来的东西,她一个都没有碰,端太妃吗?有交情,却走得不近。
但是是凌盎然,她为什么要这样做呢?她一点好处也得不着。
“娘娘,原来娘娘在这。”贞月带着二个宫女进来了,看几人一头一脸都是汗,想必是到外面去找她了。她的身上,又散发出了那种香,浓得化不开的香,她去过梧桐宫。她身边的一切都是贞月在打理,难道又是她和端太妃联合起来,天啊,头痛死了,她真的想不通啊,她们有什么好处啊,怎么可能,就算她不在,贞月也不可能得到皇上的另眼相看啊,年龄相差太远了。
弥雪收起自在的神色:“有事吗?”
“娘娘。”贞月给她的神色震住,一张脸,有些苍白:“奴婢在寝室没有看到娘娘,今早上,皇后娘娘宣娘娘去栖凤宫。”
“那你们就先歇着吧,冬儿,陪我去栖凤宫。”她的话让贞月脸更白,只是咬着唇没说什么。
皇后依然是一如贯往,只是这次并不为难她,一听传,就含笑地出来宣见了。“妹妹,在栖凤宫不必多礼。”
“谢皇后娘娘。”她宣她又有什么事。
她优雅地一个眼色,张公公即明白地退了宫女下去:“妹妹是个聪明人,姐姐也不用跟妹妹打哑谜,我想跟你合作。”
“合作?”怎么她以为她和她之前有合作的前途吗?弥雪一笑:“恐怕妹妹无能。”
“怎么会呢?妹妹还没有听我说完,听完了再拒绝也不迟啊。”她笑站,轻喝了口茶。
“姐姐还是少喝茶为妙,茶性微寒,对孩子恐怕不太好。”真好奇啊,她肚子里藏着什么?棉花吗?
皇后若有所想的一笑:“谢妹妹的提醒,那么妹妹就先听听了,不用多说,相信妹妹对言贵人一事还谨记在心,难道妹妹不想复仇了吗?别急着反对我,你要复仇,我也要,毕竟不能让她们太逍遥了,任何一个人生下的皇子都会不得安生,妹妹听得明白吗?她急着想让长孙家的血脉做琳琅王朝的太子,真可惜啊,皇上根本就不喜欢长孙美人,皇子一个个就这么夭折了。没办法,她得等啊,妹妹不和我联手也行,那妹妹就等着,下一个必然是妹妹了,我也不想看到不好的结果。”皇后一口气说完,看着她笑。
一股子的冷气从脚底冒起来,让弥雪坐立不安,双手护住肚子:“你怎么确定是太后。”
“本宫在后宫不是一天二天,一年二年的事,你若是不想也罢。我想太后的秘密你不会不知道的,不然你不会饶了长孙盈盈。”
“那么皇后也知道了,皇后求情让皇上放了出来。”这些暗下手段的事,皇后又推了几把火呢?
皇后只是笑着看她。
“那有又何不可呢?”她也笑了,即然目标相同,一人不如二人,她不怕皇后,她还有把柄在她手中,她能断定,她藏在花瓶底的那粉未就是磷粉,磷是化学中常见一种,遇到温度就会自燃,化作白烟,有些粉未。
弥雪也笑了:“我有一件事迷糊得紧呢?”
皇后抬眸:“妹妹想知道什么事?”
“皇后娘娘肚中的孩儿,是真还是假。”老奸巨滑的狐狸,不知又要拿这事来怎么陷害她。她说的话,半真半假,毒的确是太后下的,但是聪明的皇后当然不会提了那人去和太后对证,暗里解决了而已。
她优雅地抚着:“妹妹想他是真的,他就是真的,是假的就是假的。”
张公公的声音又传来:“皇后娘娘,刘昭仪宣见。”
皇后挥挥手:“宣。瞧,皇上的新欢又上门来了,可得好好见一下了。”
“皇后消息好灵通啊,皇宫之内有什么事也隐瞒不了皇后娘娘。”她口里说着,心里痛着,酸涩又在心口弥漫开了。
刘昭仪春风得意的脸上,写满了炫耀,一大早来栖凤宫请安,想必也是来炫耀和讨好皇后的,她倒是有自知之明,不和皇后对着干,只是再如何,皇后也是容她不下的。
“臣妾见过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吉祥,贵妃娘娘吉祥。”她说着这话,要正眼也没瞧上弥雪一眼。
好啊,龙漓,算你狠,算你有种,弥雪的心伤透了,他就一定要伤痛她才愿意吗?昨晚他真的去了昭仪阁。
“今儿个有什么喜事的。”皇后不紧不慢地问。“看你一张脸都在笑了。”
她笑得更娇了:“臣妾哪有什么喜事,高兴的是娘娘才对,娘娘福泽深厚,很快就为皇上诞下太子了。”
太子,弥雪轻笑,生只狐狸出来吗?
皇后的脸色也变了,现在的她不喜欢别人谈论她肚中的孩子:“听说昨儿个皇上去昭仪阁了。”
“是啊,臣妾真是受宠若惊啊。”
受宠若惊,皇后和龙漓要怎样来羞辱她才满意,弥雪站起身:“弥雪身子犯困,先告退了。”
“弥雪妹妹可慢走了。”她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