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你穿的是什么衣服,也不嫌丢人显眼。”
关你什么事,我要恨你,很恨很恨,从来没有看过这么变态的男人。
脚好痛,我看着那伤口,擦破了大片的皮,越发的心酸了。
他又问:“那七彩绳是怎么一回事?”
我不要回答他的问题,眼泪叭答就落着。
他重重地叹气,然后走进里面去翻出了一些药和棉花,沾上那些药粉,就要给我擦,我抬头恨恨地看着他:“走开,别拿你的脏手碰我。”
“不碰就不碰。”他火了,将药扔得远远的。
那小瓶子碰地在地上砸了个粉碎,满地都是白色的药粉。
他站在窗外,我坐在椅子上,各自生着气。
“哭什么哭,有胆子穿成这样,真不知你脑子里装的是什么,让人看光,你很得意吗?知道你像什么吗?就像是脱光衣服的妓女。”
这么一说,我更委屈了,我又没有露出什么不该露的,我就露了又关你什么事啊。
从小到大,没有人敢这么骂我的。
这是爱之深,责之切吗?滚他妈的,扁着嘴,拿起茶杯就往他背上狠狠一砸:“不要再和我说话,我恨死你了。你以为你是谁,你是神人是不是,上面还有管着你的人,好啊,我就跟皇上小胖子去,小八没有本事,不能阻止你,可是小胖子,却不是你能掌握的。”
“你在作贱自已。”他还带着怒火地说。
“哼,什么作贱,是你自已一厢情愿而已,我乐意,我喜欢。”我就喜欢穿这样,又不穿他身上,他这么多事干什么?如果不是有个芷言,我能这样穿吗,归根到底,还是他的错。
他怒瞪我一眼,不再说话。
狂暴的雨,在外面倾泄着,而室内,却是下着静静的雨一般。
他在生他的气,我在生我的气,彼此都不理谁。
脚上伤好痛,拿着衣服轻轻地擦,痛得眉都缩起来了。
冷风卷着雨,一波一波地飘过,打在房上,噼里啪啦的那声音格外的响。
仆人匆匆地敲响了门板,大声地叫着:“六王爷,不好了。”
他轻步到门口,开了条门缝道:“何事大惊小怪?”
“六王爷,我们的船,全让大水给卷走了。”
他看我一眼,然后转身出去把门合上不让我听到。
“看着他。”扬高的声音,从窗边滑过。
抬头看,他已经冒雨到了外面,急匆匆的,像是什么事一样。
轰轰然的雷声作响,似乎要将天地给劈开,雨借风势,越发的疾利。
这场雨,似乎没完没了,一会儿他回来,一身湿淋淋的,神色甚是慎重地进去。
他只看我一眼,没说啥,进去里室换了衣服,就有人送上饭菜来。
“吃饭。”他淡淡地叫一声。
没人应他,他有些恼了:“想饿死是不是?”
“不吃磋来之食。”饿死又如何,他总是让我捉摸不透,一会似乎对我很好,很特别,一会又凶得像是我欠了他十万八万一样。
他扬起坏坏的笑:“哟,长骨头了。”
哼,冷傲地别开脸。
“这身段,倒是有些看头的,只是包得还太密了一些。”眼珠子轻浮地看着。
看就看,看着又能怎么样,还不是长我身上。
不过还是拿着刚才那件衣服将自已包起来,凭啥养他的眼啊。
低下头抱着膝独自伤心着,他放下筷子:“给样东西你看。”
他旋身进去,手里拿了封信在我的眼前晃晃:“你的家书,想看吗?”
家书,我什么时候有家书的,我怎么一点也不知道。
瞪大眼睛想看个清楚,他却收回:“吃完饭便给你看。”
那家书,诱得我心里痒痒的,我想一定是哥哥写给我的,不然怎么会有呢?那父亲,我想都不起想。
我不回家他更乐意,省得给他惹上麻烦。
饭装好,菜夹好,像是奴才一样,他端放在对面的位子上去。
唉,我气什么啊,有得吃为什么不吃,非要饿得咕咕叫才高兴吗?
走过去坐着扒着饭,他还眼勾勾地看着衣服敞开的地方。
端了碗移走:“看什么看。”
“你敢穿,我还不敢穿么?小乖,以后穿给我一个人看就好了,要是再在大庭广众之下,别怪我翻脸不认人。”
气哼出来,筷子重重一拍,他以为他是谁啊。
扬扬那封信,他满脸的得意。
我拿起筷子就吃饭,其实郁闷得紧,气都气饱了,他还给人装这么多。
家信,家信,哥哥你写的是什么啊。
匆匆忙忙地吃完,将他自个泡的好茶端了过来就一饮而干,袖口一擦嘴巴一只脚很流氓地踩在椅子上:“信给我。”
他却笑,染上笑的脸上,格外的邪恶。
很大方地就把信给我了,我压了过来,一看我就想杀了他。
是家信没错,是我写出去给哥哥的信。
他居然暗中扣下,还拿来叫我吃饭,见过无耻的人,没有见过这么无耻的。我简直是气得手指颤抖,有些无语了。
丢下信,在房里走来走去,眼睛冒火地寻找着东西。
他还在很快意地叫:“小乖,你在找什么?”
“我找把刀。”不把他杀了,也把他给阉了,太过份了,呜。
他从后面抱着我,让我脚不沾地就往里室抱去。
“放开我。”我张牙舞爪地叫着。
“如果你不想今晚陪我一夜,就别动,总是让人操不完的确心。”
丢在床上,然后又去翻东西,翻来一瓶药。
我手按着,不让他接近。
他挑挑眉:“以后可不好看,现在别不知好歹。”
他好说歹说,我就是不许他动,一手按着。
他有些生气了,过来就拉扯我的手,我拼拿地按着,那血在拉扯中,又流了出来,再痛也咬紧唇恨恨看他。
他停下了手,幽黑的眸子看着我:“倔强有什么用?”
我就偏要倔强,那我是什么,他当我就是小狗一样。
我讨厌这样,我是人,也有自已的尊重和性格。
他没再扯我的手,放下药就出去。
一边看着血流出来,一边就痛得想哭,捏了些许的药粉撒上去,委屈地盖着棉被。我真后悔啊,当时为什么就要说他呢?如果告诉那帮人,说哥哥的名字,也许我也不会沦落到现在这样。
外面静静的,又有人来报信。
他轻进来看我一眼,以为我睡着了,就跟那人出去。
他一走,我马上就起身,翻箱倒柜的,除了银子还有一些信函,衣服,就没什么了。
拆开信一看,都是那些烦杂之事,我扔回去。
穿上他的衣服用绳子绑紧腰,外面的天色有些沉黑,大雨还在滂沱地下着。
一咬牙冒雨就跑了出去,现在不走,还待何时。
虽然他假公济私,说我是张书书,朝中的通辑犯,可是我看他压根没想把我交出去,现在还说什么船被水卷走了,信他,我是猪。
小八呢?小八在哪里?
我现在很想知道,这里楼阁林立,却也不知道哪幢是小八住的。
我便处处去找,有小八的地方,凭着感觉去。
暮色沉沉,唯有一处灯火明亮,烛火摇曳生香。
我朝那光亮之处跑去,还没有到,就看到那临窗而坐,优雅弹琴的芷言。真的很美,那种优雅高贵的气质,那种雍容大度,是我无法所拥有的。
琴声一定很美吧,只是我听不到,雨太大声了。
小八就坐在她的侧边,双眼定定地看着她,一曲完毕,满场欢笑与掌声充斥着。
小八也拍手,他的眼里,那种柔和的光华,如此的迷人。
我笑,我张狂地张开嘴笑着,温热的雨水从脸上流了下来,流到嘴角,怎么雨都变成是咸的了。
我以为小八你会在乎我,你多少会去找六王爷理论,你会生气他带走了我。
可是你什么也没有做,你就是坐在那容貌相像柳妃的芷言身边,听着她强琴。
小八你是天人,你还是高贵的王爷,也只有这么样的才女美女才能配得上我。
一切,都是我自作多情了,你说的喜欢,不过是你孤独和迷惑的产物。
咬着牙无声地哭着,那里的金笼玉樽,不是我这草根能进去的。
我原来,是多余的。
一步步不知道往哪里走,冷冷的雨夹着风,带着我的辛酸,四处回荡着。
“从今以后,我不会再爱你。”我轻念着。
走到水边,站在那高亭上看那扑天盖地而是为的浪潮,爱情原来,真不是我所能拥有的。
不管我是不是变了容貌,变了身材,变了身份,我都无法进入他的心里去。
那一段靡奢的日子,是他太孤单了。
酸涩的泪水不再流下,我扬起唇笑,大声地对着浪潮说:“我不会再爱你的,小八。”
雨得很大,很张狂,我想没有人会听到的,一直叫着嗓子都沙哑。
“回去吧,别傻子一样在这里丢人显眼地叫了。”淡淡的声音,就是那魔鬼六王爷。
你又何其的残忍啊,你要我看清,难道我就会转投你的怀抱吗?
我回头看他,狠狠地就踢他一脚,他笑着任我踢,也不动手。
“气发完了,回去吧。”
可恶的脸啊,我恨不得撕了,呜,可是我没有那个能力。
六王爷一直有让人监视我,不然他怎么会知道我和小八那么多的事。他又在这些事情中,充当了什么角色,一切,不过是个圈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