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却还什么都不知道,他抬首总在眺望着,看我没有和小胖子一起来,就四处看我会不会出现。
我和小胖吵架的事情,想必他也知道了。
哥哥多担心我啊,就咫尺天涯,我看得到你,你却看不到我。
哥哥,千万不要受我影响,赢吧,我是希望你赢的,为什么我们总是要让人利用在手掌之间,总是这么软弱的让人欺负。
哥哥,我不管威远候了,你赢吧,你带我走吧。
我不喜欢在宫里,那是最没有人情味的地方。
“这是最后的射箭了,如果季子昂赢了,你我就可以提头去见三王了。”一个契丹人对着另一个按着我的人说话。
“我明白,你且看着她,一会就是射箭,我让人托张纸条过去。”
“就怕他不信。”
“简单得很。”他眼里凶光毕露,拿着我的雪魂往我手腕间就一划,顿时血流如注,再割下我的衣服染上血拍好:“把这个送去就好了。”
真是残忍的契丹人,如果不是不能语,我想我会尖叫起来的,痛得我冷汗涔然而下。
一个个角逐上将军之位的勇士上去射箭,每过一会,都是阵阵的喝采之声,身后的黑衣人将我的脸按在墙边的小孔上,只能容许眼睛看着外面。
但见一个着奴仆衣服的男子靠近正在试着弓的哥哥,附在哥哥耳边轻说些话,再从袖中取出一包东西给他,四下看看就退身而走。
哥哥低下头在袖子里悄悄地看着,然后放下手,俊削的脸上已经满布着担忧与着急之色。
他着急地抬头四处看着,双眼里藏不住他的担心。
哥哥啊,只有你对我最好,我的泪不自觉地轻滑了下来。
哥哥转脸往东边看,他看到我的眼睛了,静静地,我能感受到他的痛心,还有他现在的无奈。
“季将军,请准备。”公公们清亮的叫着哥哥。
哥哥拿起弓,满眼都凝满了阴霾,布满了挣扎,但是,还是大步地往前走。
长弓举起,气势如满月,魄气咄咄逼人,白色的衣服让哥哥甚是威武。
哥哥长叹一声,然后闭紧了双眼,我摇着头,哥哥,不要啊,你一定要夺得上将军之位。
只听箭划破风的声音,然后人人惊叫起来。
纵横沙场胜仗无数的季子昂,就连着眼睛,也正中红心。
欣喜的泪,流了下来,伴着一些心酸,果然是谁也无法阻挡哥哥的。
我让人又蒙上了脸,气急败坏地装在箱子里,然后还踢上二脚:“原来这皇后也没有半点用处,快运走,别惹上麻烦。”
哥哥的声音满怀心痛地叫着:“梦琳。”
一定是很大声,要不然我在箱子里,怎么能听得到。
多想他能追上来,多想又有人发现我,令人失望的是,什么事也没有发生。
马车急急而走,颠簸得我骨头都要散了架。
我该高兴的,但是怎么泪珠却湿了脸呢,哥哥现在成了上将军了,他要的,他会慢慢得到了,他不再压仰着自已,他可以慢慢是做想要做的事。
我怎么会心酸啊,哥哥会来救我的,我不怕,也不能怕。
我坚持着这个信念,久不进食的身体却受不了,在箱子里够难受的,还要绑着我,而且马车一摇一摇这样的颠簸,意识慢慢地抽离,黑暗将吞噬了下去。
“好了,可以出城了。”宏亮的声音透过木箱,让我听个清清楚楚。
这是哪里啊,这契丹王想干什么啊?为什么要掳走我,现在的身份怎么说,也还是一个皇后,他真是胆大包天啊。
马儿一走,浑身又都不舒服,脚踢着箱子,我企图让人听见。
只在闷闷的几声响,但听到赶马车地人道:“路不平,箱子老动,搬到后面去。”
什么老动,我在踢箱子。
但是好郁闷,却没有人听得见。真可绝的感觉,在箱子里看不到,又不能动弹,绝望又气急攻心,又无计可施啊,我很悲哀,索性什么也不挣扎了,如果撑不住,那就晕吧。
有些气馁,一路上摇晃得我觉得身体都不是自已的了。马车估计是出了城,外面的声音越来越静,路越来越难走。
晕得没有什么感觉的时候,忽然的一亮,木盖一开,刺眼的光线让我眯起了眼,凶恶的脸孔挤到我的面前:“再不老实,杀了你。”
我摇摇头,一脸的痛楚,哀求着他拔走我嘴里的布团。
另一个人头凑过来,大嘴一张:“别吓她,看她这样,也是半死不活的了,哪有什么力气来作反,她对王还有利用的价值,这么久,估计是饿了。”
拔开我嘴里的布团,我挣脱扎着起来,就往外面一个劲地吐着,肚子翻江倒海,几乎连黄胆水都吐了出来。我合作地不尖叫,现在叫有什么用呢?这里是最寂静的地方,要不然他们不会让我出来放放风的。
手腕处的痛,无时无刻地折磨着我,这是我受过最残酷的待遇,就在这个小小的黑箱子里倦缩着,不知道晕了几次,也不知醒来几次,几欲以为闭上眼就不会再醒来。
还是坚强地活着啊,梦中企求的那种一转眼醒来就躺在某某的怀里,那是根本不可能发生的事。
哥哥现在一定是封官进爵之中,然后哥哥一定会来救我的。
这个落弱的信念,一直一直支持着我。
一个黑衣人压着我的肩头,要我再躺下去,我喘息着,他将水倒下来,我懦弱又可怜地张开口喝着,甘霖润湿了脸,打润了唇,能喝进去的少之又少。
心里很空虚,什么也没有,所有的感情都没有,在宫里,别想有这么一样东西存在着。
微笑着,伪装自已真的好坚强,好能吃苦。
“这上女人倒是挺识相的,要不然咱们就给她二刀,反正带回去,三王一样不会让她活着的,季子昂得了上将军之位,如果契丹和龙凤王朝一开仗,季子昂那铁石心肠,是不会为一个女人逆了帝命的,迟早,都是死。”
我不甘心,为什么我的命,迟早都是死,我怎愿。
生命是灿烂的,生命是坚强的,地震中那九死一生的生机,都有人挺下来了,我不过是装在箱子里嘛,我不是还活得好好的吗?
我就要活下去,死了只是自已没有本事。泪水不能白流,苦不能白吃。穿越的女主是很坚强的,我是打不死的小强。
“下雨了,快走。”外面吆喝的声音很大。
雨珠的声音打在箱子上,也格外的响,扑扑籁籁像想打穿一样,我穿越来这里是干什么?
但是到现在,我还没有后悔当初没有认错,信念是不可以被折磨的。就是现在想想和小胖子生那么大的气,有些不值得。
唉,算了吧,想开一点,哪怕没有他吵架,契丹三王爷也有办法将我从宫里绑架了。要怪就怪自已并不是一个受宠的皇后,若不然的话,早就御林军重重地守护着了。
又或许,他有内应,要不然会那么容易,就赶在图公公来之前。现在想这些,也无济于事了,能活下去,算是我命大。
“你驾着马车过轿,我到前面去帮忙,那些东西太重,上不去那坎,万万不能让三王淋了雨。”声音有些急,一说完匆匆的脚步声跑走。
马上桥有点难,驶马的人狠力地一甩鞭子,马儿腾地一用力,我只觉得自已身子跟着箱子重重地一摔下来,摔得我头昏目眩的,箱子却还继续地往未知的方向翻滚着。那滋味,可真难受啊,一会头朝上,一会脚朝上,头撞在箱子上,才真的叫痛。
卟的一声,箱子碰到水了,水从那箱缝里流了进来。
但是很快,箱子又浮了起来,我脑子跟着箱子转着圈圈,晕晕晕,还是晕。不知是撞晕了,还是转晕了,天眩地变,眼前万物皆模糊不清。
桥上的人大声地叫:“箱子掉了。”
“快去捡。”急急的呼叫声音已经有些远了。
醒来的时候,终于松了一口气了,现在知道什么叫做时来运转了,我就知道我的运气不可能差得那么彻底嘛。
上天注定了的,你契丹三王爷再有通天的本令,你也带不走我,我还活着啊,我高兴啊,我快乐啊。
只是我不知道这是哪里,被水扑打的箱子有些破烂地卡在二块石头之中。我站了起来看着四周,却不知置身于何地。
反正是好事,总算逃出了契丹人的掌握,可以开创自已的新生活了。
牙齿咬开绑着手的绳索,幸好我是个很合作的被绑人,要不然给我来个反绑估计我早就不堪虐待死在箱子里了。
咬开了就垮出去,将箱子一脚踢走。
还真累啊,这二天一直就窝身在那破木箱里,看着木箱被水卷走,居然有些可惜,我不是想再回去躺二天,我是琢磨着这挺有纪念价值的,证明了我的坚强与伟大。
我转动着眼珠子,看到齐人高的草,夕阳的光辉柔柔地照着这里的一切,草叶上,还承受着一些透亮的水珠儿,抬头看着眼前的美景,碧绿的草让风吹起一波一波的绿浪,夹杂着各色的小花,在微微地点头太雨过后天色多美啊,夕阳多好啊,活着的感觉,真美。
风轻轻地吹着,带来了远处的鸡鸣狗叫。
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不过即然出了宫,她就要好好少,这一次,要聪明地活了。要是遇上了人,可以编个理由,就参照网上的吧:我叫XX,父母双亡,无良的哥嫂想将她嫁给村东头得了花柳病的小胖子做妆,我不从便半夜逃了出来。
不错不错,是个好理由,也可以让人暗骂下小胖了。
我得有些呆了,自言自语地说:“这是天堂吗?腾格尔唱的天堂,真的好美啊。”觉得自已像是天堂里的天使一样,休息够了站起来抖一抖,没有抖出翅膀来,反而手上的草屑纷纷落下。
阳光像是薄雾一般,有些迷蒙,又刷上了淡金之色,让这里变得像仙境一样美。完全没有什么污染的天空蓝得舒服,辽阅的地方,尽是大片的草,还有小小的山坡地,远远地,歌声随着风送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