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脑子不知道是啥材质做的,当时的决定地是把小八的手松开:“小八咱们分头跑,别让他抓住了。”鞋子也往他手里塞一个,自个抓了一个,以着百米赛跑的速度使劲地跑啊。当时我真不知道脑子在想什么,就像是偷果子让主人发现了一样,唯有就是赶紧溜了,但是为啥,还分给小八一只鞋子。
踩着湿淋淋的裙摆,结结实实地一跌摔在地上,痛得晕头转向的,爬起来却看见小八和林臻初木鸡一样楞在原地看着我。
然后小八笑了,朝我扬扬手里的鞋子背负着双手回头就走,他若闲庭闲花,在自家后院欣赏着风景般的轻松优雅,一点也不像是做坏事让人抓住的人。
我多狼狈啊,小八走了我当然也不能让人抓到,爬起来撩起裙子就跑。
快到凤仪宫,看着一身的泥水不太好交待,索性走到养小鱼的池里跳下去洗个干净,再呼叫二声,让宫女以为我失足落水,急急地来。
再过得二三天,就是八月中秋了,也就是上将军之位之争,而听说那讨厌的契丹王爷过了中秋就会打道回契丹。
真是大快人心的事,不过心里又暗暗疑惑,他留给我的礼物七彩绳咋办啊?他不打算取回去了啊,还是他忘了。
天,他个随手一带就会给我带来后患无穷的。
寻思着却觉得还是不要惹他为好,哥哥会给我想办法的,只是现在我还没有跟哥哥说,要他不要角逐上将军之位。
争了也没有用,小胖子早已经决定了让淑妃哥哥林臻初做上将军,他就一定会做什么小动作。但是哥哥更会得到重用,用来牵扯着林家,哪能让淑妃独大啊,死胖子的算盘打得可响了,最轻松的法子做最有利的事。
关于我吧,无出之罪废了,事情就是这么简单,但是又觉得不会如小胖子想得那么简单。
埋头深思着,觉得我是自已搬石头砸自已的脚,没愁没想不是过来了许久,现在倒好,这样想想也是水深,那样想想路会怎么走又是海淹。
最后长叹一声:“小绿啊,我想去大佛寺里静休。”不知道皇上现在放不放行。
小绿轻盈地走进来,双眼贼亮在我耳边轻轻地说:“娘娘,你也甭想这些了,看看。”
手里拿着一张染满了香气的贴子,我展开一看,有些惊愕:“她来干什么?有什么好拜访的,不见。”
我是皇后,我有不见的权利。
“娘娘啊,容家小姐身份特殊,不是一般的千金小姐,只怕不见不好。”小绿隐匿地说着。
我恼气地看着她:“你什么时候知道容家小姐的事?”
“早娘娘一点。”她吞吞口水:“京城里在年初的时候就有人传,容家小姐是真凤之身。”
所以我就是个假凤了,好个龙凤王朝啊,假龙虚凤。挥挥手,脸色扭曲:“小绿你说我要戴着假面具去见要跟我争后位的女人吗?你说我的胸怀有那么大吗?”我不是圣人,容家小姐有没有带胆来。
小绿也轻叹气:“娘娘啊,忍得一时风平浪静。”
我忍不住笑,冷然地笑:“忍忍忍,忍字头上一把刀,谁谁谁说过忍无可忍,无须再忍,你且让她进来,我倒是瞧瞧容家小姐是什么样的一个妖孽,谁给的信心让她这么不要脸。”
外面的情要还找回家来,要求见正妻,靠,没死过。
杀气腾腾地说:“把我要多凶就整得多凶,让她等着。”
小绿眼儿四处乱瞄:“娘娘,奴婢叫竹儿进来给你妆扮,奴婢去沏茶。”
抬起手:“不必,本宫亲自给她沏。”
“娘娘,还是不要了,这样的粗事,让奴婢去就好。”
“你怕我毒死那小狐狸精吗?”我冷笑:“不过是下点泄药。”毒死她还得赔上我,才不划算。
这年头的封建社会,真的让我太无法理解和认同了,现在不过是一个尚书小姐,风头这般盛,还来找我,难不成不知道以前季梦琳性子很狂暴的吗?
气啊,越想我是越窝囊,我性子虽然温敛怕死懦懦弱弱地缩在宫里做皇后,但也没有到任人欺负的地步。
2
我手托着玉雕小塔,八字浓眉,薰黑眼际眼含凶光风风火火地出场。
“皇后娘娘。”宫女纷纷扬扬地行礼,所到之处,一片披靡。
唯有一阵微微的咳嗽声那么不协调地响起,宫女哪个感冒敢出现在我的面前,眼神杀向那坐在主位下边左手边的女子。
虽然我个人很恨小三,很瞧不起小三,摸着良心说,她长得还真是不错的,
络络的盘成发髻,玉钗松松簪起,再插上一枝金步摇,长长的珠饰颤颤垂下,在鬓间摇曳,眉不描而黛,肤无需敷粉便白腻如脂,唇绛一抿,嫣如丹果,珊瑚链与红玉镯在腕间比划着,最后绯红的珠链戴上皓腕,白的如雪,红的如火,慑人目的鲜艳,绛红的罗裙着身,翠色的丝带腰间一系,顿显那袅娜的身段,镜前徘徊,万种风情尽生,但是秀眉拧起又虚弱若西施。
好个小三,也不施礼,就坐着,一手抚着胸,时不时地假咳一下。
我也不介意,跟她计较这个,她不是有理么?
坐下冷声地说:“小绿,一会把病人坐过的椅子,用过的东西,全扔出去火烧了,免得禽流感蔓延。”
“啊?娘娘,什么是禽流感啊?”小绿不懂地问。
我笑得开心:“是有鸡瘟引起的禽流感,像是伤心感冒一样,人惹上了,会传给别人的,而且啊很难治好的。给本宫拿帕子来。”
小绿胆怯的眼珠子看看一脸伤意的容家小姐,福了福身:“奴婢遵旨。”
“皇后娘娘。”她抬起波光大眼,盈盈然地看着我。
无视:“小绿,把本宫的八卦镜拿来。”
“皇后。”声音变得有些尖锐了,容家小姐漂亮的双眼盛满了冷意:“皇后娘娘不欢迎我来吗?”
我咧嘴一笑:“本宫有请你来吗?”
她无语,看我一眼,眼里却多了些鄙夷,一手支着头微叹:“皇后娘娘说话未免太快语了。”
“本宫本来就是个爽快的人,容小姐,你看看这塔,怕不怕?”狡笑中。
她一楞,不明不白地说:“为何怕这塔?”
“容小姐见闻着实是寡淡,古有雷峰塔镇妖,把白蛇精关在塔里,难道看到塔,你不怕?”
她脸色一黑,却还是轻笑:“皇后娘娘真会说笑。”
人家的定性,就是比我好啊。
“本宫不会开玩笑,容小姐进宫,可有何事?”
“听说头阵子娘娘身体欠安,臣女现在才来探望,皇后娘娘身体好多了吧。”
黄鼠娘给鸡拜年,没安好心。我也淡笑:“容小姐你不过是个臣女,你不来,本宫身体也自然会好的。”
我不喜欢太虚伪的事,太虚伪的人,为何不撕破脸来直接说呢?你都上门了,没做皇后,就先有着不屈不饶不行礼的好志气。
她脸微拉下来,似乎有些生气。
我就好笑了,你生啥子气,难不成想要我对你百般讨好吗?你当你是神啊,如果小胖子喜欢你,我一点也不意外,二个自傲心爆棚的人,蛇鼠一窝。
她轻叹口气,眼光却有些犀利地看着我:“皇后娘娘这妆,可不怎么样?”
“容臣女,看过本宫没死之后,有何感想,是不是该回去了。”
她啥都不说,很自在的目光看着我,怜悯鄙视着我。
唉,我真的好心酸,我能怎么样难道我不生气,还会笑意盈盈地请她进来喝茶,聊天呢,想得美呢。
对不起,我做不到那么虚伪,她这一来,是来示威的,让我知道有她的存在。
废后,势在必行,没有不可能的情况。
正在暗里心酸着,看她自在地端着茶喝,忽然一阵咳嗽,手一抖茶杯不稳地摔落在地上。
我没有反应过来,她就诚惶诚恐地苍白了一张脸蹲下去就捡碎片,手指用力地往那碎片处戳过去。
“啊。”她尖叫一声,白嫩的指间鲜红的血液流了出来。
“皇后娘娘请恕罪。”她跪了下去:“民女不是故意打破的。”
这是唱那门子戏啊,我看着她自演自导,拧着眉:“好了,痛就下去用药。”清亮亮的一声响:“皇上驾到。”
“秋水。”小胖子看到跪在地上的容秋水,胖脸上满布上了紧张,急急上前将她扶起抱在自已的怀里,着急地说:“快宣御医。”
“秋水,秋水你怎么了?”他怀里的人,呜呜有声地哭着,软软弱弱的让他好心痛:“朕来了,莫怕。”
“好痛。”容秋水软软地叫。
这就是喜欢吗?小胖也会这么专情,这么紧张一个人。
小胖用帕子急急地包住容秋水流血的手指,而我,很无语地看着容秋水在演戏。
只是小胖一抬头,凌厉如刀的眼神冷扫着我,冷声一喝:“贱人?你敢伤朕的秋水。”
心里蓦地一紧,什么?我是贱人?靠,真的越不出声,你们以为我越是好欺负啊,老虎不发威,你当我是病猫。
“住嘴,你有什么资格来说我。”我恼气冲冲地站了起来,一手指着死小胖的脸:“尤其是你,死小胖。”
“你说什么?”他圆睁着眼珠,五官愤怒地在扭曲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