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倒是还挺顺利地就混进了那个鱼龙混杂的城里,其实我是对这里的城很不熟悉,这里的风土人情也不熟,所以总是觉得好没有安全感一样。
满街都很多人,高大的男人女人混在一起,还有些腰间别着匕首,一脸凶相,看起来就是不好惹的人一样,我连走也不敢走得太前,人在他乡,不得不低头啊。
他们好像比我还臭,我是故意弄的,而他们的生知方式,就是不爱洗澡不良孩子,又放牛羊为多,满身都有那股子腥膻味,闻着让我很不习惯。
走得累了,我找个角落坐下来,连个丢弃的包子也没有落在我面前。
这年头出来做乞丐,还是得讲究一下人种问题。
我这身材板和脸孔,压根就不像是契丹的人。人家有剩的,也不给属于外来人口的乞丐。
这是种族歧视,这个城,要不要留下来寻找呢?
我想,还是不要为好。我感觉哥哥一定不在这里的。这与龙凤王朝临城,所以对那些将士和探子查得比较严,但是世上哪有不透风的墙啊。
我的离开,估计皇上知道我干什么了,这些地方,我就不信他没有派人来找过。
他找不到的,我想,我是没有本事超越他的。
想了想,还是过了这个城,朝下一个去吧。
不过天色已晚,还是找个角落眯一眯吧,幸好现在还是初秋,天气还称得上是暖和的,晚上找个地儿一坐,就可以凑和着过一夜,流浪在冬天比较困难,我怕冷啊。
坐在暗处的角落里,头靠在墙着,想着自已是在软软的床上,吃着香喷喷的饭菜。
一低头,还是阴暗的一片,再怎么想,事实还是事实。
我与那些富贵美好安定的生活,是很没有缘份的。
睡吧,人生有舍,才会有得,得到了那些生活,失去了哥哥。
那我宁愿要哥哥,不要那样的生活,有我们的地方,那便是家了。
月上九重天,街上静悄悄的只闻几声狗叫。
装得越穷的人,越是安全,人家以为我是病歪歪的小男孩,也不会打我的主意。
银子现在不能用,我丰富的江湖经验告诉我,出门在外,钱财千万不有露白。
在契丹的地方,总是睡不安稳。
我防心甚强一有什么风吹草动,以为地睁开眼睛看着。
哥哥,找你找得好辛苦啊,你究竟在哪里,我知道你一定没有死的,我有直觉,哥哥你一定活着,只是,茫茫人海之中,要想找一个人,真的是难上难。
什么提示,什么踪迹也没有。
跟着那潼关的水走也不是办法,越来越淡,然后就成小水沟,流到别地方去了,那地方要是能卡进一个哥哥进去,我头剁上来。
左看是草原,右看是草原,唉我无力地躺在草地上看着天空。
“驾驾。”几匹马的声音。
我坐起来看着草原上奔飞过几匹马,那个速度真快,那个骑姿真美,换了我,只会骑头毛驴子。
统一的服装,十有八九会是官场上的人。
“我在遥远,月亮之上……”哼着歌,继续我的快乐寻找之中。
反正苦着一张脸找,也是要找,何不让心情变得快乐一点。
等过了好几个城,我也不知道我在哪里了,就是往不同的目的而去。
总是在麻痹着自已,说哥哥是活着的,如果真的不在,我不知道拿什么来支撑自已,那么强撑起来的快乐,就如过眼云烟一般的消散而走。
“你有没有见过一个中原的人。”稍微收拾得干净一点,便四处问了起来。
这一定离龙凤王朝很远很远了,有什么好怕的,不问难道哥哥会蹦出来吗?
“没有。”
“你有没有见过……。”
“我谁也没有见过,别想找我搭讪,不认识的人,我一律不喜欢。”
汗,这么俐落的回答啊,靠,原来是个瞎子,活该你瞎,怪不得你谁也没有见过,我可怜你,慢慢摸吧,还找你搭讪,契丹人,也是这么拽拽的啊。
唉,一个一个地问,太难了,而且人家也未必肯说。
世上最单纯的就是小孩子了,又会说老实话,又能知道谁家的新鲜事。
我买了一竿子糖葫芦,叫了一大帮的孩子来。
“你们想不想吃糖葫芦啊?”我尽量摆着白雪公主的善良,可惜觉得自已还是很继母式的嘴脸:“哥哥问你们一个问题哦,你们这里有没有中原的男人。高高的,挺好看的。”
“没有。”整齐一致的声音。
我脸色一变,正式成为继母:“那对不起,我这糖葫芦,是给有的孩子吃的。”
“有。”又是很一齐的声音。
这真是好难为我啊,孩子不一定都是天使啊。特别是男孩子,小小年纪就知道怎么骗女人了。
一叉腰:“究竟有没有。”
“你究竟给不给我们吃。”
孩子们很凶地吼着我。
这年头,求人的就是那么无力吗,冷笑三声:“不给。”
结果小恶魔们居然捡石头来砸我,害我狼狈地逃开。
气喘喘地跑到一条巷子里去喘气,这年头的小孩,也不好骗啊,越来越是难混了。
真累,好想坐下来,好好地休息什么也不想,什么也不问。
我来契丹也有大半个月了,哥哥的消息,还是没有半点的进展,这让我好挫败。
这户人家在煮什么,好香啊。
好像是鸡啊,嗯,还有鱼下锅的味道,不过怎么不香啊,那浓烟一冒出来,我居然一股子恶心的味儿钻了上来,扶着墙就吐着。
太可怕了,难道是因为我以前吃得太多这些大鱼大肉了,所以闻到会想吐。
等等,状况好像不是这样的。
闻到腥味会恶心,好像我每天早上,都会恶心得吃不下东西一样,而且我那个,轰,好像亲戚还没有来。我该不会那么好运,中奖了吧。
无语了,我想尖叫,不是的,上次还以为会是,结果也幸运得很。
我都这么惨了,老天爷应该会给我点好处的。
现在有孩子,不是好事儿啊。
不是的,不是的,我喃喃自语着,心中却好是迷惘。
我从他的身边逃走,结果发现我有了孩子,这算不算真的是报应。
衣服让人拉住,我低头看着一个小屁孩睁大了双眼看着我,垂涎的眼睛看着我的糖葫芦棒子。
“干什么,我说了,不知道谁也没想吃。”心情极不好,小孩子别太贪心啊。
我可是留着银子要走很长的路,一路上还贩卖二手糖葫芦用来赚点包子钱的。
“大哥哥,我们老爷家里有一个男人,就不是我们契丹的。”他眨巴着眼睛,很可爱地说着。
小孩子小小年纪就学会了说谎,真的是要不得。
“乖,你回家吃饭去,我给你一根,你以后不要说大话了。”
难得大方地拔下一根糖葫芦给他,心情起伏太大了,什么也不必等,最直断的方法,就是一会去药铺里找大夫给把肥脉看。
小孩子还是不肯走,很认真地说:“大哥哥,是真的,我不撒谎,我爹说说谎的孩子,不是好孩子。”
那倒是:“真的么,长得有多高。”
“还挺高的,比爹还要高,院子里的姐姐们,都说他生得好看。”
我心狂喜啊,这不是我的哥哥吗?我的哥哥当然好看了。
“能不能带我去看看,这些糖葫芦都给你了。”
“你跟我来,一会那大哥哥,还会跟我们的大小姐出去,就会经过那条街。”他一手指着对面的大巷子,那一处的房子,都相当的大,而且似乎是别墅式的那种,想来住那边的都是有钱人。
我就站在巷子边等着,心里好是焦急啊。
又怕又担心又期待,如果不是哥哥,那又会令我饱受打击的心,再添新伤。
可是,如果是呢?
哥哥怎么会在这里,他不来找我了吗?
罢,这些是后话,怎么说还是先找到他先。
等啊等的,等到大中午的太阳升了起来,懒洋洋地晒着,墙的一侧,淡淡的光辉。
我和小孩子坐在城根下,舔着酸甜的糖葫芦,郁闷得要吃,居然我很喜欢这些味道,还有那些天,也都喜欢吃酸菜包子,十有八九,我真的是有孕了。
心情有些沮丧,丢下那葫芦棍子有些想打瞌睡。
听到清脆的铃声,然后是马车的声音,这二者相伴在一起,特别有着浪漫的味道。
马车缓缓地出了来,那一手牵着马,高大不容人轻视的男子一身的蓝衣,很普通,却也掩盖不住他满身的光华绽放,他不是一个马僮,也不是一个平凡的人。
那正是哥哥啊,睁大了眼,终于看于看到他了。
心头的酸涩,就一阵一阵涌了下来,泪卟卟而落,是种重适的惊喜,叫我怎么的开心啊。
我就知道哥哥你没有死,有心一定能找到的。
我想大声地叫哥哥,但是哭得太惨,而且接下来,还让我很惊讶。
哥哥是出来了,他俐落的眼神看了我们一眼,没有多什么表情,还是牵马走着。
对于我,难道他不唤我,也不理我吗?
高兴还没有来得及浮个畅快,但是紧接下来的惊恐,又将我弥罩着。
我很确定,那就是哥哥,哥哥,我是张书书啊同,哥哥,你不认识我了吗?
难道因为现在我的我,很臭,很脏,头发很短,哥哥就认不出我来了。
那怎么可能呢,哥哥说不管我变成什么样,他都会认得出来的。
近了,很近很近了。
我的眼神,与他对个正着,喃喃自语地哭着叫:“哥哥。”
好辛酸的声音,但是他只是淡淡地扫了我一眼,也没有理会,牵着马就走。
那一瞬间,心都是惊恐了,哥哥你真的不认识我了吗?
骨碌地爬起来,满脸的泪水正好让我将脸可以擦得更干净一点,追了上去:“哥哥,你不认识我了吗?我是书书,张书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