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令人匪夷所思,为了我,他要休妻。
他这么紧张做什么呢?莫愁怎么说,也是他的正妻,也是太后的侄女,要说休,可不是那么容易的。
背上又隐隐地灼痛了,我伸进手去轻挠着。
他进来:“别抓。”
“有些痒。”也不知是不是起什么疹子。摸摸还又是平坦光滑的一片。
他坐在我的身边,让我靠着他,一手抚上我的背,轻轻地扫着,那样轻,似乎怕刺痛我一样。
不过那痒,却是减少了一点。
想必是吃了太多燥热的东西,身体有些过敏了。
“今天中午,想要吃什么?”
“随便就好。”吃什么都无所谓,懒得动一动。要放任,就彻底地放任自已依赖着他好了。
细碎的吻,落在我的脸侧,他宠溺地说:“小懒猪,越来越懒了,要是想睡了,就睡一觉,好好休息,眼睛才会早些看到。”
我们是不是很怪,可以当作什么事也没有发生过,可以这么相处。
怪得就像是做梦一样,总是不相信。
只有他略略提起搜寻哥哥的事,我才会很不安。
“书书,真希望你能早些看得见,我想看见你的眼里,是不是有我。你也瞧不到我的眼里,满满都是你。”沙哑的声音,带着丝丝切切的柔情。
“为什么会是我呢?”
“如何知道,早在宫里之时,只怕已经对你上心了。”
他现在是用情,用爱来锁住我,诱哄着我。我抓住他的手说:“我想睡一会,你再叫我起来用午膳好了。”
虽然晚上的时候,他没有再疯狂地要我的身体。
但是在他的身边,我睡得不踏实,老是梦到哥哥。
他拍拍我的肩:“那等你睡醒之后,我再叫你。”
神思有些迷蒙之际,他悄悄地出去,合上了门。
我侧过脸,吹着窗边的风,指尖滑出丝被,五指之间空空如也,如此的惘然。
外面传来哭泣的声音,还有他压低的声音:“莫愁,你先回去,别在这里吵。”
“为什么不要吵,王爷,我是你的妻啊,你说你要娶妻,你把我置之于何地,为什么这么久了,你心里还是只有她,你以为她会真心和你在一起吗?她跟你在一起,她只是为了找到她哥哥,你囚禁不了她的,你们不可能的……。”
“啪。”清脆的一声响,让莫愁止了声。
他冷然地说:“我的事,不用你管,我会身太后呈上休书,张书书本王是娶定了,爱我也罢,恨我也罢,就只要娶她。”他说得如此的坚执,那边的莫愁越发委屈地哭。
疯了一般的关系,我叹着气,这种关系,不会太久的。
强娶之心已有,不用等二天。
我的眼睛啊,快点好,千万不要让我困住啊。
他霸道,他爱我,他温柔至极。
只是这份爱太迟,爱太重,不是我能承之之重的,我不仅对不起莫愁,更对不起哥哥,还有,也没法让自已安心的。
这样的爱,姑且叫做避避,安安,眼睛一好,就像梦一样,再美的梦,也要醒来。
辗转反侧地翻为翻去,背上好热,也不知是怎么了。
等了好一会,莫愁是哭着跑开了吧,我才睡着。
错过了午膳之时,素来生活严谨的他,也没有叫醒我,任我睡够了醒来再吃。
又听到了外面的声音,是傍晚了吧,阳光带着灼热的温度,从纱布的底下可以看到一些光色,是氲热金红,灿烂地让房里都生辉。
挺热的,我转个身,缠着头发的布散落开来,一头的青丝,带着淡淡的清香之气。
这米虫一样的生活,过得还挺快的,不是睡就是吃。
以前在宫里,也过过这样的生活,但是那时太空虚,太没有安全感了。
我想,是因为我没有得到那份放在手心是的爱,如今是有,但是,有些不太敢相信是真的。
淡淡的桂花香,吹入在窗口。
我睡眼惺松,疲倦地躺着,慢慢地梳理着自已的心情。
就给自已二天时间,好好地享受这一份迟来的爱,梦醒来,以后再也不要再回头了。
太伤人,我伤不起,他也伤不起吧。
我总是不太明白,他爱我什么,为什么那么爱我。
我真的就是那么的唯一吗?我知道自已的条件,我貌不美,性格也不是顶好,只有哥哥的那份爱,才是最纯然的,从小就开始爱着,带着一种相依,一种感激,渗杂着一起长大的爱情,那很单纯的,他的心里就只有我,不需要怎么去猜测。
而六王爷,他说爱,听到十分,心里却只能信个七分。
这是女人特有的直觉,它告诉我,不可以爱他十分,不然就会伤得血迹淋淋的。
爱有多销魂,伤就有多痛人,女人应该要晓得为自已保留几分情爱,他日也不会一无所有。
“让我进去。”冷冷的一声女音,突兀地响起。
我听这声音,似是莫愁的。他不是让六王爷叫回去了吗?怎么又来了。
“六王妃,没有六王爷的命令,我们不能放任何人上去。”
“大胆,你们这些狗奴才,有眼无珠的东西,我堂堂六王妃,想要上去便是上去。”
“对不起六王妃,我们真的不能。”
“你们就守着那狐狸精吧,今儿个,我就偏要上去。”她争执着,似乎在推挤着,声音有些喘气。
我嚼着狐狸精三个字,要是我真是就好。
那样就是能通灵的,本事高深的,就不必困在这里,也能顺利地找到哥哥了。
这三个字,也代表着我和莫愁之间的姐妹之情,正式地完结了。
我笑笑,有些伤感,将脸埋在被子下。
六王爷冷然的声音入耳:“莫愁,你怎么又来了。”
“我不服。”她委委屈屈地说着:“我哪里不好,是不如她美,是不如她温柔吗?为什么你非要她,你也不能把我休了。”呜,呜的哭声,又响了起来。格外的寂愁。
“我说过,有事别在这里说。”他不耐烦起来了:“书书在静养,你回去,晚些我差人送信给你。”
我这叫静养吗?他们一天就好几次在这里吵了起来。
莫愁尖叫了起来:“我们还是夫妻吗?你居然为了一个女人,叫我回去,还只是写信,六王爷……。”
“你倒是还记得我是六王爷,不想丢脸的,就回去。”他低怒地叫着。
莫愁笑了起来,那笑中,带着丝丝的伤和无奈:“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我嫁给你,我一心一意地爱你,你不可以休了我的。”
他闭口不说了吧,这是他的错。
其实,我没有要求他休莫愁,因为我不会嫁给他的。
“我今天,就是要找她谈个清楚,你们谁也不要拦我,人人都说,她是狐狸精,她黏在谁的身上,谁就会倒霉,我就是要看看她的狐狸尾巴,怎么就把你给迷住了。”
“啪。”重重地一巴掌,他出手了。
然后莫愁呜地大声哭了出来,他冷冷地说:“我警告你,不放污蔑她半句,再不滚,我就亲自把你丢下去,以后别让我在这里看到你。”
我用被子捂着耳朵,我不想再听了,心里有些落寞的伤。
不爱了,不要了,就可以这样伤害了。
就如以前的我,他也是这样对我的,打我一巴掌,然后叫我滚。
我知道那样心里有多痛,现在因为我,他也照样对一个女人出手,那个女人,还是他新婚没有多久的妻子,他怎么可以这样的无情冷漠呢,他不可以这样的。
我长叹了一口气,再拉高被子捂着头,什么也不要听,什么也不要管了。
外面的哭闹,似乎进行到了天怨人怒地份上,六王爷让手下的人将莫愁押了回去,让她不得出季府半步,要是踏了出来,就将她送回莫家,而且也拿威远候是问。
他总是,轻易地就能将人的弱点抓住,轻易地就能让人家臣服在他的手段之下。
这些我是见识过的,也不算是什么高招。
轻叹了口气,街上还有些哭声传了进来。
哪怕不闻,不听,不问,良心还是如此的过不去。
我想,我一定是没心没肺透了,居然还能安然地呆得下去。
没一会儿,六王爷就推门进来了,轻轻地,又将门合了上去,不让外面的声音吵醒了我。
他总是这样,对别人无情的时候,可以很无情,多情时候,可以多情得让人像是生活在云端之上。
他坐在床边,一手撩起我的发,轻轻地闻着:“好香,干了的头发。书书,小懒猪,睡够了没有。”
“没呢。”我软软地说着。
他轻轻地笑,一手轻抚着我的脸:“要是饿了,可要记得起来吃东西,别太懒了,眼睛觉得怎么样了,有没有好一点?”
“还好。”我轻应着:“什么时辰了?”
他轻笑,脱了鞋子上床,躺在我的身边,用手将我的发梳得直直的:“管它是什么时辰呢,爱睡多久就睡多久,肚子饿了就吃东西。”
那倒是,我现在就除了感觉比较真外,黑夜和白天对于我来说,不太重要。
他的手伸进我的衣服里,抚上我的背。
让我整个人一怔,以为他又想起什么色心的,谁知道他的手,只是在背上轻轻地抚着,并没有半分想做的意思。微凉的手抚着我的背,很舒服很舒服。
背上的热,慢慢地平静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