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六王爷真的好卑鄙，他不会只对我骚忧，对付哥哥，也是别有一手的。
他现在天天让哥哥忙东忙西，忙得哥哥没有空和我一起培养感情，真是官大一级就压死人。
咕咕地拿来酸酸的酸梅汁，一口就喝干，还觉得有些心烦气燥。
但是人流很多，还是要很忙的，不是这个结帐，就是那个结帐。
我喜欢收钱，摸着银子是一种充实的感觉。
原来，我自已真的很没有安全感的人。
发呆发了大半天的，到暮色沉沉，狼烟四起我才知道，又要开始打仗了，可怜的哥哥，一定又不能回家了，那该死的契丹三王爷就不能停会吗？老打老打有什么好处。
这些国家大事，离我好远啊，懒人是猜不出来的。
趴在桌上装死了好一会，才想着要回去。
反正一个人回去也是无聊得很，哥哥又不在，那里的都是男人，连说话都没有人。
可怜的我，活生生的娇嫩年纪啊，怎么有点像是深闺怨妇一样。
月牙儿早就探出了头，迫不及待地放着几缕清辉，我踏着沉重的步子回去。
快到家了，调整下心情，让自已轻松起来。
先去泡个澡，然后就等哥哥好了。
不过不知能不能等到，一打仗，他就没日没夜的。
一直府看到还是黑灯瞎火的，证明还是没有错。
垂下笑脸，长叹一口气，还是一个人。
“管家。”我扯起嗓子叫：“我回来了。”
声音放大点没关系，这里太寂寞了，他们下人也太有规矩了，一般是不怎么说话的，除了我，还是我，我不说话，谁说话，不想这里像是坟墓一样寂静。
“小姐。”有些松了一口气的声音：“你终于回来了，少爷正喝着闷酒呢。”
咦，天下红雨了，打仗的时候，哥哥居然在这里，还喝着闷酒。
好整以暇地看着管家：“你骗我也不必这样，也不必在这个时候，听到没有，还有喊杀的声音，哥哥在这里喝酒，没毛病吧你。”
“小姐，我没有骗你，上将军下午就回来了，一直在喝闷酒，你瞧我又抱了二坛，上将军还打算喝。”
不会吧，真这么可怕。
哥哥不悦的声音叫：“管家，酒怎么还没搬来？”
真的是哥哥的声音啊，我眨眨眼，我觉得我有此反应不过来。
“上将军都喝了十五坛了。”管家将酒给我：“小姐，你去劝劝吧，多喝酒对身体不好，尤其是喝闷酒。”
那当然要去看了，今天的哥哥太不寻常了。
我抱了二坛酒往哥哥的房里过去，这天色都黑透了，他还不点灯。
借着月光的清辉，可以看到房里搁着乱七八糟的好几个酒坛子。
哥哥半醉半醒半是痛苦和戾气地看着门外等酒，我从窗边走到门口，朝着哥哥露齿一笑：“哥哥，你也太不讲义气了，喝酒居然不叫上你妹妹，你不知道我也是好这二口吗？”
拍开封盖，里面是淡淡的桂花香味。
“好酒。”我赞了下对着坛口就喝了一口，清清甜甜的酒很醇厚，香味有余。
哥哥竟也会私藏这些好酒，我走过去蹲在哥哥的面前，他别开脸不看我。
手在他的眼前晃晃：“哥哥，你怎么了？你喝酒也不叫书书陪，你明明知道书书也喜欢喝的，哥哥是不是不疼书书了。”
他不说话，我感觉到了他的悲伤。
用手想去摸摸他的额，看看他是不是不舒服。
手没有探到他的额头，他脸越发的往别处偏去。
心中有些苦涩，轻声地问：“哥哥，书书是不是惹你不高兴了。”
“不是。”他沙哑又急促地答我一句。
“一定是的，要不然哥哥怎么会不理我呢？还一个人喝了这么多的酒。”
“对不起。”他想站起来。
我丢下酒去扶他，他却不要我扶，挥走我的手说：“书书，哥哥喝醉了，你先回去休息吧。”
“哥哥是什么意思，是不是不喜欢书书住在这里，好，我走。”
我的撒手锏丢了出来，哥哥马上痛苦地说：“不是，书书，不是，是哥哥心情不好。”
“那你也不愿意告诉我吗？哥哥。”难道我就是外人吗？
他有什么痛苦的事，宁愿一个人喝酒，不是我自大，而是能让哥哥这么伤心的事，必然是与我有关的，在他的心中，我很重要的。
外面打得火热，他独自在这里，不像是哥哥，除非是。
除非是六王爷那厮：“哥哥，是不是六王爷他欺负你了。”
他什么也不说，有些踉跄地走了出去。
我也出去，气冲冲地说：“我去找他算帐，他怎么可以欺负我哥哥。”
腰让哥哥抱住，他紧紧地抱着我：“书书，不要去，我不要你去见他。”
他说得如此的伤，可是哥哥啊，我不是神仙，你怎么一句话也不说。
转过身镇定地看着他：“你不说我就去。”
他低下头，看着月光下我们绞在一起的影子。
哥哥啊，难道你就真的对他真的这么软弱吗？在外面你可以保护我，可是一回来，你却只能喝闷酒，是不是少点男儿志气了。
良久之后，哥哥才说：“六王爷说你是他的小妾。”
我翻翻白眼，这纯粹是污辱：“他说什么你就信啊。”智商是不是太低了。
不过原谅他，他对我紧张，紧张就失去了平时的判断能力。他说什么就信什么，哥哥啊哥哥，我真的不知道怎么说你才好。
要是这样子，很容易就让他挑拔成功的。
不过六王爷那厮真是厉害，能把哥哥一点点的自卑心理看穿，继而从那里下手。
我淡定地说：“哥哥，那你怎么不来问我，我一定都会告诉你的，没错，以前我和他是有过那么一段，关系也不能说纯洁，只是我不适应他的思想，彼此是不合适的人。而现在的他，见不得我过得好，哥哥，要是你介意的话，我可以离开的。”
哥哥忽然抱紧我，抱得紧紧的：“书书你千万别走，我是一时气晕了头，才会一个人喝闷酒的。”
我不管你是不是气昏了，总之有些事情是要说清楚的，免得时不时来这一段，与其让哥哥听到六王爷嘴里暧昧万分地说出来，倒不如我自已招供。
哥哥轻拢着我的手指，合在他的掌手，有些卑微地请求：“书书，以后不要和他扯上了，行不。”
这是什么话啊，我笑：“我也不想和他扯上，他上午来找我的时候，说用一万两来买下我，哥哥，我很英勇地拒绝了，咱不缺钱，也不找这自虐的。六王爷和我，不是一条线上的。”
我可以解释为哥哥关心则乱，这样才会比较好。
我不想看到哥哥这样，太没有志气了。要是我早就掳起袖子去问个清楚了，而他只会躲在府里喝闷酒。
哥哥叹口气，轻声地在我的耳边说：“书书，哥哥不想问你，不是没有勇气，哥哥是不想让你回想去你以前的事，哥哥心痛你眼里的伤，哥哥是自已没有能耐，不然也不会让书书受他的污辱。”
原来哥哥是这么心疼我的，我扑在他的怀里：“没关系，他的话对我来说，早就没有什么作用了，哥哥，不管什么时候，你也不要这样子了。”
“我是后悔，在你难过孤独的时候，哥哥不在你的身边守护着你。”
唉，人生哪有什么平顺的，那就不知道什么叫做快乐和珍惜了。
“哥哥，你放心吧，我知道自已在做什么，不是和他在斗气，哥哥，我以前和人有关系，那是以前的我，现在的我，不想再跟他牵扯上什么了。”
他轻轻地笑了，那笑，有些幸福。
哥哥，那些都是王公贵族，不是我能招惹得起的，我这样的粗人，只能淡淡地就好了，贪心是会一无所有的。
叫来管家打水给哥哥沐浴，自个也去洗洗一身的燥热，在凉棚上摆上一些清淡的小粥，哥哥对我越发的宠爱，将水晶蒸饺里的人肉都挑出来给我吃。
他神色甚好，也看不出刚才那荒废的样子。
当有个人陪着一起吃饭，百般地纵容着，娇宠着，是一件很快乐的事情。
有些东西，却让我们都埋在心底，希望它快点过去。
该死的六王爷啊，你挑吧，你见不得我幸福，我偏就要幸福给你看。
第二天硬是让人很早就叫醒我，我陪着哥哥去军营。
亲亲密密地挽着他的手，后面的丫头还提着一大篮的点心用来散给他身边的人。
哥哥并没有我想像中的很高兴，总是有些淡淡的伤感一样。
他对我越发的好，我却总是觉得有什么横着了。
“哥哥，我给你泡茶。”我去找水壶。
这里是他和六王爷忙事的地方，我将水壶找来，给哥哥倒上一杯，看着还有好多开水，索性就给哥哥烫烫杯子，将里面的开水给倒干净，就要他没得喝。
哥哥却是催促着：“书书，你先回去了，这里一会很忙。”
我眼尖地看着一抹影子从窗边过，撒娇地惦着脚尖说：“哥哥，你亲我一下，我就走。”
他脸红，灼然的眼看着我，莫名的哀伤又流泄出来了。
我心底凝起的气，忽然消散得无影无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