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妍嫂子——”
赵德宁浑身发颤,机械的扭转过身,双眸失神的看着俞洛妍。
瞬间,俞洛妍反应过来,从软榻上弹起身来,“宁儿你听我说。”
“妍嫂子为什么要骗宁儿?他,他根本就没有收荷包跟绢帕是不是?他也没有写过信给我是不是?他更加没有说要去向父皇请旨赐婚是不是?这一切都是妍嫂子诓骗宁儿的是不是?”
“不是的,宁儿你先别这么激动,他是真的喜欢你的。”俞洛妍说着,慌忙上前去安抚赵德宁。
“你不要再骗宁儿了,这是假的,这全是假的。”赵德宁跄踉退后一步,直觉胸闷气短,“噗——”一口鲜血自口中喷了出来,脖子底下的白裘胸襟被染红一片。
俞洛妍吓傻了,“宁儿,快来人,快去传大夫。”
赵德宁一把推开俞洛妍,跄跄踉踉的朝屋外跑去,“假的,全都是假的——”
俞洛妍被推了个趔趄,生怕赵德宁会去做傻事,慌忙去追赵德宁,“宁儿,宁儿,铃铛,杏春快去追宁儿!”
铃铛跟杏春不知发生什么事,听到俞洛妍的喊叫声后,赶紧放下手中活计追赵德宁去了。
俞洛妍怀着孕,膝盖又疼,跑不快,只能在后面紧一步,慢一步的追着,懊恼不已,“这傻丫头真是中了情毒,相思过度,原来真能成为疾病。”
赵德宁本就相思成疾,身有郁臆症,这下受了刺激,一下子引发旧疾,陷入癔症中了,一路跑着出了府,往街上漫无目的的跑去了。
“宁儿,宁儿,公主,公主!”俞洛妍,铃铛,杏春等人追在后面。
失了心控的赵德宁,犹如脱缰的马驹,豁命般在街上横冲直撞,后面的人根本追不上。
街上车水马龙,现在是年下,街道上更是商贩云集,赵德宁接连撞翻几个商贩小摊,不顾一切的朝前奔跑,街道上陷入混乱,商贩百姓怨声载道。
“这哪里来的疯子?撞坏了俺的一篮子鸡蛋。”
“就是,这谁家的女子,把俺盆里的活鱼全撞倒了,快找她家人赔钱。”
恰好,俞洛妍一行人一路追喊着过来了,被几个商贩拦截了下来。
“赔钱,俺的货品全撞坏了。”小贩们纷纷上前,拦住俞洛妍几人不给走。
俞洛妍没办法,只好命铃铛留下来去清算撞坏的物品,赔偿小贩银子,自己跟杏春又赶紧去追赵德宁去了。
赵德宁一路跑着,迎面一行人骑着马,朝这边急驰而来。街上行人见马行来,个个赶紧闪到街道两边让出道来,只有赵德宁依旧傻傻的不知回避。
骑马的人,马速过快,一时刹不住,马直直朝赵德宁身边幢去。
“宁儿,快让开。”俞洛妍猛跑几步,来到赵德宁身边,一把将赵德宁推到了一边,恰好骑马的人也到了跟前,俞洛妍摔在了地上。
马的两只前蹄高高的抬起,眼见就要踩踏着俞洛妍的身体上,街上行人都吓的捂着眼,不忍看俞洛妍被马蹄踏碎肚皮的惨状。
“吁——吁…。”骑马的人也吓了一惊,死死勒住马缰,身往马背后坠,硬勒扯着马缰,生生别过马头,马原本要落下的前蹄,停在了半空,紧接着后蹄猛的起力一弹,马身自俞洛妍身上越过去了。
好在这是一匹极通人性的千里良驹,会意主人的意思,不然今日这祸事惹定了。
虽然有惊无险,骑马人还是气坏了,差点从马上摔下来,调转马头,怒呵,“不长眼的东西——”赵德崇刚开口骂了一句后,才看清刚刚险些被马踩死的是俞洛妍。
这下赵德崇更是又气又惊,倘若刚刚自己不是起了一丝善念,及时治住马匹,现在俞洛妍已经一尸两命了。
“你在大街上瞎跑什么?是成心要本王担心吗?”赵德崇翻身下马,紧紧将俞洛妍揉在怀里,近乎暴怒。
“妍姐姐,妍侧妃,公主!”铃铛跟杏春也吓的惊魂未定。
俞洛妍被吓傻了,缩在赵德崇怀中半响说不出话来。
“有没有伤到?摔着哪里没有?快给我看看。”赵德崇后怕不已,急忙上下查看俞洛妍身上。
“我没事,宁儿,宁儿怎么样了?”俞洛妍反应过来,慌忙去查看被推到一旁的赵德宁。
赵德宁也吓坏了,双眼无神又空洞的注视着眼前,傻傻呆呆的站着,杏春站在一边吓的惊魂未定,正在查看赵德宁有没有伤到。
赵德崇这才看到先前被推开的是赵德宁,又气又怒又后怕,“你们没事跑大街上来干嘛?还把宁儿也带出来,出了事,要本王如何是好。”
俞洛妍又怕又委屈,被赵德崇责骂,忍不住哭了起来。
“还有脸哭,再有下次,本王绝不饶你。”赵德崇嘴里恨骂着,双手却有些颤抖,将俞洛妍从地上抱了起来,紧紧揉在自己怀中。
搁着衣服,俞洛妍都听到赵德崇的心跳声格外的急促,显然把他吓坏了。
“你们护送宁儿回去。”
“是!”赵德崇的侍从凤生跟狸哥儿慌忙下马,也不敢在骑了。
“你放我下来,我去看看宁儿怎么样了!”俞洛妍仍是放心不下赵德宁。
赵德崇俊逸的脸上冷若冰霜,“自己都这样了,顾好你自己就行了。”说完,就这样抱着俞洛妍往府上行去。
俞洛妍怯怯的窝在赵德崇怀中,双手勾住赵德崇的脖子,娇弱的将头靠在他肩上,不知为什么眼泪就是控制不住的流。
“自己这是怎么了,从前自己最烦的就是在男人面前矫情掉泪的女人,可现在自己怎么也变得矫情起来了,真是自己把自己给恶心到了。”
想到这里,俞洛妍觉得自己这样子真的好矫情,正了正脖子,将头脱离了赵德崇的肩膀,赵德崇下意识的抱的更紧,俞洛妍只好又将头埋在他肩上,一副娇萌病弱需安慰需保护的样子。
“或许女人都是爱矫情的吧,只是自己从前太好强,不服输,所有事都自己扛,导致自己一直像个纯爷们一样,而现在在更强大更刚硬的赵德崇面前,只能恢复女人的柔弱本性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