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洛妍惊叫一声,身体直直摔下,这一摔,只怕又要流产了。
眼见俞洛妍要落地,武功郡王赵德昭刚好进来,“小心!”说时迟那时快,赵德昭冲前两步,一弯腰伸手穿过俞洛妍后腰将她接住了。
众人这才反应过来,都吓了一跳,赵德崇一个箭步冲到跟前,慌忙上下查看俞洛妍几眼,怒嗔道:“知不知道自己怀孕了,还有没有点心,孩子若是出事了,看本王怎么收拾你。”
俞洛妍惊魂未定,目光在众人脸上一一扫过,自己这是第三次被人这样暗算了,第一两次还可以说是神经不受控制,可这次绝对是有人用暗器打在自己的膝窝之上。
“是谁?暗算我的人就藏在这里面,且武艺很高,深藏不露,会是谁?”俞洛妍后脊直冒冷汗,后怕不已,看每个人都有嫌疑。
赵德崇见她一副痴呆不语的样子,以为她吓坏了,语调温柔了起来,“快坐下来了吧,来人,去传大夫过来。”
“是!”一个小厮应一声,赶紧出门传大夫去了。
“皇哥,也快请上座吧!”
赵德昭面漏一丝笑,道:“妍弟妹没事吧?是不是吓到了?”
俞洛妍回过神来,慌忙朝赵德昭行了一揖,“我没事,谢武功郡王相救!”
赵德崇跟赵德昭相视一眼,赵德崇面漏一丝尴尬,“皇哥,快上座吧。”说着,引手将赵德昭往首位上礼让。
自打自己的父亲赵光义登基做了皇帝,赵德崇每回见赵德昭时,总感觉心里愧愧的。
赵德昭温和一笑,还是在下首客位上落坐,道:“今日崇弟生辰,皇哥来迟一步,切勿见怪。”说完,掏出礼单递上。
赵德崇连忙陪上一笑,略抱手一揖,道:“皇哥能来,弟弟已经受宠若惊,蓬荜生辉了。”说完,赶紧亲手拎起酒壶为赵德昭斟酒。
俞洛妍转而看着赵德昭,心中更加悲凉,“倘若宋太祖的密令没有被截获扣留,如今该是赵德昭做皇帝了!”
想到这里,俞洛妍深深的痛惜一声,眼泪差一点落下来,不敢在多看赵德昭一眼,这样温润而宽厚的皇子,日后下场将是英年早逝,这种心境让俞洛妍悲伤不已,一时间都忘记了自己的处境更危险。
而且俞洛妍发现,宋太宗当了皇帝之后,赵德崇好像并没有表现的多开心,相反比起从前的跋扈骄纵,性子明显收敛了许多。更没有因地位比赵德昭高了,而对赵德昭有丝毫不敬,反而对赵德昭这个堂哥,更加恭敬礼让。
席上,赵德崇不住的敬酒,各种客套,不再像从前那样跟赵德昭没大没小的嬉笑怒骂。
须臾,大夫过来了。
赵德崇道:“大家继续,本王稍后就来。”说完,起身扶着俞洛妍往后堂去。
尽管俞洛妍一再表示自己没事,赵德崇还是虎着脸让大夫给她号脉确认,甚至丢下一众宾客,亲自陪俞洛妍去后堂。
大夫号过脉之后,表示俞洛妍没有任何问题,又开了几幅安胎安神的药,赵德崇才放下心来。
“你别出去了,就在后堂休息吧。”
“我不!”俞洛妍从榻上起身,追着赵德崇非要出去不可。
赵德崇无奈一笑,道:“安心休息吧,你的心意本王已经收到了,在不许做这么危险的动作,万一伤到孩子,伤到自己,本王会心疼死的。”
俞洛妍心中冷嘲,“我出去可不是为了给你祝寿,是为了跟那个死贱人斗气,我若不在,她还不得得瑟的上天飞,我偏要出去给她添堵。”
“爷的生辰宴还没有完,我怎么可以提前走,我要陪爷到最后。”
赵德崇听了很感动,揉一揉俞洛妍脑袋,“好吧!”
赵德崇拦着俞洛妍的肩,俞洛妍故意小鸟依人般偎依在赵德崇臂膀下,两人一起走了出来。
众人还在喝酒用膳,见两人出来,纷纷关切询问。
邢羽儿见状,醋意大发,立即捂着肚子哼唧起来。
“哎呦,宝宝一点不老实,踢的我难受死了。”
赵德崇见状,赶紧松开俞洛妍,走到邢羽儿身边,关切道:“趁大夫还没走,给你也号下脉吧。”
“羽儿就是肚子难受,要爷陪着才行。”说完得意的冲俞洛妍翻个白眼。
“呸,死贱人!”俞洛妍低声咒骂一声。
“你才死贱人,爷,她骂我。”邢羽儿扯住赵德崇袖子告状,立即一副欲哭的神情。
“死贱人,就骂你,呸!”
“爷您听,她还骂。”
赵德崇无奈,左右看看,干脆沉默不语。
邢羽儿见赵德崇不给自己出头,小嘴一撇,冲俞洛妍回骂,“你死贱人,呸呸!”
“你死贱人,呸呸呸!”
邢羽儿气哭了,也顾不上形象了,挥舞着双手朝俞洛妍抓去,“你才死贱人!”
“你个臭不要脸的死贱人!”俞洛妍自然不甘示弱,迎上前来,一副欲开打的神情。
赵德崇只好竖在中间,挡住两人,两人的丫环也都赶紧上前拉住各自的主人。
“你死贱人,你才死贱人!”两人朝对方互吐口水,互相谩骂,瓜果糖纸互扔一地。
众人惊呆了,赵德昭愣愣的看着眼前,忍不住调侃,“看来崇弟这齐人之福也不太好享。”
“呯—”一声,赵德崇狠狠的拍了一下桌子,冷着脸道:“都别骂了,谁在骂人,就把舌头剪了,惯成你们了。”
赵德崇一发火,俞洛妍跟邢羽儿吓的赶紧都闭上嘴巴,不敢在吵了。
“明日开始,府上该怎么立规矩就怎么立规矩,惠儿身为本王正妃,明日正式开始接管内宅,给本王好好整治府上规矩。”
卫王妃赶紧站立起身来,叠腰一拜,“妾身遵命。”
“以后府上内宅的规矩,全听王妃安排,谁都不许例外,否则本王要她好看。”
众人都吓的不敢吭声。
“都听到了没有?”
“听到了。”
赵德崇说完,一拂后襟,重重的落坐,“让皇哥见笑了。”
赵德昭讪笑道:“哪里哪里,崇弟向来懂得怜香惜玉,今日难得看到崇弟重振夫纲,皇哥大开眼界。”
赵德崇面漏一丝尴尬,心中只恨自己没早一些立规矩,府上闹腾的鸡飞狗跳,自己的两个妾室当着外人的面争宠,大吵大闹,真是让自己丢尽颜面。
换做其他皇亲贵胄的府上姬妾,只怕都不敢像她们两个这样当众争宠,说到底,还是自己对她们太纵容了,纵的她们二人不知天高地厚。
邢羽儿跟俞洛妍傻眼了,怨恨的怒怼一眼,在各自的座位上悻悻的坐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