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洛妍惊出一身冷汗,眉头紧蹙成一团,“为何总有人要想方设法的置我于死地,难道想过几天太平日子就这么难吗?”
想明白一切后,俞洛妍大有一种四面楚歌的感觉,隐藏在暗处的暗鬼,只怕比李嬷嬷这个真鬼更可怕。
“会是谁?邢羽儿?郡王妃?还是李夫人?”
接下来的三四天,俞洛妍不动声色,依然装作沉浸在见鬼的惶恐之中,每日神情恍惚,嘴里时刻叨念着,“李嬷嬷来找我了,怎么办,李嬷嬷的头七就快到了了,听说人死后七天会回魂,她一定死的很冤枉,找替身来了,我怕,我好怕!”
赵德崇不明真相,每日苦恼不已的安慰俞洛妍,和尚,道士轮着请来锦妍轩,又是超度,又是做法的,弄的乌烟瘴气,可丝毫不见成效。
和尚,道士无奈,只好推说李嬷嬷怨气大,降不住。很快,锦妍轩闹鬼,妍侧妃被冤鬼缠身的消息传遍王府。
与此同时,俞洛妍每日饮食都极其小心,只吃林嬷嬷亲手烹饪的食物,以防被下毒,可仍旧时不时的出现幻觉,尽管已经知道是有人暗中捣鬼了,可幻觉还是出现,只不过已经没有先前不知情时的那种恐惧。
这种情况下,只能靠强大的意志力,来保持清醒,时刻提醒自己这是幻觉,这不是真的,千万别中全套。
人的脑电波,很容易受到某些磁场的干扰而波动,通常拥有强大的意志力可以化险为夷。
说句迷信一点的话,有些自杀的人,或者走夜路遇上鬼打墙,什么乱七八糟之类的邪祟,有些意志力薄弱者,脑电波就会被某些磁场干扰,从而做出傻事。而那些意志力特别强大坚定者,根本不会被干扰,或者被干扰后,很快就清醒过来了。
所以无论是谁,拥有坚定的意志力,绝对是幸事,而俞洛妍恰好就是,不然一定会被她自己见到的恐怖幻觉吓死。
“古代最常见的可致幻的药物,无非罂粟,五石散,曼陀罗,鼠尾草,在搭配一些稀奇古法,配置成致幻迷药,不慎沾染,足以将人脑海中的恐怖画面无限放大数倍,倘若我不知情,一定会被自己吓死,届时人人都以为我是被李嬷嬷的冤魂吓死的,谁也想不到是有人暗中搞鬼害我。”
“看来这古代皇室,果真如同一张华丽锦衣,锦衣下盖着各种见不得人的腌臢玩意,难怪历史上那么多妃嫔被吓疯吓死。”
俞洛妍将所有的信息在脑海中串联一遍,心中早就有了定论,每日装疯卖傻只等鱼儿上钩,只是心中仍是百思不解,到底是什么东西让自己产生了幻觉,暗鬼究竟是用什么方式将致幻药下到自己身上的!
话分两头,锦棠轩这边。
庄姑姑兴冲冲的跑到郡王妃身边,报喜一般道:“小姐,春兰刚才偷偷来报,妍侧妃那贱蹄子被冤魂缠身,人已经吓的发疯了。”
郡王妃闻言,杏仁一般的眼眸中洴出一丝欢愉,心口积压的嫉恨,终于消散了些,“是吗?我当她多大本事呢,原来这么不经吓!”
庄姑姑一哧鼻,刻薄道:“哼,那个贱蹄子,也就长了张狐狸精的脸,虚架子,容易对付,明日就是李嬷嬷的头七,要不咱们在火头上给她在添一瓢油,找人扮鬼吓她一吓,准能将她吓出个好歹。”
“不!”郡王妃轻掂绢帕一抖,满脸阴沉,“我不要她吓出好歹,要借此机会将她活活吓死!”
庄姑姑脸上横肉一颤,道:“奴婢明白!”
“凡是跟我抢丈夫的女人,通通都该死!”郡王妃粉脸上几近扭曲变形,充满怨怼,隐忍三年,再也忍受不住这种寂寞跟冷落!她可是赵德崇明媒正娶的结发正妻,都虞候杨信的掌上明珠,在丈夫心中,地位却连个下贱的妾侍都不如,估计谁都不会甘之如饴,坐视不管吧。
事实就是如此,女人总是习惯性将过错,归咎在丈夫身边的女人身上,怨恨她们抢走自己的男人,却从来不反思,问题其实出在男人本质上,赵德崇本就是个花心风流的,加上他这样的出身跟地位,就算没有邢羽儿,俞洛妍,也会有其她女人的出现。
宗室子弟之中姬妾成群的大把,算起来,赵德崇身边的女人还算是少的,起码他府上没有养歌姬舞妓,更不会像其他皇亲贵胄,偷偷摸摸的逛花楼,狎妓嫖娼。
只是总归到底,也怪赵德崇处事不妥贴,过于任性自我,做不到雨露均沾也就罢了,心中偏爱谁时,恨不得天天跟谁腻在一起,根本不考虑其她人的感受,这样的不平衡,长此以往,如何了得。
尤其是,其她人,好歹都受过一段时间的宠爱,包括丫环出身的彤夫人,也还得到过一段时间专宠。郡王妃可从来就没有得到过赵德崇的欢心,三年来,同床共枕的日子,十个手指都数的绰绰有余,这怎能不引起郡王妃的嫉恨不满。
隔天晚上,已经是李嬷嬷头七回魂的日子,民间流传,这一日,死者会回到从前居住的地方,把住过的地方在走一遍,在看看生前牵挂的人,有怨气的,也会在这一日去找害死自己的人。当然了,这是民间流传下来的传言,谁也不知道是真是假,姑且当成传统祭祀去看待吧。
锦妍轩院子当中,设了一张供桌,供桌上摆着各自祭品,供桌上的香炉里点着一把香,桌子底下摆着个火盆,林嬷嬷跟铃铛不时的将纸钱,纸元宝往火盆里添。
林嬷嬷嘴里不时的愿意着,“李婆子,你走的冤屈,大家知道,但侧妃待咱们这样好,你可不能没良心,回来吓她,咱们多给你烧点纸钱,买通鬼差,早日去投胎吧,你家中会有妍侧妃照应着,你安心去吧。”
俞洛妍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立在一边,看起来很是惶恐,有一种随时就会吓的崩溃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