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听到这话,心脏微微一颤。
十月怀胎的儿子,却对自己如此排斥,是她的失职。
她抿了抿唇,岔开话题:“时间不早了,早点休息吧。让厨房热一杯牛奶,有益于睡眠。”
“副董也早点休息。”
说罢,陆君时提步上楼。
很快牛奶就送了过去,陆君时没有多想,一饮而尽。
这个点,唐小小早就睡着了,迷迷糊糊听到脚步声,揉了揉惺忪的睡颜,看了眼。
“你回来了?”
她声音懒洋洋的,格外好听。
“怎么开着灯睡觉?”
“给你留的啊,赶紧洗洗吧,好困啊。”
她换了姿势,继续睡觉。
给他留的灯?
他心头一颤,突然一暖。
还没有人为自己留过灯呢。
和这丫头住在一起,似乎也不是什么坏事。
陆君时去洗澡,而唐小小睡了一会儿,想要上厕所。
她迷迷糊糊的爬了起来,眼睛都没睁开,完全摸索着寻找卫生间的门。
唐小小门没找到,撞到了墙壁,反弹回来,重重的砸在了床上。
“唔……好疼……”
正在淋浴的某人身子一僵。
她疼的清醒,只觉得鼻腔里不断有热流流了下来。
她一摸,全都是血。
血,她流血了。
她赶紧捏住鼻子。
而卫生间的陆君时听到她的惨叫,赶紧披着衣服出来,就看到小家伙趴在床单上,可怜兮兮的。
陆君时头疼扶额,有些哭笑不得。
鼻血根本止不住,从指缝间落了下来。
“把头仰起来。”
唐小小赶紧抬头,被他拉进卫生间冲洗。
凉水拍打额头,好一会儿鼻血才止住。
“怎么弄的?”
“我……我好像撞到了墙。”
她可怜兮兮的说道。
“一点都不让人省心。”
陆君时训斥着,可话语里更多的是怜惜。
看她可怜巴巴的,自己火气也消灭了许多。
就在这时,陆君时感觉到一丝不对劲。
身子有些燥热不安,邪火乱撞,他狠狠蹙眉,猛然想到那杯牛奶。
母亲为了让他繁衍后代,还真是什么手段都用了出来。
“出去。”
他沙哑着声音,冷沉命令道。
唐小小还有些纳闷,不明所以的看着他。
“怎么了?”
他面色难看,突然变得很凶,让她有些害怕。
可他根本没回答,不由分说的把她推了出去。
她一脚没踩稳,一屁股重重摔在地上,疼的龇牙咧嘴。
随后里面传来哗啦啦的水声。
冷水肆意的从头淋到脚,可欲望却一点都没褪去。
陆君时强忍着欲望,神经紧绷,太阳穴开始隐隐作痛。
……
唐小小正准备回床上继续睡觉,却听到浴室传来声音,似乎有什么东西掉落在地了。
她有些放心不下,刚刚陆君时实在是太难看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她忍不住上前敲门,道:“陆君时……你没事吧?”
敲门没人回应。
该不会……出事了吧?
人摔倒了?
这个很有可能,浴室地面湿滑,万一摔倒了怎么办?
她急了,敲门声也更为急促。
“陆君时,你没事吧?需不需要我帮忙啊?”
“滚出去!”
陆君时痛苦嘶吼着,声音像是咆哮受伤的困兽。
这话传至耳边,她心头狠狠一颤。
真的出事了?
不然,怎么会这么暴躁。
“你怎么了?是不是摔倒了,我……我进去帮忙咯?”
里面没有回应。
难道昏迷了?
她再也顾不得矜持,直接推门进去。
陆君时穿着睡衣,全身湿透,此刻站在盥洗池边缘。
他一只手撑着,一只手死死地抓着脑袋,额头上青筋密布。
而地上散落着脏衣篮、牙刷杯、剃须刀……
难道……
头疾犯了?
肖越临行之前千叮咛万嘱咐,胃病倒是其次,陆君时的头疾才是最严重的。
随时都有可能复发,头疼的时候痛苦异常。
药!
她赶紧火急火燎的去找药,然后拿过来想要给他吃下。
可刚刚触碰到他的身子,她的手指就哆嗦的收了回来。
怎么……那么烫?
这温度灼烧着手指,实在是有些吓人。
更奇怪的是,他的衣服湿漉漉的,滴答着冷水,可肌肤却传来滚烫的触感。
她好奇的探了下蓬头冒出来的水,竟然是冷水!
现在已经入秋,晚上格外冷一些,他竟然还用冷水洗澡洗头。
难怪会引发头疼。
“陆君时,你不要命了,好端端你用冷水洗什么澡?”
她心急如焚,把药递到他面前。
却不想,他一把扣住她的手腕,正面看着她。
她这才看到他的脸。
一张脸浮现出不正常的潮红色,面容刚毅,轮廓深邃。
墨眉紧簇,眉宇下压,那幽寂的凤眸深处像是打翻了浓墨一般,深沉的不像话。
他的大手宛若烙铁,掌心烫得要命,仿佛要灼伤她的皮肤。
她感觉到疼,手掌不受控制的打开,药片滚落在地。
“陆……陆君时……”
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此刻的陆君时好可怕,像……像苏醒的野兽,眼底全都是疯狂的颜色,还带着嗜血的光辉。
她身子控制不住的颤抖起来。
“你刚刚说什么?”
他的声音尤为嘶哑低沉,落在耳畔,心脏都咯噔一下。
“你……你洗什么冷水澡?”
“我问的是,你在门外说的是什么?”他有些不耐烦了,声音急促。
“帮……帮你?”
“你要怎么帮我?”
他反问,渐渐逼近,竟然把她压在了冰冷的墙壁上。
她猛然察觉到异样。
“你……你被下药了?”
不然,怎么会这样?
“废话,现在你要怎么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