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将吴老四埋了之后填好了土,连块牌子都没竖就离开了。
秦楚一直躲在暗处不曾出来,一直跟随着这个女人,回到城里,入城之后,黑人已经在马车里,换了衣服,这回看得真切。
确实是个女人,及腰的长发,不过这女人走起路来有些跛腿,像是受过伤。
秦楚一直跟到女人的家里,这地方他曾经来过,就是前几天敲门没有人应的那个房子。
女人此时轻轻地敲了几声门,然后居然有人开门,秦楚看的不是很清楚,但似乎是一个孩子。
看来这个女人很有可能就是吴老四临死之前放不下的人,可是为什么他自己不把这五万两银票交到女人和孩子的手上,而由别人代劳?
这是一个很大的疑点,从吴老四被杀到三天后,现在来看,吴老四似乎根本没有什么同伙,要不然不会到现在一点风声都没有。
秦楚守在门外,不曾离开,整整一夜,如果这个女人就是吴老四的女人,那不管怎么说,他都应该对吴老四有一定的了解。
他只想弄清楚,吴老四留下来的房子是不是,能够居住?
一直到天亮,秦楚也没再发现女人出来。
他感觉差不多了,所以就学着女人的样子来敲门。
“当,当,当……”
吱呀一声,门开了,开门的果然是一个七八岁左右的男孩子,长得还挺俊俏,大头大脑的。
“你找谁呀?”
孩子杵在门口问秦楚。
“喔,你母亲在家吗?我有点事情找她。”
“母亲,有人找你的。”
孩子就是天真,也不管来人是善是恶,便朝着里屋喊道。
一会儿之后,一个女人走了出来。
秦楚看到这张脸时吓了一跳,女人半张脸,像是被烫伤一样,甚是吓人,不过女人似乎已经见惯了这种奇异的目光,她并没有在意秦楚的眼神。
“你找谁?”
与这张恐怖的脸,完全不相称的声音,犹如黄鹂鸟在歌唱,声声入耳。
“喔,夫人,我没什么事情,只是有一位故人,有些东西让我带给你。”
“我根本不认识你。”
“确实如此,我也不认识夫人,但是我的这位朋友却认识你,不仅认识,似乎还和你关系匪浅,你总不能让我站在门口说出这么大的秘密吧。”
“小宝,你进里屋去吧。”
“喔,好吧。”
女人支走了孩子,才放秦楚进来。
秦楚被引进了内堂,女人面无表情的坐在他的面前。
“说吧,有什么事情?”
“不知夫人是否认识吴老四?”
女人听到吴老四这三个字时,明显表情变化较大,好一会儿之后,她才缓缓的说道:“不认识,不知道你所说何人。”
“夫人又何必揣着明白装糊涂呢,如果你不认识他又何必替他收尸?”
女人的脸色更加的紧张,她没想到已经拉到城外,这件事居然还是被人发现。
她目光冰冷的看着秦楚。
“你到底想说什么?”
秦楚没在说话,而是拿出了这一张五万两银票,放在桌上。
“这张银票是吴老四让我转交给你的,我想你应该是他的结发妻子,而里面那个孩子应该就是吴老四的儿子吧。”
女人拿过这钱,忽然很大声的哭了出来……
“夫人,你这是为何?人死不能复生,你节哀吧……”
“我知道,你是怎么知道我的。”
“吴老四留了纸条,而我恰巧看到,所以就帮他一回,似乎别人并不知道你是吴老四的女人……”
“是的,没有人知道,因为所有人都觉得吴老四的女人,在几年前的那场大火中死了。”
十年前,他还是一个屠夫,娶了我之后,对我很好,两年后我们就生了一个儿子,可是好景不长,他与人发生了争执。
争执的人便是王霸天,王霸天禽兽不如,竟然趁他不在家的时候,侮辱了我。
我想寻死,可是看着怀中的儿子,不甘心……
吴老四得知消息之后,便杀了王霸天,成为了逃犯。
为了不让自己连累我和儿子,便一把火,将家给烧了,我的脸也是在那个时候被烧伤的,所以那一场火,所有人都以为我和儿子已经死了。
而他被王霸天的兄弟追杀,被官府追杀,后来就当了土匪。
从那以后,他再也没有出现在我的面前。
我知道,他是怕连累我们母子……
所以……
“所以你在他死后替他收尸,这个事情已然发生,既然你现在带着儿子,就应该好好的活着,而且这么多银两,足够你们一生的生活。”
“公子,多谢你帮助我们,王氏已经是肮脏之人,还望你不嫌弃,再帮民妇一个忙。”
“夫人尽管开口。”
“这银票实在太大,如果我去取出银两,必然会引起很多麻烦,还望公子能够兑换一些散银,百两银票就足以。”
“说的也是,我这就替你办了……”
“恩,多谢公子!”
王氏已经没有其他的想法了,现在她活着的唯一念想就是自己的儿子,只要自己的儿子能够健健康康的长大,其他的一切都不重要,哪怕她活得苟延残喘,也在所不惜。
秦楚拿了银票,来到银号,兑换些散碎的银子,又换了一些百两银票。
“看公子,也是富庶人家,为什么在这灵云城中小二我从来没见过?”
“小二是不是管的太宽了?”
秦楚眼睛一冷,说话更是冰冷刺骨。
小二哪里再敢多说一个字,直接拿了钱就放他离开了。
几分钟之后秦楚走在大街上,却发现自己身后有人尾随,为了不给王氏母子找麻烦,他掉过头,向城外走去。
刚出城门没多久,他便停了下来。
“二位跟在我身后已经这么久了,是时候出来见见面了吧。”
“嘿嘿,兄弟,没想到你还挺机灵的,我们兄弟谋财不害命,只要你把手里的银子交出来,我保管你毫发无损的离开这里。”
秦楚也笑了,他笑的更大声。
“我和你们恰恰相反,我这个人是害命不谋财,你们俩今天都得死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