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你,轻尘。"陆染清对他微笑,之后才开始进入正题,"刚刚我去看了妈,她又追问我们蜜月的事情了。"
"你怎么回答的。"
"我说天气不好,想要找个好天气去,但是这样一直瞒下去也不是办法,我也不能真的跟你出去旅行,你知道的,我现在……"
陆染清说不下去了。
"这样,我们找个地方拍一些照片,我找人合成在外面旅行的场景。"步轻尘想到了办法。
"好主意,这样就可以骗过她了。不过你就委屈了,不能出现在医院里,更不能让她知道你在墨城,否则就穿帮了。"陆染清说道。
"我没关系,你看看你什么时候有时间就告诉我,我们拍点照片。"
"嗯,那我这几天再找个时间出来,今天时间恐怕来不及了,我已经在外面待了很久了,要回去了。"她咬下唇瓣,有些别扭的解释着,她和步轻尘之间的关系真是尴尬,毕竟曾经是要结婚的人,现在她以一个代孕工具的身份住进了前男友那里。
"没关系,我送你。"步轻尘起身。
陆染清摇头,"不用了,我自己回去就好。"
"我只把你送到锁欢楼附近,不会让墨云琛看见的。"步轻尘解释道。
"对不起,轻尘。"此刻,她真的很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别这么说,你没有什么对不起我的。"步轻尘拿着车钥匙,带着陆染清离开了。
两个人上了车,周围都是陆染清的海报,陆染清有些不知所措的把玩着手指,她不知道现在应不应该跟步轻尘聊聊天,空气陷入尴尬中。
"昨天墨云琛有没有对你怎么样?"步轻尘的手指握着方向盘,看上去问的云淡风轻,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的掌心紧张的不停的出汗,他明知道墨云琛会对她做什么,可是他只是想确定陆染清好不好,有没有受伤。
"嗯。"陆染清点头,她不想要瞒着步轻尘,即便她不说,其实步轻尘也知道两个孤单寡女的在一起,还给他打了电话,肯定是做了那件事的。
"那个司机已经死了,以后如果你来找我就告诉我,我会到锁欢楼附近接你,或者我让助理过去也行。"他把一切都替陆染清想到了。
陆染清有些讶然,"你怎么知道昨天的事情?"
"报纸上已经登出来了,那个男人因为试图欺辱乘客被警方逮捕,老婆觉得太丢人就卷着钱跑了,司机受不了打击自杀了。死的身上都是伤,墨云琛下手真狠,那些伤痕全都是不会致命的,但是手筋和脚筋都断了,就算活着以后也只能是个残废了。"步轻尘淡淡的说道。
"不可能啊,昨天我在现场,墨云琛只是踹了他两脚,我用棒子打了他的下半身的。"陆染清解释道。
步轻尘握着方向盘,车子转了一个弯,离锁欢楼越来越近了。
"这是墨云琛一贯的做法,估计是怕吓到你吧,就像是当时我们在学校里的时候,欺负你的那些人,学校通报说是劝退了,其实是打断了肋骨,短时间内不能上学了。墨云琛出手向来狠戾,不管怎样,他以前真的把你保护的很好,舍不得让你看见人性肮脏的那一面。"步轻尘和墨云琛、沈牧,三个人曾经是最要好的铁三角,即便现在成了敌人,可是两个人都是磊落的君子,不会在对方背后诋毁些沈牧。
男人的战场从来都不是嘴上,而是在战场。
属于男人的战场。
步轻尘把车子停到锁欢楼附近的小区里,陆染清下了车。
步轻尘从车子上走下来,对她说道:"以后如果有事就给我打电话,你按一下我就会给你打回去了。"
"轻尘,谢谢你。"陆染清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她跟步轻尘之间似乎只剩下谢谢这个词可以用了。
"回去吧。"步轻尘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
陆染清朝着锁欢楼的方向走了回去。
步轻尘就一直站在原地,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视线里。
染清,我会一直把机会留给你,留到你彻底不要为止。
陆染清回到锁欢楼的时候,里面一片安静,比起平日里的静,今天的静让人觉得有些阴森。
陆染清顺着小路走进去,老早就看见二楼的窗口,小锦不停挥动着一条白毛巾,她心里很明白,她去医院的事情墨云琛肯定是知道了。
她的动向墨云琛一向都很清楚。
叹了口气,走进大厅里,墨云琛坐在正中央的真皮沙发上,穿着一件阿玛尼的黑色衬衫,领口的扣子微微的敞开,露出里面蜜色的肌肤,表情淡漠的让人捉摸不定,在空旷的大厅里显得更加阴郁。
他看着她,目光森然,"去了哪里。"
"医院。"陆染清并不想要瞒着他,他跟步轻尘是光明正大的,并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墨云琛把一份企划案丢到她的面前,妖异鬼魅的狭眸里染着些许色彩,"看看这个,也许你会感兴趣。"
陆染清狐疑的把地上的企划案捡起来,墨云琛竟然没有对她发脾气,还真是有些让她诧异,企划案里写的东西她根本就看不懂,她也不是个学建筑的,更不是学策划的,她不明白墨云琛为什么让她看这个。随便翻了几页纸,无意中看见上面工程即将启动的地址,竟然是步轻尘的医院院址。
"你什么意思?"陆染清警惕的看着墨云琛。
墨云琛慵懒的交叠着双腿,手里悠闲的把玩着那个古铜色的打火机,"啪嗒啪嗒"的开开关关。"你说我把这里建成坟场好不好。"
陆染清从他的嘴巴里听出了威胁的味道,"墨先生不是做金融的吗?什么时候改行做建筑了。"
修长的手指依旧把玩着手里的打火机,透着几分性感,薄唇微抿,鬼魅的笑意在冰冷的唇弧上蔓延,另一只手轻轻扶着额头,似乎在思考,"不开心吗?凡是跟你有关的地方都变成了我的地盘,只不过帮它换了个名字而已。比如坟场、殡仪馆、或者是其他的名字。"
"你想怎么样?"陆染清握着企划案的手微微用力。
"你还没有回答我,我把步轻尘的医院变成坟场怎么样?"墨云琛真黑如墨的眸子盯着陆染清的脸,声音不温不火。
"你从我跟他的婚礼上把我带走,现在我每天跟你睡在同一张床上,你觉得就算是我回去找他,他还会要我吗?"陆染清的声音里透着微微的颤抖。
墨云琛放下搭起的长腿,温暖的阳光穿透客厅,照在他的身上,却怎么也暖不化他身上的那抹冰寒,"陆染清,你到现在还要回到他的身边对吗?"
陆染清摇头,"从踏进锁欢楼开始,我就知道我跟他彻底结束了。"
墨云琛缓缓走到她的面前,目光深幽,"你待在我的身边,有没有一刻是心甘情愿的。"
她抬头,不明白他的意思,或者说她不知道墨云琛此刻在想些什么。
"别再让我看见你去找他,否则我会让他的尸体成为院子里染清花的花肥。"漆黑如夜的眼眸里迸射出两道冰冷的光痕,几乎要把面前的陆染清冻僵。
"墨,快走吧,你已经晚了两个小时了。"沈牧从门外走进来,指了指手腕上的时间。
墨云琛看了看一旁的陆染清,"一起。"
"啊?去哪?"陆染清一头雾水。
"伦敦。"墨云琛声音冷寂。
陆染清愣在原地,那是皇家芭蕾舞学院所在的城市,也是她曾经欺骗墨云琛自己被录取的地方。
她为了让墨云琛相信,还特地在伦敦拍了许多照片回来,可是墨云琛不知道,那个时候她在轮椅上坐了整整一个月,在伦敦最好的疗养中心接受治疗。
一个月后她从伦敦回国,看着墨云琛瘦削的脸,提出分手。她甚至亲手烧了那辆他用比赛为她赢来的路斯特爱丽丝。
她很清楚的记得当时墨云琛开着路斯特爱丽丝来找她的情景,她看着他坐在车里,被大火包围……
陆染清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坐上飞机的,墨云琛一直都在不停的用手在电脑上敲敲打打的,看上去很忙碌的样子。
陆染清有些诧异的看着一旁的沈牧,"你平时不都是和他分开的吗?怎么这次也一起去了。"
沈牧是墨云琛的得力助手,所以平时墨云琛出差的时候,沈牧就会留在家里。要么就让沈牧出差,墨云琛在公司里处理事物。他们是从小就一起长大的哥们,信任度和默契度都是无人能及的。
虽然沈牧的嘴巴比较毒,但是对待工作真的是一丝不苟,不管是墨云琛交代下来的事情,还是他的本职工作,他都会处理的很好。
沈牧懒懒的闭上眼睛,"你当我愿意来,是墨怕你……"
"沈牧,你很闲。"墨云琛冷眸扫过沈牧。
沈牧赶紧捂住嘴巴,瞪了陆染清一眼。
陆染清猜不到沈牧后面没说完的半句话是什么,但是也懒得问,反正他来肯定不是因为她就是了。
飞机在伦敦的私人机场停了下来,所有降落在伦敦的私人飞机都要停在这个机场,陆染清从飞机上走下来,有些晕晕的。
面前,已经有车子来接了,陆染清坐上车子,浑身都有种疲倦的感觉,腿上的疼痛感越来越强。
她的腿早已经不适合坐飞机了,飞机起飞时,在大气压强的作用下,她的腿会受力严重,导致疼痛剧烈,全程她都在忍受,如果不是墨云琛在旁边,她想她一定会躺在地上,疼到打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