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我该如何惩罚你,还有你的同伴们。"墨云琛漫不经心的开口,语气里是说不尽的慵懒,可是眼眸里噙着的那份嗜血,是无论如何也无法让她忽略掉的。
陆染清这才想起来,步轻尘和沈牧两个人不见了,他能够出现在车里,那么步轻尘和沈牧……
"他们在哪?"陆染清努力平复自己的情绪,她了解墨云琛,她越是激动,对步轻尘和沈牧就会越会不利。
墨云琛的嗓音低沉悦耳,修长的手指缓缓的抚上她的眼睛,"这双眼睛明明这么清澈,却掩藏了那么多肮脏的背叛,染清,你说我要不要废了它们。"
陆染清的身子抖得厉害,冰凉的双手抓住墨云琛的手臂,"墨……"
"叫我墨先生。"他纠正她。
陆染清的水眸瞪的老大,终于苦涩的叫道:"墨先生。"
"从今天起,我会让你尝尝活在地狱里的滋味。"墨云琛大掌将她整个人拎起来,从车子里走下去。
陆染清双脚离地,没有四号的安全感,奋力挣扎着。"墨云琛,你想要干什么!"
"我带你去看看,被你害惨的两个同伴们。"博暗的光线里,墨云琛整个人融入夜色里,黑暗无边,可是他的唇边却始终挂着一道浅浅的笑痕,那笑容犹如盛放在暗夜里的罂粟,不停的释放着毒汁的味道。
十五分钟后,陆染清终于见到了沈牧和步轻尘。
两个人趴在地上,身上到处都是血痕,手筋脚筋也都被挑断了,因为脸朝着地面,所以陆染清并不能看清楚他们的脸。
陆染清的唇瓣哆嗦着,一双水眸里染上苍凉,她望着墨云琛,恨意尽显,"墨云琛,你怎么能这么残忍,他们两个人都是你最好的兄弟!"
"兄弟?你是说哪一个,是背叛我跟你在一起朝夕相处了四年的步轻尘,还是趁着我喝醉要放你离开的沈牧?"墨云琛每一个字都说的慢条斯理的,可是却有种昭然若知的狠戾。"陆染清,你还真是有本事,竟然连一直讨厌你的沈牧都能勾搭到手。"
陆染清笑了笑,笑容几近冷漠,却没有对他说一个字,她想要走到步轻尘和沈牧的身边,却被黑衣人拦住了,"让开!"
陆染清大声的吼道,发泄着心里的恨。
黑衣人们就站在那里,像是雕塑般,一动也不动,陆染清转头,望着墨云琛,"让他们让开。"
墨云琛的俊眉挑了挑,"我的染清,你还是没有尝过疼的滋味。"
说着,他从手里拿过一根高尔夫球杆,缓缓的越过黑衣人,走到步轻尘和沈牧的面前。
陆染清慌了,墨云琛缓缓的对着地面的两个人举起球杆,那金属的部分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得那么冷,跟握着它的主人一样。
陆染清慌了,从一旁拎起一把椅子狠狠的朝着墨云琛的后脑砸了过去。
"砰!"
剧烈的碰撞声响起。
墨云琛的身子站在原地,没有动,殷红色的血液顺着他的后脑直直的流了下来,沾染着血液固有的腥甜味道,在空气里瞬间弥漫开来。
门外,有焦急的脚步声,蓦地,门口出现两个人,完好无损的步轻尘和沈牧……
陆染清的我眼睛瞪的老大,盯着两个人的脸孔。
沈牧看见墨云琛流血,吓得赶紧上前,"墨!"
而步轻尘大步走过来,看着墨云琛头顶的血,皱了皱眉,继而站到陆染清的面前,刚刚椅子碎裂的木屑回弹到了她的额头上,瞬间就红了一片。"染清,你有没有事?"
陆染清站在那里,始终盯着墨云琛的后脑,那鲜红色妖娆的液体顺着他的脖颈弥漫开来,浸湿了他的衣服,偶尔有几滴血掉落在地面上,展开一朵又一朵的小花。
墨云琛缓缓转过身,他的额前全部都是血,即便沈牧用医用纱布帮他按着头部,还是能看见大片大片的血。
墨云琛的冷眸始终凝视着陆染清的脸,那双黑色的瞳子,残忍而嗜血,充斥着赤红色的狂怒。低沉嘶哑的声音,像是钝刀切割般的刺耳,"陆染清,在你心里,别人永远都比我墨云琛的命值钱是吗?"
她已经不止一次为了别人而伤了他。
在她的心里,他墨云琛的命就这样一文不值吗?所以她宁愿让他死,也不愿意让别人伤到一分一毫。
陆染清想哭,却怎么也哭不出来,手讷讷的想要做些什么,可是浑身抖得厉害,她刚刚伤了墨云琛,而且伤的不轻。
地上的椅子已经碎裂成两半,残破不堪的躺在地上。
陆染清的声音很轻,染了大片的悲伤,"墨云琛,为什么。"
为什么要让我以为地上受伤的人是步轻尘和沈牧。
墨云琛妖魅的勾起唇角,"我墨云琛向来嗜血残忍,却唯独舍不得让你疼上分毫。"
这就是他一直用生命护着的女人吗?一个每时每分每秒都在伤害他的女人,几次都想置他于死地。
"对不起。"除了对不起。陆染清不知道还能说些什么。
沈牧看了一眼陆染清,终于还是叹气,对墨云琛说道:"墨,你现在需要包扎。"
墨云琛却推开他的手,径自走到陆染清的面前,步轻尘本能的把陆染清护在身后,双眸冷冽。
墨云琛的周遭凝起无数冰结,看着步轻尘,声音低哑的像是来自地狱的王,"你觉得你拦得住我?"
"墨先生可以试试看。"步轻尘毫不畏惧的跟他对视着。
"你们两个还真是痴情,她为了你要杀我,你为了她连命都不要。既然如此,我和尘少不如赌一场,看看今天谁会活着走出这里。"墨云琛作势脱掉身上的外套,扯掉领口的领带丢到地上,解开几颗扣子,露出性感的喉结。
"墨,你身上还有……"沈牧很担心,毕竟墨云琛刚刚受了伤,头上全部都是血。
"这一战是迟早的事情。"墨云琛打断了他的话。
陆染清伸手拉住步轻尘的衣袖,"轻尘,别打。"
步轻尘侧眸看着陆染清,他明白陆染清是在担心墨云琛,可是这一切在墨云琛的眼底,却是另一幅画面,他的薄唇翘起一边,冷魅的笑意攀上唇线。"我的染清,胜负还没有分出来,你就急于站队,当心站错了地方,最后连自己的命也搭进去。"
陆染清望着他,一双水眸里莹然一片。
步轻尘的手按在她冰冷的手背上,"染清,不必担心。"
陆染清摇头,示意他不要出战。
"男人的战场,只有死,没有伤。"言下之意就是墨云琛即便是受了这么重的伤,他也一定会战到最后,因为他是男人。
陆染清看着步轻尘走向墨云琛,她想要上前阻止,却被沈牧拦了下来,"你现在做什么都是错的,不如就安心看着两个人打完。"
"沈牧,你不是有麻醉药吗?你给墨云琛打一针,他流了那么多血,会出事的。"陆染清很慌,手心里全是冷汗。
沈牧无奈,"你觉得他醒来之后会不会把我的骨头拆了。"
"那你就看着他这样跟轻尘打下去吗?"陆染清急了,眼睛红的像个兔子。
"他撑得住,再重的伤他都熬过来了,这点伤对他来说不算什么。"沈牧其实也是担心的,墨云琛头上的血越流越多,应该支撑不了太久了,可是他太了解他了,墨云琛想要做的事情一定会坚持到底的,除非他自己停手,否则是没有人可以阻止他的。"陆染清,你刚刚太冲动了。"
陆染清抿紧了唇瓣,"我没有想到这是墨云琛的计谋,我看见地上趴着两个人,手筋和脚筋都被挑断了,浑身都是血,我就想救你们。我真的没有想到,那两个人不是你们。"
"你真是太蠢了,墨怎么可能对自己的兄弟下手,虽然他一直说要让步轻尘死,可是如果他真的狠下心来的话,你觉得步轻尘现在还有命站在这里吗?地上的那两个人是步闻礼派来对付你的,被墨逮到了刚刚教训过了。至于他们两个人身上的衣服的确是墨命令换的,只是为了试探你而已。陆染清,你这一次真的把墨给伤透了。"沈牧有些烦躁,墨云琛和陆染清之间的事情还真是剪不断理还乱,他明明知道真相,可是却要替陆染清保密,只能看着两个人不断的彼此折磨着,再这样下去的话他会疯掉的。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陆染清不停的掉眼泪,看着墨云琛和步轻尘两个人厮打在一起,她只能站在这里,不停的掉眼泪。
她骂自己没用,可是却又帮不上忙,眼看着墨云琛额头上的血越聚越多,陆染清的心已经疼死了。
"你现在说对不起有什么用,更何况我也没有资格这样说你,我和轻尘被墨禁锢在外面进不来,想要通知你都来不及。"沈牧也很自责,他一直被黑衣人们禁锢在外面,根本没有办法告诉陆染清真相,眼看着她伤了墨云琛。
墨云琛看上去情况不太好,血液滴在眼皮上,他甚至没有擦一下,步轻尘步步紧逼,墨云琛出拳也是狠戾至极,两个人根本没有一方先要停下来的意思。
陆染清突然冲过去,还没有来得及阻止,步轻尘就被墨云琛一拳打倒在地,步轻尘想要起身,一抬头,墨云琛的拳头已经在他眉眼之间了。
"你输了,所以你的命是我的了。"墨云琛看着步轻尘,言语中透着丝丝冷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