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耳骚里是她一声甜甜叫唤,伴着雄鹰喜悦啁长蹄叫,意识波动从天旋地转到趋渐平稳。
东逝红河没有窃窃私语,反到让他观了一眼“何为不动道心”的镜像,那是一片出尘脱俗的雪花。
天地雷劫密麻如雨柱,淹没这般微不足道一片雪,如此天崩地裂,山河覆逆,众神陨落,雪花仍是巍然不动,稳守道心。
观得他意识发麻!
唏嘘神往!
细观这片雪花更是让他茅塞悚然,视距不停拉向雪花,天地覆逆不见了,毁天灭地雷劫不见了。
穿透雪花深刻而清晰的纹理,内里竟藏着一个静寂的世界,那是冰雪幻境,他看到了恢宏的冰雪建筑群,明明正遭受如此雷劫,这片世界竟恒定静寂,毫无波澜。
窃窃私语在意识耳骚呢喃,他惊慌咀嚼道:“一花一世界,一物一菩提,灵根是法宝亦是世界。”
这竟是灵根!
……
……
意识视野缓缓睁开,入目一双满是喜悦的月桂灵眸。
如此单纯无害,非花静秋莫属。
月桂灵眸若有若无,万里云巅熠熠烈阳闪耀,灵眸一闪一现,瞳孔里伸展出一根枝桠,遮掩去整双灵眸,清雅透净的月桂枝桠无风而长,长到比雄鹰还大,枝桠上生出一朵含苞待放的花骨朵儿,一朵纯净的月桂花在视野前绽放。
这是无可言喻的美!
他想到一阕李清照的词,歪好能够表达出内心对这“美”的赞叹。
……
暗淡轻黄体性柔。情疏迹远只香留。何须浅碧轻红色,自是花中第一流。
梅定妒,菊应羞。画阑开处冠中秋。骚人可煞无情思,何事当年不见收。
……
想到离骚里赞叹那般多花儿,唯独不见月桂,意识波动剧烈,他愤愤不平了。
转而又思极到,此时此刻这美专属于他,意识波动柔和泛圈圈,他感到暗暗窃喜。
骚人也见识不到的美,就在他视野前绽放!
“小哥哥!”
伴着她又一声呼唤,意识仿佛从遥远之地被拉了回来,这会他才真正从脱离光阴灵海的后遗症里跳出来。
压下意识里暗暗窃喜,想到那片雪花,他不由感叹与唏嘘一声:道心不稳啊!
……
……
意识耳畔里再度接收到雄鹰有节制的啼鸣,听着竟是鲍勃迪伦那首耳熟能详的《随风飘散》,恍恍惚惚间,竟产生雄鹰乃是地球重生到九州……神魂静观的静包裹下,精魂智能给出一行提醒,让他想起这首歌还是他教给鹰兄的……
鹰兄……此刻,他对雄鹰有着化不去的陌生感。
……
……
视野向下探寻,黑云压压遮大地,暴雨雷鸣声贯耳,万里云巅之上,看不见记忆里那熟悉的故乡山地。
云积层上,烈日灼心,这个立夏的晌午,漫长到不像话,兜兜转转,轮轮回回,他又回来了。
……
……
视野从烈日上移开,太极八卦意象的天地阵法之上,隐隐约约可见那三花聚顶。
十五分钟,也就是九州时辰一刻钟。他必须在这灵根成形的有限时光里,抢先陈坤伦一步领悟神通,牢牢占据肉身主导权,不叫陈坤伦作恶!
这个时间,爷爷、奶奶、爹爹、娘亲、姐姐、孔明、侄子他们还活着,目标依然是拯救小诗馨,让光阴回溯,这是他最后一次机会,不容有失。
他知晓小诗馨是修仙者轮回转生,死后灵识不会涣散,然而时辰限制却是不变,七日没办法拯救小诗馨,小诗馨将永远停在地府,如同忘记前尘般忘记今生,开始一段新的人生。
不,那绝不可以!
他不允许!
没有小诗馨,怎么找回属于“王小空”的原点!
意识耳畔里窃窃私语说:“一叶障目!”
一叶障目?
找回属于王小空的原点,有错吗?
没有错!
他现在信心满满,不只是有能让光阴回溯的东逝红河相帮,更是因为他已不是那个12岁的农家小孩儿。
他杀过妖,饮过酒,吃过妖兽肉包,走过死寂冰原求生道,穿过危机四伏原始荒野,见识过黄沙淹没百万尸,践踏过百里骷骨。
黄沙百战穿金甲,他杀过妖人精兽、男女老少无数,早已不是当初那个沉溺于梦境,为从梦境里饮得一瓶香蕉牛奶而喜不自胜跟诸葛孔明吹嘘一整日,傻傻分不清楚梦境与现实的小屁孩。
晌午还是这个晌午,他已经不是那个他。
……
……
东逝红河在意识耳骚窃窃私语,他看向飞到身畔的花静秋,她的身影若隐若现。
她感觉到他的目光,心领神会,小哥哥需要她的帮助,“小哥哥,但说无妨,小女子刀山油海都可随你去。”
“教我因缘咒!”他说。
她兴奋的点点酥首,能帮到小哥哥她很开心。
因缘咒帮她找到了小哥哥,现在又要帮她小哥哥拯救小诗馨,真好!
念到《因缘咒》的好,想到那个暗中相帮的神秘佛仙,单纯如她,自然于心里千恩万谢。
心怀感激的她,望向王小空,满怀真挚道:
“小哥哥,请端正心态,保持住一颗清净无为的禅心。”
“嗯。”他聚精会神,凝神倾听。
“小哥哥,请跟小女子一起梵音吟唱,拉,一,通,硬,屎!”
洗涤心灵的梵音吟唱,回荡于意识耳畔,只第三音便沉浸入意识耳骚,他同是满怀真挚,跟着吟唱:“拉,一,通……”
“咳咳咳!”若非意识体有形无质,差点没被噎死,他盯着花静秋道:“你确定?”
出家人不打诳语,你不是出家人也不能这么打诳语啊!
梵音咒语难道不该是:
南无偶弥陀佛
般若般若密
这……拉一通硬屎……
是什么鬼!?
他盯着她,只见她若隐若现的面颊上满是真挚与虔诚。
她冲着小哥哥捭首道:“小哥哥,不要分心,跟着小女子一起梵音吟唱。”
他望着她,知她不会说谎,只好跟着满怀真挚与虔诚的梵音吟唱道:
“拉,一,通,硬,屎!”
……
……
雄鹰之上,四道不同威光,若四双半捭半阖眼眸,将一切窥探无误。
亦善亦恶的妖光里,发出一线似男似女之调,这声音至情至性,自然而然散发一股高高在上气质,若不是她口里不三不四自称奴家,只怕谁也难以定义其性别。
只听她说:
“厉害,众仙睽目下,竟可瞒仙过海硬塞两只偷渡凡虫来。”
欲极深孽的黑雾光影里,发出一渴震怒,他直接忽略了她,冲着那满是威严的祥云佛光道:“帝释天,烙下个道来!”
充满秩序美感的神光里,玉皇大帝一言不发,同是望向那道威严佛光。
祥云里威压一收一放,如同吞云吐雾,帝释天道:“想不到愚公竟有如此帮手。”
玉皇大帝不容置疑,“解释。”
祥云里轻轻吹出卷卷佛光来,“对方打了个时间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