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秀安疲惫的闭上眼,她本就身子弱,却偏偏又是个聪慧早熟的,总是劳心费神忧思过重,左右身体总是不好,她也不甚在意了。她渐渐长大,出于对她和母亲的愧疚,父亲总算是收敛了许多,或许也是因为有了女儿,又或许是痛定思痛灭了对男人的心思,乔母总算是慢慢的重拾了主母的威严,虽与父亲离了心淡了情,但总归重新掌了家,也因为京中外祖一家的升迁,母亲在府中的地位越来越高,尤其是祖母死后,母亲将父亲的一干妾侍牢牢的握在手里,两个庶女一个庶子也被管教的如鹌鹑一样老老实实,再到后来父亲也被管的死死的,夫妻二人在外人面前依旧相敬如宾,可是乔秀安知道他们真实的嫌隙。
乔秀安长叹了一口气暗自发誓,以后无论如何也不要走到这样一步,如果两人不能继续在一起,那和离便是了,那样貌合神离,实在是令她不喜。
不过现在想这些都太早了,乔秀安疲惫的打了个哈欠,补身体的汤药里加了些安神汤,现在她已经想睡了,至于以后嘛,都是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吧!
姜姝这边,姜姝是被梁起抱回寝殿的,不是情qu亲热什么的,而是她泡温泉泡的越来越头晕,出来擦洗穿衣时更是晕的站不住,人直直的往后倒,要不是梁起及时搂住了她,她恐怕就要摔了。梁起紧张的不行,一路将她抱回寝殿,小心的放在床上问:“可好些了?大夫马上就来了。”
“我没什么事了,我觉得不用叫大夫了,方才出来冷风一吹,我立刻就觉得好多了。”姜姝依然觉得有些头晕,不过是比刚才实在是好多了,泡汤时她晕的站不住,脑袋里简直是一片浆糊,呼吸也有些困难,但是被梁起抱出门时,外头的冷风夹杂着雪花扑面而来,一下子就让她清醒了许多,胸中瘀结的浊气一下子就散了,她觉得自己似乎不太需要看大夫,出去吹吹冷风就好了。
梁起摸摸她粉嫩的小脸,心疼的说:“大约是里头太热太闷,你又身子不大好,才会受不住。”
“嗯,”姜姝点头:“是很闷,透不过气来,不过出了殿门那冷风一吹,我立刻就觉得好多了。”
梁起去倒了一杯茶给她,道:“还是要教大夫瞧瞧才安心。”
这边姜姝才饮下茶,那边大夫就急匆匆的赶到了,诊了脉又问了症,说无甚大碍不过有些体虚,留下一剂安神补养的方子便匆匆离去了,梁起叫人去煎了药,盯着姜姝喝下,二人才躺下休息。姜姝本来就不舒服,这会儿喝了药很快就睡去了,而梁起呢,他抱着娇小的妻子暗自想,大约是上次猎场受伤导致柔柔元气受损,这才气虚体弱,毕竟那一大滩血,他现在想想都觉得心惊肉跳。
梁母要是知道梁起这想法肯定又要笑他了,他少时便随父亲征战沙场,纵横十余载,什么断头残肢都已经司空见惯了,竟然会因为一道刺伤一摊血而心惊肉跳,实在是有些骇人听闻了。不过梁起才没功夫想这些,他决定明日还得去找那大夫来,好好的弄些药膳,得给他的柔柔好好补一补!
第二天一早,姜姝梳洗好准备用早膳时,面对的就是一桌丰盛的出乎意料的早膳,梁家一贯节俭,平时他们二人用早膳,也不过是四道爽口的小菜两道暖胃的汤,可如今这桌上的菜足足翻了两倍不说,平时里惯用的清粥这会儿也换了,一道换成了老鸭汤,一道换成了阿胶红枣汤,甚至那八道菜里还有一道她最喜欢的芙蓉肉。
看着姜姝愕然的模样,梁起轻车熟路的盛了一小碗阿胶汤给她,又给她夹了一筷子芙蓉肉说:“快吃,多吃点。”
姜姝点点头,喝了一口汤然后小心的问:“夫君,今日早膳为何如此丰盛?”他们二人根本吃不完啊,而且她是喜欢吃樱桃肉不错,只是这一大早的就吃这个,难免有些腻人了吧?
“丰盛吗?”梁起丝毫不觉:“以后都这样,你必须多吃一点,瞧你泡个汤都能昏倒,身体实在太弱了。”
“……”姜姝无言,结合上一次受伤时梁起的表现,姜姝知道这时候跟他说什么都是没用的,她至少得这样吃上个两三天才好开口劝他。只是令姜姝没想到的是,用完了早膳梁起便出去了,等到午膳的时候姜姝才知道,梁起是骑马去了猎场亲自为她打了一头鹿,并到处搜捕找了一头熊,这会桌子上的熊掌还有老参炖鹿肉,全都是最新鲜热乎的。看着坐在自己对面眼神殷切的夫君,姜姝捏着筷子不禁笑出了声,她决定顺着梁起的意思,乖乖的吃了许多鹿肉熊掌,虽然表现的方式有些夸张了,但是她清楚的感觉到了夫君对自己的关心和爱护,没什么比这一点更重要了。
于是,一个有心要补一个有心配合,两人在温泉行宫待了四天,姜姝几乎是一天四顿饭顿顿都有新花样,那些滋补的东西一样不落的吃了,以至于离开行宫的时候,姜姝总觉得自己胖了许多,不过这只是她的错觉罢了,只不过四天而已,再补也不可能胖太多。
一回来,梁起便又要忙了,他走之前虽然特意熬了一个通宵给自己换取‘休假’的机会,可是做了四天甩手掌柜,要处理的事情已经堆积如山了,可怜的何鸿煊,梁烈提亲去了,君侯也抱着老婆潇洒去了,就剩下他一个苦命的面对雪花一样飞过来的各地公文,这四天给他熬得眼睛都红了,如今瞧见君侯终于回来了,他简直高兴的要痛哭流涕了!这一天,梁起连早膳都没能和媳妇一起用,就被何先生给叫走了,走之前还留下一句晚膳时回来,可是天不遂人愿,晚膳时,他可还远不能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