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顿家宴就像姜姝刚到时的那样,简单又丰盛,梁家五人加上姜思翰和乔秀安,一顿饭吃的宾主尽欢,姜思翰酸溜溜了几句,才拿出姜家的书信以及姜母要带给姜姝的东西,是两件狐皮披风,那狐皮还是姜思翰从这里带过去的,皮质极好,在灯光下油光水滑,即使姜姝不懂,也看出这皮料必定极好。姜思翰本来是带回去孝敬父母亲的,谁料姜母一听说燕州严寒,竟巴巴的裁了皮子,日夜赶着亲手做了两件披风,说是那里冷拿去给姜姝御寒。
“我以为那件黑色的是我的,谁料母亲说两件都是你的,给你替换着穿。”姜思翰是真的以为那件黑色的披风是自己的,临走时正想穿上呢,谁料母亲说两件都是姜姝的,这可把他难受坏了,他难道不是亲生儿子吗?
姜思翰酸溜溜的口气惹得在坐的各位哈哈大笑,姜姝笑的都泛泪花了,她捧着披风道:“都是我的,没你的份!”
此话一出众人又是大笑,老太君笑道:“不怕三小子,赶明儿老婆子也给你弄两件,保证比这个好!”
姜思翰笑嘻嘻的说:“多谢老太君!那思翰就不客气啦!”说罢他又朝姜姝炫耀:“你等着,回头我也有!”
他这小人得志的模样惹得大家又是一阵笑,等到夜深了也聊够了该休息了,这顿欢乐的家宴才结束了,姜思翰今晚没坳过老太君的挽留,也留在了梁宫。姜姝吃完饭还拉着乔秀安的手不放,她甚至提出要到长安殿去陪乔秀安。
对于她这个想法,梁起并没有发表任何意见,只是那脸色非常不好,任谁看都是不高兴的,乔秀安当然也看出来了,她拉着姜姝的手说:“不行,你忘了吗?我旁人在身边我总睡不好,现下我乏的很,可得好好睡。”
“是啊姜……小君,”乔秀安的贴身丫鬟绿姮也道:“等明日再一起便是,你们两位今晚若宿在一起,必是要整宿说话的,到时候谁都休息不好的。”
姜姝一想确实是这个道理,两人一见面便有说不完的话,若是今晚睡在一起,那两人必定休息不好,她倒好,可是秀安的身体不行必须得好好休息。这样想着,她拉着乔秀安将她送到了长安殿,依依不舍的道了别,和梁起一起回了清心殿,她只盼着这一夜能够快点过去,等明日一早,她就去找秀安用早膳!
梁起此刻还不知道,自己明早连早膳都不能和姜姝一起吃了,拉着姜姝的手,他心里想着,幸好媳妇还是得和他一起睡!可惜姜姝受了伤,虽然也无大碍了,可是还没有掉痂,即便想做一些坏事,但还是怕劳累到她。
看着漫天的星辰,梁起在心里叹了一口气,算了,再忍忍!
第二天一早,嫁过来这么久,姜姝第一次起的比梁起早,梁起听到动静醒来的时候,姜姝正越过他起床洗漱穿衣。
“怎么起这么早?”梁起的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看着姜姝穿衣,他有点怀疑自己还没有睡醒,昨个晚上她就把岳家的来信读了又读看了又看,还当即就提笔写了一封长长的回信,他催了好几遍她才收起信安寝了,他还折腾了她好一通,搁在平时定要睡到好晚,怎么今天起的这样早?
“秀安喜欢吃梅花糕,我教人备好了材料,这时候起来做,等秀安醒来刚好能吃上,”姜姝轻快的说:“再炖上一碗红枣阿胶汤,秀安气血虚,经常要喝红枣阿胶汤。”
梁起心里泛酸:“你的伤口还没好。”
“没事啦没事啦!”姜姝丝毫不在意的活动了一下胳膊:“虽然伤口深,但是也都是皮外伤,这前前后后差不多一个月了,就算是骨折都该好了大半了,没事!”说话间姜姝已经洗漱好并穿好了衣服,她赶紧又走到梳妆台坐下,还对萍儿说:“梳一个简单的就行,再晚就赶不上了。”
“是!”萍儿应了一声,手脚麻利的开始替姜姝梳头,梁起躺在床上看着主仆二人的动作,心里越发的酸,她这是要亲手做东西给那个乔秀安吃?明明是他的媳妇,成亲那么久他都还没吃过她亲手做的东西,这个乔秀安真是……
就在萍儿拿着一根玉簪要找地方插进去的时候,外头响起了夏初的声音:“小君,小厨房都准备好了。”
姜姝应了一声,接过萍儿手中的簪子随便找了个地方戴好,然后便急急的出去了,全程都没看他一眼,被留在屋里的梁起真的,深深的深深的酸了。
姜姝此时完全没有功夫搭理梁起,她满心都是自己好几个月都没见到的小姐妹秀安,将秀安爱吃的梅花糕放上蒸屉,姜姝赶着又到后边太极殿给婆母和祖母请了安,告诉她们今日要和秀安一起用早膳,陪着两人说了一会儿话,她又掐这点儿回到了小厨房,带着新出炉的梅花糕往长安殿去了。
长安殿内,乔秀安也已经准备好了姜姝喜欢的鸡丝粥,两姐妹说说笑笑的用了早膳,姜姝原本打算带着乔秀安逛逛梁宫的,却不曾想又飘起了雪,两人便干脆捧着手炉准备好吃食,一道儿在屋里赏雪,屋外大雪纷飞,屋内却一片暖融融的景象。
乔秀安的到来对姜姝的冲击是非常大的,至少梁起是这样以为的,平日里姜姝总是会和他一起去太极殿用早膳,然后便是和母亲祖母一起消磨时间,晚间再由他去太极殿带她回来,可是如今,她总是一大早就跑到长安殿去,一待就是一整天,就连他过去要带她回来,她都会推三阻四,每每都要拖到很晚才回来,平时也就罢了,今天都正月十五了,上元佳节怎么也应该和丈夫一起吧?!他原本都计划好了,要带她去看这里特色的冰灯,谁料她今儿个一早就说,上灯时分要和乔秀安一起出去赏灯。
这怎么能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