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起看的心疼不已,在她发间落下一个安慰的吻,他又转过头去问孙婳言:“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我……”
“你闭嘴!”梁烈自外边进来,打断了孙婳言的话,他进步行至殿中,跪下来请罪:“末将管教不严,甘愿领罚!”
梁烈这一进来,梁起仿佛有点回过味来了,方才他带兵赶去南营的时候,梁烈已经打死了那大虫,不过他也被大虫所伤,正在处理伤口,两人才说了几句话,便有人来报小君受伤了。这是调虎离山?只想把他从柔柔身边支开?梁起看了一眼孙婳言,又眯着眼看向梁烈,他方才被大虫抓伤了左胸才刚刚包扎好,又因为骑马疾行伤口似乎裂开了,雪白的长衫已经透出了点点殷红,脸色也不太好。
“你这是要,替她受过?”梁起问。
“是。”梁烈道:“末将管教不严,自应担罚。”
“我没有!我没有!是那贱人!是她……”
“掌嘴!”梁起一听她竟然还敢辱骂柔柔,心里的怒火瞬间就爆发了,当着他的面孙婳言都敢辱骂柔柔,这刺杀之事十有八九也是真的了。那边的侍卫领了命令一把将孙婳言从地上拉了起来,啪啪给了她两个嘴巴,习武之人手劲本来大,孙婳言被这两巴掌打蒙了,倒在地上好半天才缓过来。
“我本来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才没有立刻处罚她,”梁起道:“你知道,刺杀小君可是死罪!”
“末将省得,末将愿……”
“闭嘴!”梁起呵斥:“你我自小一起长大,一起出生入死数十载,我知道,你是你她是她,我不会牵连到你。”
“君侯……”
“阿起,”梁烈正要说什么,却被姜姝打断了:“我也没怎么样,梁将军也是梁家人,今日看在梁将军的面子上,就不要追究了吧。”不是姜姝要圣母,而是她看得出梁起很重视梁烈,今日之事本来就是她一手所为,如今这样已经够了,倒不妨卖个梁烈一个面子。
“可是……”梁起皱眉。
“阿起,孙小姐怎么说也是梁将军的妹妹,最多以后不教她靠近我就是了,不要伤了自家人的和气。”姜姝轻声说:“梁将军起来吧,我没事了。”
梁烈依然跪在地上不动,姜姝扯了扯梁起的袖子,对上姜姝哀求的眼神,梁起才冷着脸说:“既然小君都这样讲了,那就算了,将孙小姐送回孙府,自此孙小姐和我梁家再无半点干系,你可有意见?”
梁烈郑重的叩拜:“末将领命!”说罢,他便带着孙婳言退下了,亲自压着孙婳言准备将她送回孙府,等安置好了她,再回来领一百军棍,君侯和小君心善,他却不能这样肆意妄为。
梁烈走了,梁起和姜姝休整了一会儿也乘着马车回了梁宫,猎场可不是修养的地方。梁母和老太君对于姜姝活蹦乱跳的过去却受了伤回来感到很吃惊,等到看过了姜姝又听人说发生了什么,老太君不由得点头称赞:“很好,这事做的漂亮,不愧是我梁家的媳妇!”
梁母也点头:“受了伤却不娇气,也没有一直抓着要个说法,知道以大局为重,知道如何拉拢人心,母亲,这个媳妇没有娶错。”梁母原本还有些担心姜姝不能胜任小君的位置,因为她毕竟年轻,又不是生长在这样的家庭里,原本她想自己和母亲都在,多调教几年自然就行了,现在看来,这个媳妇并不比她们二人手段差。
“这就好,这就好。”老太君捧着茶只觉得此生无憾了,所谓的权贵之家,光靠男人在外拼搏是远远不够的,女人是否能够掌好家,是否能够成为贤内助让男人毫无顾忌的在外面打拼,也是非常重要的。举凡鼎盛之家,主母必然是智慧非凡手段高超,这个孙媳妇虽然平时看起来娇弱好拿捏,但是她年纪轻轻便有如此格局,料想以后并不会比她二人差,她这个老太婆总算是能轻松一点了。
梁母和老太君这边是安心了,梁起这边可难受死了,本来好好的带着媳妇出去冬猎散心,结果他一个疏忽,媳妇带着伤回来了。这几天,看着躺在榻上脸色苍白的姜姝,梁起今天第一百零一次问:“还疼吗?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姜姝无奈:“不疼了,真的,大夫的药很有用,真的不疼了,你不必担心。”自冬猎那日已经过去了五日,本来冬猎的第二日就是小年,因为姜姝受了伤,梁起小年也没有过好,这几日除了处理公署的事就一直待在她身边,一天要问八百遍疼不疼疼不疼,姜姝忽然有些后悔自己当日的举动,原因是梁起看起来似乎很自责。
而且……很啰嗦。
梁起盯着她受伤的胳膊口气沉重的第无数次说:“是我不好,我不该带你出去搞什么冬猎,我……”
姜姝一听他又开始了,霎时就有点头痛,正要打断他呢,却有人先一步开口了。
“君侯,何先生……何先生说有要事要与君侯相商。”孙远跪趴在殿门口直冒冷汗,恨不得自己变成一粒小小的尘埃好教君侯注意不到自己,可是何先生那边也吩咐了,这件事需得君侯亲自处理,教他无论如何都得把君侯请到公署来,孙远简直泪流满面,他这都是造了什么孽哦!君侯本来就心情阴郁,如今硬要把他从小君身旁拖走,他怕今日就是自己的死期啊!
他这边正为自己哀悼,姜姝那边却是看到了希望,她赶紧趁着梁起还没开口抢先说:“军中无小事,阿起你快去吧,这临近年关了,一定是有重要的事!”
梁起看着姜姝苍白的模样,虽然心中极度不想去,但是他也明白姜姝说的是,何先生找他必然是有要事相商,如今北方已定兵强马壮,是时候往南边图谋一下了,何先生今日找他肯定是要商量大计,他不得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