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撞到了一道坚硬之上,她知道是那个男人的胸膛,曾经让她依偎,让她温暖的地方。
可现在却变成了她最不愿碰触的地方。
她挣扎,她逃离,不单因为自己心里的恨,更因为还有最为重要的,父皇母后的安危。
随着一道声音的响起,她渐渐的停止了挣扎。
方才那个人说了什么。
自缢?
是谁?
心里否决着的答案,可耳边又在一遍一遍的重复着:皇上在御书房里自缢了。
时间像是静止住了,站满了人的屋子里,变得鸦雀无声,万籁俱寂。。父皇自缢了代表什么,代表着他们的李家的天下没了,代表着她的亲人们没了。
直至她的身后又传了一股力量,将她从悔恨绝望,悲恸伤戚的漩涡中拉了回来。她才意识到,眼前之人不正是罪魁祸首吗?
而与此同时,那只盛满了毒的茶盏也被送到了自己的嘴边。
“潇儿,都过去了,都过去了!”他呢喃着,边用那双熟悉的大掌,一只擎着那盏茶,一只抓住了她的下颚。
“哐当!”
“噗嗤!”
“噗嗤!”
“潇儿!”
“爷!”
瞬时间,一片慌乱,一股穿心的剧痛。她靠在他的怀里慢慢的滑落了下去,手掌里鲜红一片,而那只刚刚还在她发髻上的簪子,已经插进来了他的胸膛。
她倒在了地上,染满了鲜血的手旁,是那跌落在地,粉身碎骨的茶盏。
茶水浸湿了地面,散发着淡淡的幽香,渐渐地,被从她身后蔓延而来的鲜红,一分一分的吞噬了。
回忆到这里,抱着云霞的少女,不由松了口气:“还好,还好,只是一场噩梦,可是为什么……。”
为什么她的后背那么的痛呢?
“郡主吓坏了吧?”云霞感觉到了少女的放松,开口安慰到。
却不知道,她的话音刚落下,怀里的少女便猛的推开了她,刚刚稍显神采的双目,再次回复了空洞,且还笼上了一抹震惊。
震惊?是的,就是震惊。
她呆呆的看着她,像是遇到了什么不可思议,不敢置信的事情。
“郡主?您怎么了?”云霞又是一惊,刚刚荡平的余悸又围拢了起来。
“你,叫我什么?”少女问到。
“郡主啊?”云霞回到,不知道哪里不对了。
“郡主?郡主?”少女嘟囔着,低头看了看自己,又扫视了一遍云霞的身后,“现在是什么时候?”
“时候?”云霞思忖,“现在是卯时三刻了……”
“不是时辰!”
“……”
“年号?”
“年号?”云霞更是迷惑了,但是她还是如实的回答到:“是,是长兴十八年!”
“长兴十八年?”少女心里默念到:怎么会这样,长兴是祖父的年号啊!自己又回到了过去?
她推开了云霞欲要搀扶她的手,缓缓的下床,不错,这正是她曾经在太子府时的闺房,家具,摆设,床幔,窗棂,她喜爱的屏风,她最爱的玩意,甚至细微之处都不差毫分。
尤其是当自己出现在铜镜中时,熟悉的脸庞,也都一模一样。
梦。
到底刚才所谓的噩梦是梦,还是此刻的身临是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