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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回家)

我还没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但“见鬼了”三个字一直在我脑海冲击着我的心跳。

“妈的。”

邹大炮见我还直勾勾的两眼无神愣在原地,赶紧一把将我拉了下来:“别看了,赶紧溜。”

说完,拽着我就往外跑,也不管闹出多大动静。

我神色慌张的跟着跑,漆黑的环境也看不清路面,一不小心就绊到了一块石头上,顺带着邹大炮一起摔倒在地上。邹大炮的求生欲强烈,倒在地上的时候动作还不忘滚一下,样子十分狼狈。

“妈的,你搞什么飞机!”

邹大炮在地上滚了一下,两手撑着地面怒骂,同时目光惊恐的转向刘婆婆家的窗口。里面蜡烛昏黄的光还在闪烁着,死寂的屋内并没有什么事情发生。

“妈的。”

我被这一绊,总算是恢复过来了意识,看着邹大炮愤怒的样子,同样也很气愤:“谁喊你把手电筒扔了的?”

“行了,赶紧溜。”

邹大炮表情严肃,从地上站起来后将我扶起。当时摔的时候没感觉,可当我站起来的时候却发现,裤子膝盖的位置上已经被磨破了个洞,用手一抹还湿漉漉的。

疼痛感瞬间侵占了我的神经。

“你来骑车。”

我咬牙忍着痛,一手搭在邹大炮的肩膀上,然后俩人一瘸一拐的往外面奔。

狼狈逃跑的过程中,我们俩心里提着一口气,都不敢提刚才看到的一切。等到邹大炮骑上自行车后,我坐在后座上才缓了一口气:“他姥姥的,刚在里面那是什么人?”

“我去他大爷的!”

邹大炮努力的蹬着车凳子,对着空气怒骂声:“那他妈不是鬼是什么?”

鬼?

被他这么一说,一股寒意瞬间从我背后袭来。

我控制不住的往后望了一眼,刘婆婆住的瓦房窗口内,昏黄的烛光依旧很平静。瓦房旁几颗高大的樟树随风摇曳,隐约间,我好像看到树上有一个人影,乌漆嘛黑的,像是在注视着我们这边。

那人影一动不动的,与周围随风摆动的树枝形成了对比。

脑海深处,我好像看到那人影有着一双青色的眼眸,而眼眸之下的面容,则什么也看不见。

我鼻子一酸,眼泪算是被吓了出来,赶紧回头搀扶住邹大炮。

邹大炮气喘吁吁的蹬着破烂自行车,什么话也没说。

一路上,昏天黑地,膝盖上传来的疼痛感愈发强烈。我用手电筒照了一下膝盖,发现早已鲜红一片。

之后我们便回到了学校,凌晨五点的学校,只有寥寥的几个学生在走廊里活动。

到了教室,邹大炮将教室里的灯打开,灯光一亮才发现他身上满是泥土。

“呵。”

见了他这副狼狈的模样,我心里又好气又好笑:“怎么样,大炮同学,还敢不敢去看了?”

邹大炮粗喘着气,似乎还在回想刚刚看到的一切,无力的坐到了课桌上:“妈的,活见鬼,老胡,你知道刚才那屋子里是谁?”

“谁?”

被他这么一问我愣住了。

难道刚才在刘婆婆屋里见到的红衣女人,这货还认识?

“妈的。”

邹大炮脸色苍白,嘴唇干皱,对着空气又是几句脏话:“那他妈的是隔壁村刚死不久的陈姑!”

望着邹大炮发白的脸色,我忽然感觉到背后微凉。

“活见鬼,活见鬼!”

邹大炮两手抱在一起,神神叨叨一直重复着几句话。

......

当天我们俩谁也没有写作业的心思,邹大炮一整天没有说话,被老师罚去扫操场。而我,不知道是不是膝盖伤口感染的缘故,染上了感冒。

学校打电话到我家,由我舅舅来领的我回家。

一路上我坐着舅舅的摩托车,四周凉风窜进我的衣袖,把我冻了个彻底。

回到家后,我已经意识模糊,总感觉天寒地冻的。舅舅把我扶到了房间,让我躺在床上,七月份炎热的天气,竟用棉被将我包裹。

迷糊之中,不知道睡了多久,只听见耳畔穿来大人们交谈的声音。

“碰了脏东西了。”

一个苍老的声音距离我床边不远处。

“张师傅,你想想办法。”

舅舅的声音有些低沉,对这位被称为“张师傅”的老人家很是尊敬。

听到这里,我内心十分疑惑。按我这症状,应该是感冒发烧才对,怎么舅舅不去请医生,反而请了个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的张师傅?

“这样吧....”

张师傅叹了口气,后面说的什么我没能听清,只听到舅舅应了一声,随后便从房间出去了。

房里一片寂静,一只枯瘦的手在我额头上抚摸了一下。说来奇怪,浑身冰凉的我,竟然被这一摸感觉到了浑身炽热。

我能清楚的感觉到,背后正在冒汗。

“枯灯不是寻路处,回头一望是家门。”

张师傅对着我默念了一句话,沙哑的声音听起来很古怪,随后又说了句:“胡培,该回家了。”

被这么一念叨,我顿时感觉心里发毛,因为胡培是我的名字。

姥姥的,我这不是在家吗?而且枯灯不是寻路处,回头一望是家门是什么意思?难不成我回头还能看到我家门口?

想到这里,我努力的睁开了眼睛。

不瞧不要紧,一瞧吓一跳。原本我以为我正躺在床上睡觉呢,没想到四周却是一片昏暗的环境,眼前一盏冒着青光的烛灯悬空漂浮,散发着淡淡的白烟。

看到这一切,我脑子像是被投放了颗炸弹,冰冷的寒意瞬间侵占了我的大脑。

我这是在哪儿?

“胡培,回家了,胡培....”

脑海里回荡着张师傅沙哑的声音,让充满恐慌的我内心略微有了一些镇定。

望着眼前漂浮在空中的青灯,我陷入了迷茫,但强烈的求生欲使我回想起了张师傅说的话,枯灯不是寻路处,应该就是指的眼前这盏青灯。

下一句,回头一望是家门。

我回头一望。只见身后出现了一道木门,木门上雕刻着一些奇怪的图案,有牛,有蛇,还有一些不认识的鸟类。

我二话没说直接将木门打开,木门被打开后,里面一股十分强烈的吸力将我吸了进去。

之后我两眼一花,失去了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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