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信说:对,只有等,学尾生抱柱。
裴芩故意怒目瞪他:这种呆子也是能学的?不吉利。
他微笑摇头。
这时,忽然进来一个戴白色太阳帽的,再看却没有墨镜、黑包,也无人跟随。过了一会,又推门进来一个戴墨镜、提黑包的,却没有太阳帽,而且是独自一人,并不东张西望。
裴芩经不住一次次失望,终于埋怨对方不守时。
相信替对方解释:可能堵车,可能公司有紧急重大事情需要处理,也可能发生其他意外,总之,他没必要故意拖延,我们要淡定。
正没抓捞处,却见一人推门而入,细看三个特征齐备。
二人不约而同地站起。
对方也看见了他们,径直向他们走来。
二人激动得离开座位,欲上前迎接,见只有一人,又迟疑地停住脚步。
那人却先说话:爸,妈,你们怎么在这里?
天哪,是相桐!
二人异口同声地问:怎么是你?
相桐除下太阳帽和墨镜:怎么啦?海云跟小骥在后面。
说着话,小骥、海云推门而入。
小骥奔跑过来,欣喜地叫唤:爷爷、奶奶!
海云微笑着叫爸妈。
裴芩低头应付着孙子。
相信表情尴尬,问儿子:你们来做什么?
海云抢答:到商厦给小骥买衣服。
相信朝儿子脸一沉:打扮的成什么样子!
相桐大惑不解:我怎么就不能这样打扮?
谁叫你这样打扮的?
相桐略一迟疑,说:我自己爱这样,有问题吗?
相信觉得自己失态,换了语气:没问题。你们坐下歇歇,我给你们点咖啡。宝宝,你想吃什么?
孙子说要面包。
裴芩牵住小骥的手,跟着爷爷去面包柜。
她靠近相信,小声问:人家来了怎么办?
他苦笑说,估计今天不会来了,即使来,我们也只好装不认识。
裴芩现出一脸怒容,心不在焉地拣面包,像吃了一个闷亏,没法对人言,也找不着发泄对象,心里非常纠结。
相信小声说,我们最好过一会就走。
裴芩有点赌气:不能走,高低等。
他们在这里怎么办?
干脆告诉他们,反正迟早得说。
你说。
你说,事情是你惹出来的。
好吧。他叹息一声,去点咖啡。
等裴芩带孙子拿面包过来,他招呼众人围拢,然后硬着头皮跟儿子、儿媳说了古钱一事的来龙去脉,特别强调了他们老两口的美好愿望。
相桐没有感谢爸妈,却抱怨说:看你们把事情弄的!又以猜疑的目光盯着海云看。
海云却大度地笑道:爸妈这样操心,做无名英雄,都是为我们好的,我们应该感谢。不过,既然是一家人,有事还是摆在明处,免得闹误会。
裴芩见海云这样说,反觉愧疚,一时哑口无言。
相信红着脸点头道:海云说得对,以后有事共同商量。眼下南方真人失信了,你们看怎么办?
海云接道:他没信用就算了吧,反正再过一个星期,吉隆坡的拍卖结果不是就出来了吗?
相桐附和老婆:对,下面这个南方真人再联系也别理他。
终于,四个人取得共识:心无旁骛,专等吉隆坡拍卖结果。
一家人似乎前嫌尽释,欢欢喜喜地用罢咖啡,就逛大厦,给小骥买衣服、鞋子。
裴芩却觉得在儿媳面前伤了自尊,是一种失败,显得闷闷不乐。
相信悄悄地拉住裴芩,问:怎么又不高兴了?
裴芩没好气道:没见过一个诚信的人,包括我自己在内!
相信笑道:你这叫一棍子打翻满船人。不能一朝被蛇咬,看绳都是蛇。凡事往好处想,自己舒坦。只要吉隆坡拍卖成功,一切都不是问题。
还有一句话他没有说:万一不行,还有嘉德呢!
裴芩嘴动了动,咽下了一句不吉利的话。
世间经常发生这种现象:你越怕什么事,往往就越来什么事。
海云的电话是7月22日下午4点半钟打来的。
这次她开门见山,但语气低沉,甚至饱含悲痛:相叔叔,吉隆坡拍卖结果出来了。
他哦了一声,提醒自己淡定,接着问:怎么样?
很抱歉,您的两枚钱币这次流拍了。
哦,没关系,我有预感。
海云顿了一下,说:后面还有机会,我们会在国内继续寻找买家。
谢谢。
两万块钱都用作宣传推介了。
是吗?视频什么时候发给我?
我过一会就发给您。叔叔还有什么事吗?
嗯——没有。
那就这样了。
他到小区活动场找到带小骥玩耍的裴芩,婉转地说了消息,劝她不要急躁,后天再去嘉德,好在人家拍卖不成功一分钱不收。已经付出的两万块,只好算交学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