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要记住，你们日后选择工作的时候最重要的是你们想要做什么，如果你们为了所谓的优厚待遇选择了你们本身不感兴趣的工作，那么你们是做不久的……”老师的声音透过话筒在讲堂中不断回响。讲台上的她讲得卖力而又认真，但下面有多少人在听就存疑了。
“又来了啊……这种老生常谈的无聊论调。”陈晔坐在教室的后排翘着二郎腿看着小说。
“先不说老不老无不无聊的问题，我觉得老师说的还是很对的。”坐在旁边冯皓哲却是否定了陈晔的话，只是看着他那低着头用力狂戳手机屏幕的样子真的是毫无说服力。
“开什么玩笑，工作不就是为了他们开的工资待遇嘛，要是这不重要的话为什么还要工作？”
“不是说不重要，而是并非最重要。”冯皓哲抬起了头，屏幕上victory的字样已经昭示了他刚才一通狂摁的结果。“现在总说大学生求职难，但事实上企业里也很头疼。他们付出了高昂的成本把学生培养成了合格的员工，但他们中的很多做不了多久就会离职。而导致他们这么做的原因往往并不是同行给出了更优厚的条件，而是在学校里呆惯了无法适应上班的节奏。”
“不愧是老板的儿子，知道的真清楚。”陈晔嬉笑着说道。“说到底就是在学校里懒散贯了觉得上班太累不想干仅此而已。”
对于陈晔的调笑冯皓哲微微皱了下眉毛，“但如果是自己真心感兴趣的那就不会这样了，把每日的工作都看作煎熬自然是会撑不下去的，所以老师说的还是有道理的。”
“呵。”陈晔轻出一口气，“还是那句老话，感兴趣就行就能当饭吃？我的兴趣是一天到晚宅在家里吃喝玩乐，所以就会有一个白富美跳出来保养我？”
“你桃子吃撑了吧……”冯皓哲没好气地说道。
“你看，事实证明兴趣并不能当饭吃。”
“这明明是两码事，你别给我偷换概念！”
“好好……”陈晔收起了嬉笑的表情，“我一直都觉得人之初性本恶……”
“等等你要从哪里扯起？”
“啧。”陈晔咂了下嘴，“简而言之，我觉得人后天受到的教育便是为了抑制自身的本能，人类所谓的成长便是学会用道德和理性去控制自己的本性的过程。那些临阵逃跑的人说到底还是不够成熟，等真正成熟了自然会忍受这一切。”
冯皓哲陷入了沉默之中，看到他摆出一副思考的样子陈晔也没有去打扰他。
“我本以为你经常说一些让人摸不着头脑的话是有什么天才的想法，原来只是单纯的中二啊。”
“哈？你说什么？”
“如果人心这种东西简单就能左右，那世间就不会有那么多意料之外的事情了。况且你看看古今中外那些大家名家哪个不是个性独特才华横溢，即便他们大多……即便……”
“说啊，继续呗。”陈晔好整以暇地看着他。
但见冯皓哲这次是真的不想说下去了，他便接着开口。
“但那些大家名家在当时多被称为‘怪人’、‘疯子’。那为什么会这样？因为他们和普通群众相比显得太特立独行。如果说驱使着他们的是才华和个性，那又是什么驱使着普通人呢？他们的理性为他们指出了一条‘康庄大道’，他们的经验驱使着他们远离荆棘之路。如今多不见这种‘疯子怪人’，大家就像是轴承里的钢珠一样，一个个地排好支持着名为社会的大型机械运转，大家终究是一样的。”
“不对……”
“那你倒是说些什么啊！我忘了之前在哪里看到过这样一句话，所谓大人就是能够笑着把屎吃下去。”
“不，这说得也太过了吧。”
“虽然说得很严重，但事实上就是这么个道理啊。”
“好，同学们下课。”
听到下课两个字，教室所有学生都一起背着书包离开。
“话说刚才那节课老师说了什么？”
“谁知道啊，反正是选修课，反正我全勤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