卸货运货,管着一大队车辆进进出出地从其它分部采购来的时鲜货;大部分有时候需要采购部主任筛选、定价格,说到报账单,郑月个女的连财务室副会计一块当了,得到苏雪雯支持,她个丫头身兼经理行政办来滴。
这美女一出场等于股指数蹭蹭往上涨,那群司机跟货工生怕自己得不到美女会计青睐似的;干活卖力气,这也是梁远为什么让她做采购,那原因绝大多数都在单身期。
来视察看到后勤仓库很繁忙的情景,梁远问着郑月:“前些天不刚进的货款,今天大丰收啊这是。啊我看泔水桶拉去污水处理,总不能隔个星期吃不完的都让猪和马槽磨去吧?”
停下手中报账单款项,郑月道:“货款都暂时欠着,多种方式采购的大宗肉类,您又要派车从乡下进批天然放养的牛肉,还不要湘城本地的,再好吃那等运过来都馊了,客人吃不完的,只能倒泔水桶。另外那些菜贩子,每天固定数量送,季节还不一定来,很麻烦梁总,我粗略算了一下,抛去一般吃回扣的费用;10%都是市面供货,配送方是农贸市场,除了我们自己15%固定的官方供销,海鲜特产是洞庭湖那边高价进购,人家老板赚了50块,原价翻了两倍多,对丽天莱来说那无异于折了20块,仅挣了1块2利息,就是25块。”
越听越皱眉,梁远摆摆手道:“我知道,虽然丽天莱整体运营是趋于利好的一面,你是不是想跟我说,再不拿出点止损办法,人来得再多本钱再够,没那些洗浴足疗撑着门面,吃饭都没多大意思。等蚀本了,估计下一步就要搞促销开奖活动去掏空奖池,过几天人都不来了,就冲着奖品还不白吃白喝;逑也不赚……”
“就这个意思,十天半月结账,客流量这么大,谁能保证开销和进货渠道是成正比的?而且库管员按材料价、产品价查收入库,回头给我报告每天的货款单子,我都忙不过来了,固定价还得明细算准,支出费用不能超过原有价格,从乡下进货,路费多,给司机发薪的有点划算不来,那些服务员还等着领工资呢。”郑月道,对小算盘打得很响,深谙那营收入账本支出明细的钱不是大风刮来的,会计这位置坐久了要说不懂生意开销的承载量都不可能。
想了想头都大了;梁远若有所思道着:“先这样吧,暂时不去乡里牧场进货了,我决定啊外购转内销,减少物流费和投资成本,紧销先把那几块短期合作的供货商,还有长期往来的市场供销,稳稳价格实在不行就砍一半,不能让丽天莱出血了。”
“行,我会如实上报行政办那里,找点办法解决长期滞销的问题。”郑月笑道。
梁远招手摆着装模作样出了酒店门,刚跟执勤室队长打着招呼:“嗨,老哥,你那怎么样……客流量多不多啊,这些天幸苦你了,非常时期盯梢是有点累。”
刀疤郑卫甲转着步话机2频道手攥着,一脸睥睨道:“我都习惯了,只不过嘛,从工头到队长……梁总,你这不是闲得蛋疼来看我笑话吧,小苏那丫头可惦记你。”
梁远紧张得左瞧右看,开上了自己的货车,五菱宏光打了个旋;回头喊着:“就说我不在啊,敢说我来过,小心我辞了你。”
车驶方向,夜总会包场餐厅,那是一家咖啡厅。
简易桌椅隔着玻璃墙,坐得最多的是歌舞厅出来吃雪糕餐点的莺莺燕燕。
餐饮部的三牛赵家兴顶着西餐帽正忙呼着喊着妙语连珠的流行语卖出了不少。“三牛啊少见呐,不像以前那么懵,打架喜欢甩酒疯。”
赵家兴递了杯雪糕,笑道:“孙悟空大闹天宫,50块……你猜猜谁在烹川锅,烤乳猪来着,不去尝尝鲜?”
噎了声斥句猪头,到了挨着后勤仓库的厨房,梁远看到刘帅鹏钻研了几样可口的小菜,好吃是好吃;可他此行目的是来解决货源问题,问着:“帅鹏,生意好着呢。”
刘帅鹏似乎没精打彩,忙着掌勺,回头郁闷道:“好着呢,没来之前跟你有吃有喝,这一来吧;野猪整成家猪,又打回毕业前了。老子炒个冷饭都被喷。这事赖你,净挑便宜货,后面采购部等你拿主意呢。滚犊子!”随手一根丝瓜飞掷,梁远接了。
办公室,一个配眼镜的采购部主任,有点青春痘,过来和梁远握着手,伸手请着,笑道:“梁总啊,可把你等来了,我现在都有点急了,这采购主任真不好干。每天忙着跟那些奸商摊贩打打交道、砍砍价格,快把财务支出的多笔款项吃透支了,我正考虑要不要换个进货渠道,您也知道,没有同类竞争包场餐厅很难拉动内需,要不,您给出个主意……看能不能跟那些供货商砍点价,好东西低价出售给我们,质次价高的让给他们……”
接过眼镜男递来的一杯开水,梁远刚坐下来,心念一转,询问道:“你刚才说什么?”
眼镜男一本正经道:“我说我们,要不要跟那些供货商商量,可不可以低价出售?”
“前面那句。”
“要不要换个进货渠道……”
“不对,中间那句。”
“您给出个主意?”
“再想想。”
“哦,季节内需。”
听到这个答案,梁远一拍手,又拍大腿,抚着额头,拍他肩膀,表情玩味的笑道:“侯文丁兄弟,多亏你提醒我!对,季节内需。我怎么没想到这个呢?我有个主意,你啊,先把物价稳定了,其他的事交给我,你就把餐厅经营好,钱多钱少没关系,只要客人还来吃,所有问题都不是问题。我啊,准备来个实地勘察,挨个的把那些酒店餐厅进得什么货买得什么海鲜,给涮查涮查,到时候抢他们的货车物资低价买进,高价抛售;顺带打乱那些供货市场的物价,等搞完那些迫在眉睫的问题就都迎刃而解了。”
侯文丁搡了一下眼镜,有点心虚地看着梁远,仿佛惊出了一身冷汗道:“这个不太好吧,我们就个普通餐厅,档次稍微高了点;梁总你那么干,这可是打擦边球啊!弄不好得坐牢。”
起身摆摆手出了办公室,梁远回头道:“要想赚大钱,就得偏门财。循规蹈矩按章办事那是等天上掉馅饼;你放心,我干这事没人知道,就即便有人发现,警察不会插手,做生意都懂这点,商圈惯例照样是竞争,你不和同行竞争,照样有人对着抢、对着干,我再不择手段,能说不是法律盲点?网购卖假货被法院起诉了没,不还是照样卖他的货,逑事没有,总有法律疏忽之处管不到的地方吧……要出事抓你还得放回来,保释金一交,谁还扣着监帽抓这么多小错不断、大错不犯的人不放了;他也不想想监仓关得下关不下……”
说者有心,听者会意。事实上确实是有人这么干,看似合情合理却不合法,这个不合法是指规避法律的生意手段;譬如梁远此时正有个想法,或者说蓄谋,不着痕迹的计划,但是他换了个角度,那是抢,简单粗暴的抢,至于怎么抢他没有明说,看得候文丁这位采购主任笑了,梁远也笑了,笑得有如商人其奸无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