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间,父子俩就到了自家储存粮食的地方。等了约摸一刻钟,萧南野带着长的看不到头的运粮队,接着夜色悄悄行来。
队伍中人数众多,还有一辆辆装粮的马车,人、车、马,都是能发出响动的,也不知道萧南野是如何做到的,竟然让这些东西在行走中全都悄然无声。
贝隽松将这些都看在了眼里,他对这位跟他同岁的年轻将军产生了好奇和敬佩之心。
“贝家主,”萧南野行了个晚辈礼。
贝信忙将身子避开,“不敢当,不敢当。”
贝隽松上前行了个平辈礼,“南将军,一直听家父念叨你。今日可算是得见了。”
“你是贝家主的大儿子?”面前的这个男子跟贝家主在长相上,可没有一点儿相似之处,贝家兄妹见过三个,贝家的三位夫人也匆忙得见过一面。贝家人容貌都不俗,尤以三夫人一房更为突出。
“是,将军好眼力。”
“我这都是听你妹妹念叨的,她说,在整个贝家,她是最怕你的。因为你总是让她抄书,那些书她还看不懂。”
“这丫头,竟然在外面说我的坏话。”
“这可不是坏话,你做这些,也是为了她好。”
……
“你们俩再这么寒暄下去,这天都要亮了。”贝信提醒道。
“贝家主提醒的是,只是觉得跟您儿子一见如故,贝兄,要不,我们改日再谈?”
“好,不能耽误将军的正事。”
萧南野指挥着人用最快的速度将所有的粮食都转走,速度极快,又极有秩序。
“贝家主,莫非您还有其他藏粮的地方?”把仓库里所有的粮食都装上车后,萧南野问道。
贝信之前跟他说过这边仓库所贮藏的粮食的数量,这和他们签订的合同上的数量是远远不够的。
只见贝信笑着拿出了一张纸,萧南野双手接了过去,“这是?”
“这三个是离你们军营最近的藏粮仓库,位置极为隐蔽,而且里面都是能贮藏的比较久的粮食。这些粮食以及这仓库都给你了。想来,过不了几日,那耽搁在路上的粮草也会运来的。这三个仓库里的粮食就别折腾来折腾去了。好好的藏着,若是战时再碰到像现在这样的情况,再拿出来吃吧。仓库里我还放了不少菜种子,不好买菜的时候,就自己种些吧。”
萧南野闻言,又是深深地一拜。贝信再次避开了,“南将军,您是守护滇城的人,这些都是我应该做的,当不得您这么一拜。哦,对了,蕊儿一直在念叨着你们那儿的腊肉有多香多好吃。我们家的人大多都好着这一口,要不,你帮我们多弄上几头腊猪肉?”
“没问题。”
“那明日一早,我让人将家里多余的那些牲口都赶到山上去,你们派人接应一下?”
“好。”见贝信没有什么要嘱咐的了,萧南野便开口说道,“听说您的大女儿想进灵犀书院学医?”
“又是小丫头跟你唠叨的吧?这丫头,没点儿眼力见儿,你这么忙,她还尽跟你唠叨些家中的琐事。”
“哪里,那小丫头言语有趣着呢,我还挺乐意听她说的。您大女儿的事,我娘倒是可以帮忙。”
“这,这也太麻烦了吧。”
“不麻烦,几句话的事。再说了,我过几日,还想请贵府的大夫人帮我诊个脉。”
“好说,好说,我家大夫人,那一手的医术,确实不错。芯儿的事,我就先谢谢将军了。”涉及到自己女儿的事,贝信也就不客气了。
“贝家主客气了。”
将粮食都送出去后,贝信也彻底酒醒了,他双手背在身后,哼着小曲儿,步履轻快地往回走。没想到,来了这么一遭,竟将大女儿的事儿给解决了。芯儿若是真能在皇后娘娘开设的灵犀书院读上几年,以后的路也会好走许多。
“父亲,这南将军果真是不错,怪不得你们都夸他。”
“嗯,他年纪轻轻就当上了将军,这份本事、胆气还有谦逊,你也多学着点儿。”
“知道了,父亲。”
这一夜,注定是有人无法入睡的,贝家父子、萧南野、城主府、以及觉得滇城里气氛不对劲,派人观望的人。
还有,就是正在召唤命官的贝恬蕊。
寻命玉还有个作用,那就是能召唤命官,若是碰到了要紧的事,冲着玉喊上个三声,命官就会出现的。
可今日已经整整喊了一个多时辰,这一身黑袍的命官还是没有出现。
贝恬蕊撅起了嘴巴,“人呢?怎么还不来呀,也不知道最近都在忙些什么?”
“我现在可是个凡人呀,我也是要睡觉的!”贝恬蕊眼皮都快耷拉在一起了。
“臭命官,有钱赚的时候跑得那么快,找他问点事儿,竟磨磨蹭蹭的,到现在还没有来。”
“哎呀,快撑不住了,还是先睡上一觉吧。”
……
等贝恬蕊趴在桌子上打了一个盹儿,再次睁开眼睛往四周一瞧,“哼!竟然还不来!”
贝恬蕊看着一直攥在手心里的寻命玉,拿着它在桌子上使劲敲了敲,“莫不是这玉坏了吧?”
“你要是把它敲坏了,我可没那本事,再给你弄来一块儿。”一个慢悠悠的声音从背后出现了。
贝恬蕊猛然转过头去,用怨念的小眼神儿盯着他,“我等了你快两个时辰了。”
“忙。”
哼,就不能多解释几句吗?
贝恬蕊还是先问起了正事,“我问你哦,滇城附近还有没有其他神仙在历劫?”
司巽白了贝恬蕊一眼,自顾自地坐到了桌边,拿起茶壶就往嘴里灌,蜂蜜菊花茶?嗯,这丫头还算是有心的。
“你这火急火燎地催我来,就是为了问这件事?”
“对啊。”
司巽又白了她一眼,“规矩早就已经跟你说过了,不在协议内的神仙,我是不会跟你提半句的。”
“我知道,可是这一个比较特殊,要不我先说给你听听,你再决定要不要告诉我?”
和这丫头一起共事几百年,对她的品性还是有所了解的,她平日里的行为处事还是比较有分寸的。想到这里,命官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