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赶紧去吧,别让甘炎等急了!”皇甫羽晴冲着男人温婉一笑,柔荑轻抚着儿子的脸颊。
“嗯,等着本王回来。”南宫龙泽低头看着床榻上一大一小的两个人儿,眸光温暖如水。
温池热气升腾,皇甫羽晴沐浴更衣,从抄手游廊走了出来,坐到梳妆铜镜前,猛然发现白皙的脖颈上都布满了点点粉红,如同浅浅草莓印迹。
女人只能再找出那条茜色缕金玫瑰广陵月华裙来换上,这条长裙是竖领设计,肩头用金色的丝线绣了几朵梅花,栩栩如生,皇甫羽晴再对着镜子打量一番,觉无不妥之处,这才出了房间,麟儿还在睡,她想着先去探望一下风灵那丫头。
推门进了客房,床榻上的风灵还有两名丫鬟侍候着,皇甫羽晴笑着走了进来:“来,把孩子给我抱抱”
女人的话,丫鬟已经恭敬的抱着婴儿迎上前来,就在这时,皇甫羽晴突然感觉身后一阵风声呼啸而来,条件反射的侧眸,眼角首先飘过一道藏蓝衣袂,一张熟悉的阴沉面孔不知何时出现在她身后,当看清楚那个人时,女人水眸骤然瞪大,南宫龙夔悄无声息的出现在她身后,面色阴霾的可怕,在丫鬟还来不及避闪之际,已经动手抢了婴儿。
“你是什么人?”丫鬟不明所以,虽然心里害怕,却还是壮着肚子斥责眼前蝗男人,却不料男人突然一记手刀落下,丫鬟顿时眼睛一闭,软软的倒在了地上。
躺在床榻上的风灵也被这突如其来的状况惊的瞪大了眼睛,随即反应过来,正欲惊声高呼,希望嵇禄能够听见,不想南宫龙夔手指轻弹,两道内力挥出,打在她身上,连半个音也没发出来,就软软的昏迷过去。
“南宫龙夔,把孩子还给我。”皇甫羽晴清冷的眸底闪烁着冰冷的寒芒,虽然声音不大,却暗带着强势与凌厉,如同一头蓄势待发的野兽。
“这就是你和南宫龙泽刚出生不久的孩子?”南宫龙夔仔细审视啼哭不止的婴儿,脸蛋红扑扑的,还看不出具体像谁,不过,小家伙此刻正睁着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他,清澈澄净的水眸闪烁着灵动,莫名让男人心头一颤,说不出的怪异感觉。
“孩子不是我和泽的,你先放了她,她还没有足月……”皇甫羽晴努力让自己保持着冷静,水眸不时睨向房门方向,希望嵇禄能突然出现在这里,可是心里却又忍不住担心,担心嵇禄若真的突然出现,打斗的过程中会不会伤到孩子。
南宫龙夔深邃幽暗的瞳仁却是直勾勾的盯着女人的脸,看着看着怒火就又上来了,气的咬牙切齿,南宫龙泽夺走了原本应该属于他的一切,也毁了他的一切,如今他讨厌和南宫龙泽有关的所有东西,包括眼前的这个女人。
“你真的以为这样就可以骗过去了吗?宁可错杀一千,也不会放过一条漏网之鱼……”南宫龙夔铁钳般的大手快速掐向婴儿的娇嫩脖颈,冷冷出声:“南宫龙泽害得我现在走投无路,痛苦不堪,这笔帐我一定要和他算的,无论如何也要让他尝尝痛苦的滋味。”
“有什么事就冲着大人来,你……不要伤害孩子。”皇甫羽晴震惊万分,此刻也顾不及多想,身影迅速朝着男人扑去,想从他手里抢过嵇禄和风灵还未足月的女儿。
却不料,南宫龙夔身形更是快如闪电,瞬间闪避开女人,皇甫羽晴急着变幻步伐想追上他,却因为速度过快,重心不稳,脚下一个踉跄甩向前去,嗵的一声倒在了地上,只感觉胳膊肘儿摔的都痛麻了。
南宫龙夔看着眼前略有些狼狈的女人,深邃的眸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心疼,随即又恢复了刚才的冰冷与阴沉,手放在婴儿脖颈上,其实却并没有真的用大力去掐她,粉嫩的小女娃儿仿佛感觉到了干娘要来救自己,这会儿哭的更大声了。
皇甫羽晴忍着身体的疼痛,手臂支撑起身体,凝向南宫龙夔:“我知道你心里是怎么想的,你不就是想报复泽吗?这一切都与这个孩子无关,我愿意用自己做人质来交换她,孩子是无辜的,求你放过她!”
“你求我?你刚才是说求我?既然你说这个孩子是不相干的人,你竟然为了她连自己的性命也不顾,你觉得……我真的会相信这孩子是不相干的人吗?”南宫龙夔平静的声音暗带着咬牙切齿的味道,他在皇甫羽晴心里什么都不是,可南宫龙泽却在她的心里扎下了根,甚至比她自己的性命都要重要。
皇甫羽晴无奈的扬起唇,浅浅的如花笑靥异样惑人心弦,她盯着南宫龙夔的脸,低冷道:“你没有听错,我正是在求你,我愿意用自己的性命来交换她。”
“太子妃”嵇禄匆促的嗓音急急从房间传来,当他一眼看见你倒地的丫鬟,还在床榻上依旧昏迷的风灵,顿时鹰眸一紧,胸腔也紧紧地缩成了一团。
因为风灵刚刚分娩完不久,身体还很虚弱,嵇禄刚才亲自去厨房吩咐下人为她准备补血补气的参汤,前后不过离开不过一柱香多点儿的时间,没想到南宫龙夔竟然趁机潜入了王府,此刻手中胁持的正是他那刚刚出生的宝贝女儿。
“太子妃,你还好吗?”嵇禄阔步前行,虽然心中无比挂念自己的宝贝女儿,却还是以主子的安危为先,皇甫羽晴也刚刚分娩完不久,身体的元气也同样未完全恢复。
“你别过来,再往前一步我就掐死她。”南宫龙夔的手再次放到婴儿脖颈上,嵇禄紧张的呼吸一窒,悬到空中的脚步小心翼翼的缓慢退回,南宫龙夔身形高大,孩子太小,他只需两根指头紧紧一勾,小家伙的命恐怕是就保不住了。
“南宫龙夔,你到底想干什么?”孩子在南宫龙夔手里,而皇甫羽晴也离南宫龙夔的距离相当的近,嵇禄自然是不敢再轻举妄动,深沉的鹰眸深处闪烁着少有的寒芒:“欺负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和刚出生的婴儿,算什么英雄好汉?”
南宫龙夔冷哼一声:“这世上有谁拿我当过君子,我也从未想过当什么英雄好汉,只要能够达到目的,哪怕是做小人也罢,本王从不在乎这些。”
男人的话****直白,嵇禄当然听得一清二楚,深邃的眸光越来越暗,眼睑低垂沉思数秒,反问道:“二皇子,这一切都是命数,无论是五年前还是现在,你注定就没有当天子的命,末将只想奉劝你一句,不要再执迷不悟,错上加错……”
“本王从来都不相信命,命运就掌握在你自己手里,老天爷帮不了你,任何人也都帮不了你,靠得住的只有自己。”南宫龙夔唇角勾着邪魅冷意,直勾勾的盯着嵇禄。
“嵇禄,不必跟他废话,他根本就是个疯子……”皇甫羽晴冷嗔出声,暗暗凝结内力,还是想瞅准机会,从武功高强的南宫龙夔手里将孩子抢过来。
眼下南宫龙夔认定了孩子是南宫龙泽的,以他对南宫龙泽的痛恨,掌间的力道稍稍加重一点儿,这刚出生的小丫头片子就危险了,她不能明知孩子危险,也坐视不理。
“太子妃!”嵇禄惊呼一声,因为他看见皇甫羽晴正拿自己当赌注,狠狠的朝着南宫龙夔握剑的那只大手撞过去,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南宫龙夔似乎也显得有些意外,在他的内心深处对女人还并未死心,看着女人纤盈的娇躯朝着自己手中的剑锋飞来,他急着一心想要制止。
这一刻,南宫龙夔为了能够控制住女人,只能在她和婴儿之间做出选择,嵇禄此刻早已沉不住气,干脆把心一横,也豁出去了,救主子要紧,此刻他也没有办法再顾忌到孩子。
南宫龙夔深邃的眸光一暗,几乎连想也未想,将手中的婴儿抛向远处,出于本能,嵇禄当然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女儿被活活摔死,顿时逆转身体,腾空跃向更远的地方,牢牢接住。
“哇哇哇”怀中的婴儿哭得小脸都泛着青紫,嵇禄看的心都快碎了,只有做了爹娘的人,才能真正感悟到其间那份心疼。
而再一转过头,此时皇甫羽晴已经成为了南宫龙夔的新人质,嵇禄诲暗如深的鹰眸闪过一抹复杂异色,如果可以的话,他宁可用自己来做人质交换,取换女儿和皇甫羽晴的安全,可是他的武功检高,狡诈的南宫龙夔绝不可能会答应,岂会放下身份地位崇高的太子妃,而抓他这个厉害的大男人。
“这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的,如今孩子已经还给他们,就只有你跟着我走了……”南宫龙夔低头凝向被自己钳制的女人,大掌不偏不倚的紧扣她的命门,只怕是稍有不慎,这个女人就会趁机偷袭而逃,这样的事情也不是第一次发生了。
“不准带走太子妃……”这一瞬间,嵇禄心里像打翻了五味瓶,百感交集,什么滋味都有,皇甫羽晴为了守护他和灵儿的孩子而身处险境,万一她有个闪失,这让他该如何像主子交待。他知道太子妃是个好人,却从未想过,她会为了保护他和灵儿的孩子,宁可牺牲自己。
因为皇甫羽晴的命门被南宫龙夔掌控,嵇禄也不敢轻举妄动,他只能先仔细暗暗观察,希望等到南宫龙夔露出破绽的时候,抓准机会救下女人。
可是南宫龙夔很聪明,胁持着皇甫羽晴背靠着墙,侧对着他,他的一举一动都被他尽收眼底,嵇禄想趁其无备的偷袭,根本找不到任何机会,更何况此刻他怀里还抱着爱女。
皇甫羽晴清澈澄净的水眸冷冷凝着南宫龙夔,那双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眸光,触动了南宫龙夔内心深处某根弦,喉结处不规则的上下滚动。下一秒,男人似突然改变了心意,胁持着皇甫羽晴跃出高墙,消失无踪。
嵇禄又惊又急,怀中的孩子一直在,更是吵得他心烦意乱,还有床榻上的风灵,就在这时床榻那边突然有了动静,昏迷的风灵浑浑噩噩中苏醒过来,似是被孩子的哭声吵醒的。
“禄哥,刚才……”风灵的话还未说完,嵇禄一个箭步上前,将孩子递入女人怀里,匆忙急促的丢下一句:“灵儿,照顾好我们的孩子。”